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為媒!
廣寒宮外星星點點,光斑浮動在漂泊不定的流雲上,像是鑲嵌其中的亮色金片。小金烏雖已收斂周身光芒,但天界還是亮如白晝,這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淩霄寶殿內發生的一切來回閃現在心月狐的腦海中,他知道這次的事情過後,再想和百花仙子化乾戈為玉帛是不可能的了。
“事已至此,再費神思也是無益,何不靜觀其變呢!”
心月狐回身看了看嫦娥仙子,無奈地笑了笑,這次在陛下麵前鋒芒畢露,對他個人而言實在是有害無益。
“希望能通過這三年讓那孩子認清這個世道,日後若真的……也有自保的能力。”
二人言談間已移步月宮內,這裡常年陰冷靜謐,鮮有人至,任何一點聲響都能被放大無數倍。
“你再說這話,就連我也覺得匪夷所思了。陛下雖然縱容焦慎,但還不至於像你想的那樣!你為何非要他去凡間曆練呢!”嫦娥仙子一襲白衣,眉頭微皺,緩緩問道。
自哮天犬口中知道焦慎在凡間乾的蠢事後,心月狐便讓她聯合肅清去說服玉帝,在眾仙麵前演這場戲。由於對百花仙子心懷愧疚,嫦娥仙子十分樂意,但心月狐的所做所為她卻看不明白。
這一來二去的,本意是試探焦慎的品性,讓玉帝有個寬容他的由頭,但經心月狐這一鬨,一切似乎又回到原點。
“還有你怎麼知道那孩子會主動承認呢?他若是不說,陛下或許就這麼壓下來了呢!”
心月狐搖了搖頭,這麼多年,他已經把焦下客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他沒有直說非要焦慎去凡間的緣由,選擇性地回道“慎兒他不敢!他小時候就被肅清慫恿做了不少錯事,當時雖無人知,但後來大多被有意無意翻出來了,結果你也是知道的。”
“那不過是肅清奉承陛下,借焦慎的過錯彰顯陛下的仁德,何況,那時焦慎還是無知幼童,根本算不得什麼!”嫦娥有些無奈,儘管天規有所變革,但天庭的形式主義還是那麼重。
“而且那孩子也是個明白人,再怎麼著都會顧得百花仙子的體麵,不敢瞞著。這次先求得陛下的旨意,千裡眼、順風耳縱使看不慣,也斷然不敢阻攔。我在從中周旋,這個結果也是意料之中的,至於陛下怎麼看我,這並不重要。”
嫦娥仙子聽心月狐如此說,心裡愈發過意不去,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他才會對百花仙子母子愧疚不已。
“可我還是不明白,為何你非要焦慎去凡間呢?縱然不能讓陛下一直縱容他,引得眾仙怨妒,但也不至如此啊!封了法力,在凡間三年,這日子可怎麼過得。”
月宮內假山下的泉水緩緩流淌,水麵波光粼粼,心月狐看得有些癡了,良久才反應過來,轉過身看著嫦娥,微微一笑。
“我想讓他去凡間見見世麵。畢竟一直待在天庭,他的雙眼會被蒙蔽,深陷於此,無法自拔。還有你怎麼忘了那孩子的父親了,我倒是覺得他的身上應該還會有彆的潛力,隻不過在仙術下沒顯現出來而已。”
這番話猶如當頭棒喝,讓嫦娥仙子想起了塵封的往事。
當然心月狐還有另外一番考量,焦慎是百花仙子的兒子,修習煉香術。此術入門容易精通難,分天地玄黃四境,每境有十階。
雖已經斷斷續續修行三百載,焦慎卻仍然停在黃境第三階,心月狐多少有些著急。
畢竟通過三百多年前玉帝和魔尊的那一戰,他便看出玉帝對新天條並沒有完全接納,以後若真有什麼變故,還是要靠實力說話的。
……
花房內安靜異常,以往百花仙子都會在這裡和眾姐妹說說笑笑,現下隻他們母子二人,不免淒涼。
早在焦慎下凡的時候,她便千叮嚀萬囑咐,就怕他在凡間闖禍,但萬沒想到最後會是這麼個結果。
“母親,對不起!這次是我衝動了!”成東涵低著頭,額上汗珠密布,小臉也因為過分緊張而紅的要命。他稱呼眼前這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為母親,心裡實在有些過不去,但又不能表現得過於反常。
這一連串的變故讓成東涵開始思索這個新世界的生存之道,能苟且絕不衝鋒。雖然他也很想現代的親人朋友,但現在回頭無路、身後無門,他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去凡間曆練曆練也好,總在這裡待著,你如何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