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生衝費尋努努嘴,那宦官走上前,撿起信封呈給蕭銑,雖低著頭,卻用眼角餘光上瞥,似露威脅。
連一個太監都敢威脅他。
蕭銑恨得牙癢癢,又不敢發作,裝模做樣接過信封,拿出裡麵的信紙上下掃視幾眼,突然一拍桌子:“豈有此理,哪個混蛋?竟敢模仿我的筆跡偽造信件構陷誣害!”
“哦?”楚平生說道:“這麼說來,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蕭大王?”
“當然。”蕭銑猛喝一口酒,憤憤不平地道:“賊人眼見姑母強勢,想來是要挑撥離間,坐視我們姑侄相殘,再收漁利,哼,真是個無恥小人。”
楚平生說道:“他既熟悉蕭大王的筆跡和口吻,會不會是身邊近臣?”
此言一出,張繡、陳武、雷有始等人臉色微變。
蕭銑剛要說話,楚平生突然起身,手一招,也不知道從哪變出一把紫光霍霍的寶劍,指定對麵坐的張繡:“說,是不是你栽贓陷害蕭大王?”
“不是,不是我……啊……”
張繡話沒說完,便被楚平生一劍捅穿心臟,撲倒在食案上,兩眼圓睜,死不瞑目。
“還想抵賴?找死!”
他提劍又至鄰座陳武麵前:“你是不是他的同黨?”
陳武忙擺手,麵露哀求。
不想楚平生又是一劍刺下。
這當初對於隋軍不派使者來表,勸說蕭銑劫了隋軍輜重的梁皇近臣也是慘叫一聲,仰麵倒地,血水很快將錦衣染紅。
“柴紹!”
蕭銑一拍桌子站起。
楚平生猛然回頭,目露殺機:“這麼說來,信是蕭大王寫的?”
“這……怎會是我……”
“既非銑兒所為,何必如此激動。”蕭美娘衝他擺擺手:“坐。”
蕭銑臉上的肉抖了幾抖,緩緩坐下。
楚平生看向右眼疤痕有幾分駭人的祝仲,這一向口無遮攔的家夥臨死前機靈了一回。
“王八蛋,你是在借題發揮!”
兩手一探,把麵前的食案整個掀翻。
楚平生揮劍而下,這巴陵幫好手自額心向下添了一道血線,兩眼上翻,三息後仰麵在地。
後方麵相奸猾的雷有始拔腿就跑,楚平生擺劍一斜,一束輕細的劍氣點出,前者身子一震,撲倒在地,壓翻了岑文本麵前碗筷。
蒜頭鼻蘇綽存了拚命之心,暴起出手,五指發黑,散發惡臭,一看便是練有毒功。
楚平生嗬嗬一笑,有劍不用,使九陰白骨爪硬剛蘇綽毒掌,隻一鎖一攪,咯吱,在一陣骨裂聲中,蘇綽右手被廢,九陰白骨爪輕輕一晃,快如電閃,直直插進堅硬的顱骨。
蘇綽眼白上翻,看著那五根堪比利刃的手指,兩手緩緩下垂,呼出最後一口生氣,死了。
楚平生將屍體撥到一邊,甩掉手上沾染的鮮血。
直到這時,距離最近的,負責倒酒添茶的侍女才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看他的眼神如望魔鬼。
大殿裡的騷亂終於驚醒了往來巡邏的禁衛,素衣儒生解奉哥帶著三十幾名手持刀劍的紅衣侍衛奔入會場,隻喊了一聲“陛下”,還沒來得及施展他三十八招掩月劍法,便被一道劍氣砍斷頭顱。
趕來救駕的侍衛亦被此擊殺掉九成,剩下的人跌坐在地,刀劍丟在一邊,一臉驚恐看楚平生,不斷往後退,儘量遠離支撐大殿的雕龍石柱——那道劍氣不隻將趕來救駕的人殺了,還把柱子一劍兩斷,粉末簌簌落下,劍痕橫貫前後。
“去,多叫一些人過來給我殺。”楚平生衝幸存者微笑說道。
那三人對望一眼,爬起來就往外跑。
去叫人?
禁軍總管解奉哥和亡命徒蘇綽、牛郎祝仲這些巴陵幫的好手都被他殺了,皇宮裡還有誰是他的對手?還有誰敢來救駕?
岑文本看著解奉哥的無頭屍身噴出的血水把案前三尺地染紅,爬過去撿起地上的劍按在肩上。
事到如今,他怎麼可能想不明白柴紹的謀劃。
去年隋軍南下,他們想的是宋缺將其擊潰後,把蕭美娘劫至江陵,收編北逃的隋軍士兵,如今柴紹和蕭美娘也是一般想法,蕭銑不是口口聲說是一家人嗎?那就把他打下的地盤孝敬給長輩吧。
至於他們這些輔佐蕭銑建立梁國的能臣良將,死了比活著更讓人放心。
噗。
岑文本用力一轉,劍鋒劃破大動脈,整個人向前撲倒,死在蕭銑麵前。
為太皇太後接風洗塵的宴席,成了梁國肱骨赴死的盛會。
楚平生跨過血泊和屍身,走到壓抑仇恨與憤怒的梁國皇帝麵前:“蕭大王放心,從今以後,這些近臣再沒有機會坑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