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早就習慣了被楚平生召喚,表情自然,一切如常,醜雕明顯地有些懵,似乎搞不懂自己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哇?”
這一叫,倒鉤般的喙張開,一條全身滿布黑斑的毒蛇落地,嘶嘶叫著向前遊走,被白猿一腳踏中,用力一碾,頓時血肉模糊。
“給我打!”
隨著楚平生一聲令下,蘭陵王似乎知道醜雕乾了什麼,這次毫不留手,踩死黑斑毒蛇的腳在樹乾一蹬,直奔醜雕而去,一記大金剛拳狠狠搗在醜雕腦袋上,登時給它懟了個七葷八素,黑色翎羽落了一地。
白猿趁機轉身,雙掌蓄力,又自下麵卯足勁兒向上一推,一招神龍擺尾打出,正中雕腹,醜雕頓時起飛,它又腳尖點地,非常人性化地膝蓋猛頂,醜雕又遭重擊,直接騰空數米。
連挨三下,這時它反應過來了,雙翅一閃,狂風大作,吹起林地的落葉,吹得楚平生的長衫獵獵生皺,白猿也被吹得眯起雙眼,手下一慢,醜雕竟以極快速度衝天而起,飛向遠方。
由此可見,經過這麼多天的熟悉,它已經能夠熟練操控金丹裡的真氣,利用逍遙派的絕頂輕功,獲得了鷹隼一般的飛行能力,不負神雕之名。
但……
既然楚平生敢把金丹移植給它實驗心中所想,自然早有心理準備。
哼!
哼聲起處,遠方的小黑點驟然消失,前方黑光再閃,醜雕重回原地,但是跟剛才的狀態不同,不是站著的,是頭著地,屁股向上,有點像飛機緊急迫降的情況。
楚平生冷冷說道:“隻管揍,你負責打死它,我負責救活它,你再給我重新打死。區區一隻扁毛畜生也敢在我麵前耍花招?”
白猿咧嘴大吼,猛地高高躍起,一腳踹在醜雕左翅。
這雕竟懂卸力之道,利用輕身禦風製造的勁風散掉七成來襲腳力,不想這更激起白猿的凶性,兩手灌注九陽真氣,左右開弓,對準醜雕的頭就是一通猛敲。
噗,噗,噗。
十幾拳下去,連地麵都沉入半寸,周圍的枯枝敗葉被內勁震成一團粉末。
醜雕已是奄奄一息,喙下全是血。
楚平生走過去拿掉金丹,由隨身空間取出一個黑瓷瓶給白猿。
“每次一顆,總計十顆,快死的時候喂給它,休息一刻鐘再打,無論它怎麼求饒都不要停,給我打到它全身骨頭碎一遍為止。”
吼……
吼吼……
白猿高舉雙手,用力擂胸,看醜雕的目光滿是凶狠與快意。
楚平生下完命令直接轉身,大約一個時辰後去而複返,此時醜雕的鳥頭被蘭陵王按在土裡,腦門的肉瘤已經砸得稀爛,黑色的翎羽更是拔掉過半,生鐵色的爪子好似掰斷的樹枝,極其扭曲地在腹下叉開,此時的狀態可以說悲慘至極。
他示意白猿閃開,走到醜雕身邊,俯視著小眼神由生無可戀到驚恐萬狀,再到可憐巴巴的二五仔。
“服了嗎?”
嗚……哇……
醜雕的翅膀動了動,發出一聲有氣無力,虛弱到極點的悲鳴,眼神越來越清澈,越來越乖巧。
“下不為例!”
楚平生使個眼色,白猿將黑瓷瓶內最後一粒丹藥塞進醜雕嘴裡,他又將注入雙屬性長生真氣的金丹重新按入醜雕腹部,把折斷的腳和翅膀掰回原位,一刻鐘後,這鳥兒的元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不僅被蘭陵王揍出的內傷好了,身上的翎羽竟也一點一點長出,想來有個三四天,便可以覆住身體。
半個時辰後。
唳……
一道尖銳的鳥鳴打破午後的靜謐,林地邊緣兩名窩在陰涼地小憩的老農激靈靈打個寒戰,循聲望去,就見密林上空升起一道黑影。
“那……那是什麼鬼東西?”
“雕?是雕嗎?”
“好大的雕,體型這麼大……它……它是怎麼飛起來的?”
“快看,它的背上坐的是?一個人!”
“還真是一個人……”
……
傍晚,萬裡無雲,夕陽瀲灩。
乾坤莊,俠王府。
以前的俠王府,因位於乾坤莊這座鎮子的中心,門外行人絡繹不絕,然而今天不一樣,門前經過的人一個個避之若浼,那逃亡的動作,似乎恨極爹娘沒給他們多生兩條腿。
原因很簡單,靠門的地方倒著兩具屍體,從身上穿的衣服看,當是俠王府的家丁,而在此之前,有一個扛著黑漆漆壽棺的男子滿身煞氣進去裡麵。
當前方庭院的小男孩兒推開北窗,想要往俠王府看,被親爹發現一把拉回的時候,伴著一道西來風壓,醜雕一個俯衝貼近俠王府。
楚平生縱身一躍,輕飄飄落在前院。
兩邊倒了一地屍體,足有十七八具,皆是被剛猛掌力所傷,不用想,一定是步驚雲乾的。
他狠狠地瞪了醜雕一眼,似是嫌它飛得慢,來遲了,唬得這踏碎了俠王府地麵三塊青磚的扁毛畜生把頭藏在翅下不敢外露。
下一個呼吸,隻見長衫一蕩,清風乍起,他便進了前廳,滿地鮮血不曾沾染分毫。
和外麵的情況差不多,木案上,椅子下,柱子邊,橫七豎八倒著好幾具屍體,其中一個身穿白袍,腰懸玉佩,頭頂英雄髻,手裡死死握著一把長劍,明顯不同於家丁的年輕人,應該便是俠王府府主呂義的兒子呂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