伸向海賊的黑手!
月落鷗啼,海水被初生的朝陽度上一層金黃色,放眼望去整個海麵如同嫩嫩的蛋黃,油滑軟糯。
圖蘭從天鵝絨的被子中睜開眼,伸出兩條筆直的大毛腿。
頂著兩隻熊貓眼,坐在床頭打了個哈欠,幾根呆毛在頭發裡支棱出來,整個人都透露著一股懶散頹廢。
他昨晚罕見的失眠了,即便是舒適又透氣的天鵝絨都無法拯救,一晚上翻來覆去在腦中琢磨他那個偉大的計劃。
套上在飛魚酒館得來的信息和腦海中支離破碎的記憶碎片推演,怎麼算怎麼覺得難度太高,基本不可能實現。
設想又推翻,再設想再推翻…………如此反複了一個晚上。
如果是個普通人的話,即便不崩潰也難免沮喪,喘喘不安。
但圖蘭是什麼人?
精神病啊!
這個世界上唯一不可能被任何境遇所打垮的群體就是精神病。
這個世界上唯一不可能被人折磨到崩潰的群體就是精神病。
圖蘭是什麼出身。
四院啊!
在四院即便是擁有鋼鐵般堅韌的精神也會崩潰,隻有做到手中無精神心中也無精神,才能算是勉強合格。
況且圖蘭能成為四院的無冕之王又豈是浪得虛名,已經練到了時瘋時不瘋,他瘋你也瘋,大家一起瘋的境界——傳染型精神病。
想讓他心裡產生沮喪,惶恐,不自信等負麵情緒,除非在他的精神世界裡用豐富的姿勢打敗他。
伸個懶腰下床,洗漱一下穿戴整齊後,便有幾名侍女端著一個個鑲金托盤恭敬的伺候圖蘭用餐。
潔白的餐巾,銀製的刀叉,精美的食物以及在圖蘭吃飯時,雙手至於小腹,微低著頭隨時準備聽從吩咐的侍女,都讓他感覺有點不自在。
他也知道西斯是好心,但平心而論,圖蘭真的受不了這種貴族調調。
還不如直接端上來一大塊烤肉,一桶麥酒來的痛快舒服,如果再可以讓侍女們手拉手跳一支抬腿舞助助興就更完美了。
吃過早餐,圖蘭對侍女們道了聲謝,走出房門,沒見到西斯,也沒有任何監視跟蹤的人。
圖蘭雙手插兜,溜溜達達的在閃金號上來回閒逛,對看到的每一個人都友好的打招呼。
如果認識,就直接叫名字問好,如果不認識,就直接給他起個名字問好。
閒逛了好一會兒,腦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左右張望了一下,沒有發現零的蹤跡,想了想,腳步不停,奔著下層甲板而去。
這條船上唯一能對圖蘭產生威脅的隻有零,圖蘭明白這一點,閃金商會也明白,零既然沒有監視他,那麼隻能在一個地方——波爾的牢房。
不得不說圖蘭在偷雞摸狗的方麵確實有了不起的天賦,僅僅幾天的時間就把閃金號上上下下摸了個透徹,連哪個船艙有幾個耗子洞都清清楚楚。
唯一的例外就是閃金商會索菲婭的閨房,不是摸不去,而是怕索菲婭起了不軌之心。
萬一自己一進去,索菲婭就大喊大叫,豈不是輕易就壞了自己冰清玉潔的名聲。
呸!想得到美。
……………………
閃金號上設施齊全,監牢就設在最下層,環境潮濕陰暗,隱隱的還有一股腐臭味。
三麵木板把每個牢房間隔開,防止犯人們彼此勾結,剩餘的一麵全部是縱向的鋼柵欄,鐵柵欄正對著走廊。
波爾的牢房位於最靠外的一間,環境稍好,床板上鋪著一層乾燥的稻草。
波爾正躺在稻草上,全身纏繞著綁帶和固定骨頭的夾板,雙眼無神,直勾勾的盯著牢房的天花板。
他的意識裡一片空白,隻有肉體上的神經還忠誠的把各個部位上的瘙癢和腫痛傳回大腦。
當波爾被圖蘭抓住的時候,他還在心裡詛咒發誓,一定要讓圖蘭付出代價。
當波爾從鐵鍋裡爬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沒有了報複的念頭,隻想離這個惡魔遠遠的,隻想回家。
當波爾在牢房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他的意識在經曆一次次折磨後,沒有浴火重生反而徹底崩潰了,沒有年靜養,是不可能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