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炳父子也在逃,這一次沒人幫他們飛了,隻剩兩名金剛境親衛想要護著二人上馬,卻聽一聲雕鳴,風壓臨頭,一人被狂風掀起,人在空中遭翎羽射穿,一人被閃擊而下的霹靂命中,臉黑發焦,裹煙僵臥,小有武藝的趙鑄手中劍才出一半,便被一隻鋼爪捉住離地半尺。趙炳見兒子被擒,揮掌拍打,卻被另一隻鋼爪擊破,尖鉤洞穿肩骨,帶著慘叫升空。
唳……
大雕調轉方向,緊抓二人向南,離開北麓戰場,接近龍虎山外圍一處朝歙江凸出的馬鞍形觀景台,中間立一座叫觀波亭的小亭子,老徐目注北方戰場,楚平生卻一臉玩味瞧著站在歙江右岸一輛傾覆馬車旁被水淋成落湯雞的魚幼薇和來自吳家劍塚的公孫秀水。
徐鳳年和李淳罡上了龍虎山,讓他們在山下躲避,以免山上戰鬥波及他們,但即便他沒對薑泥等人出手,仙宮碎片砸進江中,灘塗上的人也絕對不會好受,值得慶幸的是,他們位於上遊偏北,不是王銅山所在的南方,所受損失要小一些。
寧峨眉和赫連劍癡隻長衫下擺濕了,上身無事,薑泥竟是毫發無損,老徐對此感到意外,楚平生的解釋是,李淳罡帶她進吳家劍塚觀劍,實戰能力有沒有且不說,以其先天劍胚的體質,禦劍飛行的法術應該能掌握一些了,隻要見及快,升空躲避激浪是沒問題的。
此時這亡國公主正拿著神符蹲在被水打濕的岩石後麵抱膝大哭,想來是得到李淳罡的劍道傳承,知道了這一戰的結果,正在傷心難過。
楚平生搖搖頭,歎了口氣,倒不是感動於這便宜女徒弟和師父間的情誼,是遺憾沒把李淳罡的魂魄與齊煉華一樣封進人皮鼓,不過為了儘快催熟薑泥,為絕世好劍開鋒,跑了一條老狗的魂魄也能接受。
“公子,這兩個人怎麼辦?”
老徐從大雕手裡接下趙炳和趙鑄,燕刺王世子在袖子裡藏了一把鑲嵌綠鬆石的精美匕首,想要趁老徐分神下手偷襲,卻被素王殘劍砍斷右手,此時臉色慘白,疼得直哼哼。
“殺了吧。”
“等等。”
趙炳求饒道:“彆殺我,我可以投降。”
“投降?”
“沒錯,我是燕刺王,世襲罔替的趙姓王,我若投降,對離陽趙家是一個沉重打擊,趙淳與百官必然離心離德。而且我若歸附,整個南疆都會變成你的,西可進廣陵道,入主西楚,虎視青州,東可進東越道,隻要過了廣陵江,由此北上太安,便是一片坦途。”
楚平生笑了:“這還是五大藩王裡號稱最能打的燕刺王麼?這話若是被那些老臣功勳聽去,怕是要大跌眼鏡。”
趙炳頹然軟坐,看看斷手忍痛的嫡長子:“我……我老了。”
楚平生說道:“首先,我在陽春城答應過盧玄朗,他隻要和朝廷拚命,我就讓廣陵王趙毅和他們的背魁軍,燕刺王趙炳和十萬南疆精兵給他們陪葬,做人不能沒信用是不是?”
“其次,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南疆這麼大,我又沒自己的班底,就算你歸附我,各地長官還是在你的遙控下,日後情況有變,你再反戈相向,我可沒有底牌翻盤。所以,什麼投誠歸附,緩兵之計罷了。”
楚平生微微一笑:“我曾對王初冬說過一句話,北莽呼延大觀一人一宗門,而我是一人一國家,我要你的南疆有何用?隨用隨取便好。”
他一揮手:“殺了。”
老徐二話不說,舉劍斬下,噗!燕刺王世子,原劇中的未來皇帝人頭落地,死無全屍。
“老徐,告訴你件興奮的事,你這殺的,可是離陽王朝未來的皇帝哦。”
那馬夫隻是咧了咧嘴:“我覺得沒有殺北椋人過癮。”
“也是,我也覺得殺北椋人最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