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公錯轉回頭,指著隋軍陣列前方,著青衫負長劍,胯下戰馬神俊,身邊美女冷豔的楚平生說道:“如此小輩,何德何能將尤鳥倦、丁九重等人收入麾下。”
梵清惠說道:“晁公切不可大意,正是此子,蒼梧一戰,以一己之力殺死地劍宋智,屠滅全城守軍。”
梅洵說道:“梵齋主是不是搞錯了?”
一人攻下一座城池這種事,簡直聞所未聞。天刀宋缺厲害吧,當年文皇帝率軍來攻,也是配合一萬精騎,以其天刀刀法十戰十勝的。
宋玉華在旁邊說道:“千真萬確。”
晁公錯與梅洵對望一眼,捋著胡須說道:“如此,斷不能留此魔頭為禍人間。”
楚平生正在向玲瓏嬌介紹晁公錯與李密、李建成的親厚關係,既然李密和李建成視他為敵,這種情況下,梵清惠再修書相請,南海派的人到場助拳自是合乎情理,此時聽見梵清惠與晁公錯左一個魔頭,右一個魔頭喊他,頓時心生不爽……雖然主線任務就是做魔王,但是蒼梧一役,他並不認為自己很過分。
“梵清惠,你喊我什麼?魔頭?”他輕磕馬腹,驅馬前行。
梵清惠一身正氣說道:“不錯,魔頭。”
“讓我猜猜,你是透過和氏璧看到了我以獅子吼破城的一幕吧?”
“你……你怎麼知道?”
梵、師二人神色大變,和氏璧在淨念禪院一事隻有她們、徐子陵、了空、一心大師知道,柴紹是怎麼知道的?
他是怎麼知道的?
道心種魔大法的第二個特殊效果是標記,梵清惠和師妃暄體內有一縷屬於他的,有時像毒藥,有時又能救命的,被七絕無影煞汙染的長生真氣,那他們在方圓千裡之內移動,能瞞過他的眼睛麼?
楊公寶庫一役,師妃暄體內邪能覺醒,梵清惠自己難以淨化,帶著徒弟去淨念禪院所在方位乾什麼?很明顯,求一心大師動用和氏璧嘛。
“嗬,梵清惠,之前說你是政治婊子都是抬舉你。”
楚平生撇嘴道:“宋家綁架我的妻兒,以我未出生的孩子威脅我時,你這個慈悲為懷的出家人在哪裡?當我勸說宋智打開蒼梧城南門,放城中婦老離開,免得被戰火波及,他卻鼓動那些人殺我妻兒明誌時你在哪裡?既然他們抱著必死的覺悟與我為敵,那我就滿足他們的心願,送他們下地獄,這不是很正常的事麼,結果到了你的嘴裡,我成了濫殺無辜的魔頭。”
噠……噠……
哼……
汗血寶駒跺了跺蹄子,連打幾個響鼻,似是對前麵的女光頭十分不屑。
“果然,你們這些所謂的武林正道,最擅長的一件事就是斷章取義,往彆人頭頂貼標簽來把敵人汙名化,再發揮你長袖善舞的能力,動員所有能動員的力量,將之消滅。政治手段玩得可真好。”
“你……你……魔頭,你又在蠱惑人心。”梵清惠恨聲罵道。
這一幕讓她想起當初在楊公寶庫外麵,他就是這麼離間她們師徒的,要不是當初收留過碧秀心和石之軒的無漏寺主持和徐子陵耐心開導,搞不好師妃暄現在還對她抱有成見呢。
晁公錯的長髯和頭發飄起,跟著輕哼一聲:“伶牙俐齒。”
“我伶牙俐齒?隻不過就事論事罷了。”楚平生又撇了撇嘴:“梵清惠幫宋缺我可以理解,畢竟這倆人年輕時有一腿,晁公錯,你算什麼東西?伺候夫妻主的男奴嗎?不在南海乖乖待著,跑這兒來給他們舔屁股。”
所有人都驚呆了。
梵清惠跟宋缺有一腿?
都知道天刀宋缺這個美男子娶了一個醜女,解暉和鷹王羅風還曾為此唏噓,懷疑他是不是受了情傷,才自暴自棄隨便找了個女人娶了。
如今聽柴紹一說,原來還真是這麼一回事。而且傷了天刀宋缺的心的女人,竟是正道領袖,慈航靜齋的齋主?
這可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江湖緋聞啊。
“小雜種受死!”
晁公錯哪裡能夠忍受這樣的羞辱,在聽到梵清惠和宋缺有舊情的秘辛後,微一愣神便反應過來,舉起手裡的白玉杖往楚平生頭頂砸下。
誰知這時後方傳來一聲暴喝,風聲大作,杖影如龍,一根同他手中白玉杖形狀近似,卻是碧綠色的玉杖斜下刺入,那杖周圍的風像是有一股吸力,黏住白玉杖向外一格。
晁公錯大驚,急忙轉換招式,積蓄真氣在手,施展一個“震”字訣,突破碧玉杖的勁風束縛,橫向出腳一掃,逼退對手,這才有時間打量。
“尤楚紅!”
“正是老身。”
老婆子手中碧玉杖杵地,一團風旋起黃土,飄向周圍。
“你……你怎麼?”
武林盛傳尤楚紅年輕時練功走火入魔,傷了肺脈,實力已經大打折扣,宇文傷都能將她擊傷,然而今日一戰,哪怕隻是過了半招,也能察覺到尤楚紅的實力還在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