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萍萍正猶豫要不要讓擁有八品巔峰戰力的黑騎副統領荊戈去拿下楚平生,
便在這時,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躍至半空的影子身形一滯,湛盧劍烏光錯過他的長劍,帶著迸射的火星,一劍刺入咽喉。
蘭陵王暴吼一聲,突地跳上前,扣住影子下巴用力一掰,隨著如噴泉一樣的血柱竄出,一顆鮮血淋漓的人頭被它舉起。
噗通!
無頭屍體被白猿甩落在地。
一起掉下的還有黑色麵罩。
吼!
吼吼!
吼吼吼!
它一邊舉著六處主辦的人頭咆哮,一邊用反握湛盧的手敲打胸口,其悍勇與凶殘,看得不遠處兩名圍觀者跌坐在地,一股騷味散開,竟是嚇尿了。
影子……死了?!
和黑騎統領無心並稱監察院最強戰力的影子,被楚平生的白猿殺了?
鴉雀無聲。
沒有人說話,隻有白猿的厲吼和汩汩的流血聲。
陳萍萍的臉已經陰得好像墨染,明明幾個呼吸前,影子防多攻少被壓著打不假,但是未露明顯敗勢,怎麼突然之間就被一劍封喉了呢?
楚平生神色淡然地看著前方滿地死屍的場景,監察院敢對他下毒,敢監視他,他隻要一個司理理便息事寧人,結果呢?陳萍萍做他的黑夜之王習慣了?真以為他不敢抹了監察院?
難不成……李雲潛沒告訴他招惹誰也彆招惹自己?
還是說……李雲潛覺得有必要借自己的手敲打敲打這個一直對葉輕眉之死抱有懷疑的男人?
又或者是……這閹貨為了保護範閒和林婉兒的關係在拿監察院做賭注?
也是,監察院本就是葉輕眉的遺產,拿來保護她兒子很正常。
隻可惜無論是葉輕眉,還是範閒,都跟他沒有關係。
“不要停,繼續殺。”
楚平生當然不會對這些一心維護皇權並與自己目標向左的人抱有同情心,更何況黑騎是陳萍萍的親兵,此時多殺一個,以後就少一分麻煩。
就像這個影子,彆人不知道影子是怎麼死的,他知道,因為在被蘭陵王一劍刺穿咽喉前,疊加白虹掌力轉彎特效的一陽指指力便搶先一步按在影子的氣海穴上。
點穴這種手段,對沒有經脈的慶帝和能夠氣貫身表的苦荷是沒有用的,但是拿來對付大宗師以下的敵人,還是蠻靈的。
陳萍萍一拍輪椅扶手:“楚平生,看來你是一定要與我慶國為敵了?”
“我與慶國為敵又不是第一次了。”
楚平生冷冷一笑:“何況是你的監察院。”
白猿嘶哈一吼,將影子的腦袋丟掉,一劍下去,砍了距離他最近的黑騎士兵的腦袋。
踏踏踏踏……
踏踏踏踏……
就在白猿虎入羊群,一轉眼又殺了二十多名黑騎時,長道那邊馬蹄聲起,一隊身穿紅色鬥篷,手持長槍的騎兵快奔而至。
人群裡有識貨的,指著新到的騎兵大叫陛下親衛,是陛下親衛。
一些人為黑騎鬆了口氣,認為援兵來了,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紅騎不僅沒有幫黑騎分擔壓力,反而將陳萍萍、言若海在內的監察院眾人給圍了。
侯誌剛在一名統領的幫扶下從馬上下來,邊提著官袍下擺,露著紅色的褲子快跑,邊舉著手遠遠地道:“楚大人,楚大人,讓蘭陵王彆殺了,快快住手吧。”
“候公公,候公公……”
李承乾見他跑過,忙踮腳仰頭打招呼,希望能得到幾句提點,畢竟今日事態極其嚴重,他已然卷涉其中。
侯誌剛看到他了,卻裝做沒有看到的樣子,氣喘籲籲跑到楚平生跟前。
“楚少卿,還請……請給老奴一個薄麵……”
“哼!”
楚平生冷哼一聲,衝蘭陵王道:“收劍。”
那白猿在最後時刻還不忘一掌下去,劈斷一名七品領隊的右腿,圈住側麵來槍用力一扭,生生掰斷槍頭後反手一丟,射穿前方來襲的鐵騎馬頭,又打了一記降龍十八掌的神龍擺尾,將一雙黑騎士兵震飛,半截身體嵌進南牆,眼瞅著是活不成了。
做完這些才意猶未儘地甩掉古劍上的血,腳踏人頭與馬屍而還,經過言若海和朱格身邊時,還不忘朝二人露出一抹殘忍而嗜血的笑。
“陛下有命,將司理理交予楚少卿看管。”
陳萍萍對上侯誌剛的臉,後者搖搖頭,歎了口氣,意思是這是陛下的命令,自己隻是傳令之人。
“去,把人帶過來。”
那閹人眯著眼向後撥了撥手指。
朱格看看斜對麵,討好楚平生的勾當沒乾成,反把自己卷進去的太子殿下,帶著兩個人進了監察院。
沒過多久,戴著沉重的鎖鏈,穿一身白色囚服,頭發散亂,神情極憔悴的司理理在兩名七處乾事的押解下走出監察院大門,陽光一照,她很不適應地偏偏頭,舉起雙手遮了遮。
陳萍萍用冰冷到沒有情緒的聲音說道:“候公公,這人……我可完好無損地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