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_隻想擁你入懷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五章(2 / 2)

[好了,少爺。”總算全部弄妥,她站起身呼口氣。

[……大夫有說我的腳傷什麼時候會好嗎?”他不想成日躺在床鋪上。

她一顫,所幸是他沒看出來。

“隻要好好休養,很快就會痊愈的。”她籠統地說道。

他睇視著她,不發一語,讓她幾乎要以為自己是不是露出什麼不應該的表情或者破綻……

“是嗎?”他總是不會立刻相信她。“……你滿頭大汗。”他蹙眉道。

其實這句代表注意到她的話並沒有太大意義,隻是他臥傷許久,加之這裡人地都陌生,能夠交談的隻有她一人而已。所以,他初初醒來時還覺得不願意和她有所牽扯,過了半月以後,卻差不多自私地遺忘這個想法。

隻是因為百無聊賴而已。

但,她還是一時的仲怔住。是有些受寵若驚吧?雖然她清楚了解他的脾性。

她突然想起那盤桂花餅。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

[真不好聞,你先去洗掉那個味道。”他怱地神情厭惡道。她也不過才站著沒多久而已,更彆說她沾染上藥味全是因為他的關係。

“……啊。”她垂下手,舉步後退,拉開兩人距離。“對不住。”

將所有亂七八糟的臟布臟衣撿拾乾淨,她道

“沒事的話,結福出去了。”

他揮揮手,就像在府中斥退其他下人一般。

結福低著頭,走出去合上門。自始至終,沒有和他的眼睛對上視線。

她不能貪心。也已經不會貪心了。

**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厚雲壓在頂上,最近的天氣悶熱,白日豔陽,午後就落起大雨。

結福搬張矮凳坐在井邊洗著衣服,一抹黑影遮住本來就微弱的光源。她抬頭一望,穿著暗色袍子、長相乾淨的男人站立在她麵前。

“啊……師伯。”

她忙將濕漉漉的雙臂在裙擺擦乾,起身要行禮,遭對方伸手製止。

“……彆叫我師伯。”好像年紀很大似的。二師兄薄薄的臉皮微熱。

都是那個蠢師弟,收了個大姑娘當徒弟,害他好生不自在。蠢師弟粗魯不拘小節,他可不似他沒有尋常人的認知。

師父的師兄,不叫師伯的話,要叫什麼?她有些迷惑,不過卻乖巧地下會回嘴。

二師兄體察,和善道“我姓藺,你叫我藺大哥即可。”

“藺大哥。”她輕輕一笑。

望見她的笑容,二師兄倒是覺得自己好像多了個妹子。實際上,一開始知道謝邑收個女徒弟時,他並沒有給過她太多好臉色……

有些愧疚的往事,還是彆提彆想。二師兄耳朵偷偷地紅了紅,才正經道

“那個管家公子是你的主子吧?他是救了你全家還是對你有什麼大恩?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嗄?”她略顯困擾地看著二師兄,不懂他的意思。

“我是指——”二師兄瞅著她若無其事的臉龐,帶點出氣意味地道“他對你不好,不是嗎?你這麼細心地伺候他,他好像當成理所當然,感覺不到你的心意和辛苦。他既然待你如此,你……又為何能夠對他這麼做?”就衝著她喊過自己好幾次師伯,自家人當然是幫自家人。

難道像謝邑那般,任著自己徒弟給人欺負嗎?

“啊……”她怔怔然地望著二師兄一會兒,慢慢地露出淺淡的微笑。“藺大哥,你有沒有心上人呢?”

“咦?”二師兄沒料她如此反問,無防備地赤頰,終於再也不若平日的鎮定。

她並沒有要求他一定要說出來,隻是歪著頭道

“師父老是說他有個很喜歡的人……雖然明明知道不該喜歡,但卻還是喜歡上了……”

“什……?!”他怎麼從未聽說過?那蠢師弟!

二師兄瞪大一雙澄澈的眼,不自覺擺出怒容,心裡帶些急迫地想知道那女子究竟是何許人也。若是騙了哪家閨女清白該如何?

結福垂臉洗著手裡的衫子,恍若未察,隻是輕聲道

“我……想替少爺做些事。並不是希望他能給我些什麼,就隻是想做些事情,幫他的忙而已。”她唇畔露出微笑,溫婉道“我想他能開心,想他能沒有煩惱,想他平平安安的……這樣就好了。”

“這樣的想法未免太懦弱了。”他下能理解。哪有人是這樣隻付出,不求收獲的呢?

結福定定地瞅著他一會兒,緩慢道

“藺大哥……你知道嗎?我不記得自己爹娘的長相。甚至不確定他們有沒有抱過我。”打從她有記憶開始,就隻見過舅舅嫌惡的臉孔。“我自小就沒有家,沒有雙親,也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我是一個沒有福份的人,不會想去奢求什麼,所以也很容易覺得幸福……就像以前,我隻要有東西吃、有地方睡覺,就很滿足了……”她的願望,一直都是很小很小的。

她眯著小小的眼,仿佛在說著彆人的事,對二師兄微笑著。極細聲地道

“師父說,每個人表現喜歡的方法不同,我想,我一定是隻會用這種方法。”

二師兄望著她半晌,感覺自己眼眶好像有一點濕濕的。他嚇了一跳,急忙轉開臉,很努力地瞠目,就怕自己當真淌下淚來。

“你……你未免太笨了。”死腦筋,實心眼!這樣怎麼會開心呢?他不讚同地擠出感想。

因為擔心自己出醜,沒有再多說什麼,二師兄一甩頭,險些甩出滿眶眼淚,氣惱自己真如謝邑所言“多愁善感”,恨恨地離開了。

她望著二師兄的背影,看他走遠了,才將洗好的濕衣服放入木桶,拿去後頭的竹竿曬好,又去廚房煎了一帖藥,然後往管心佑的房間去。

才推開門,她吃了一驚。因為管心佑扯掉踝上的布條和藥物,坐在床邊,動也不動。

“少爺?你怎麼了?”她忙將碗放落桌上。

管心佑冷冷地睇她一眼,麵色極是難看。“……我問你,我的腳到底什麼時候會好?”

她心一跳。“隻要好好休養,自然……”

“不要敷衍我!”他忿忿地將手中的布條用力丟在地上。

已經快一個月了,他明明已經消腫卻還是纏著布條,他雖不感覺疼痛卻也發現狀況有異,拆開細看,腳踝處的骨頭似乎有些突出奇怪。

剛才試走了兩步,居然跛斜無法正常!

她抿了抿唇,儘量鎮定道

“時候到了……一定會痊愈的。隻要您有耐心點……”

管心佑冰冷地瞪著她,直到她再也說下出半個字。

“你把我當成無知的人?”薄唇吐出陰沉的話語。

就算他不懂醫術,也還是會察覺自己的身體有不對勁之處!

“不是的……”

“你給我滾出去!”他猛地氣狠怒咆!震痛她的耳膜,絲毫不留情麵。

他本來就是任性至極,情緒反覆,這些日子以來所忍受的所有已經讓他瀕臨爆發邊緣。如今左腿如此,他更是情何以堪!

翻湧的怒濤如狂浪席卷,他俊美的臉容青筋跳動,表情扭曲。

結福腳步退了又進。望著那碗擱在桌上的藥,還是擔心道

“少爺,結福會出去,但那藥……”

管心佑一把抄起熱氣騰騰的瓷碗,暴怒摔碎在她麵前,滾燙藥汁飛濺冒煙。

“你滾!”他雙眼充滿血絲,發狠地捧著頭嘶吼。

她默默地垂眼退出房間,不再多說半句話。

**

少爺的左腳,在摔入溪溝時,因為撞到尖銳的石頭,踝骨完全斷了。

雖然可以接回去,但是傷重過晚就醫的關係,會有某些負麵影響,這是大夫說的。除了隨著天氣變化酸痛,就是會……有些瘸跛。

大夫沒有解釋以後能不能治好,可能也是沒有把握治。暫時就是隻能這樣了。

她知道心高氣傲的少爺絕對沒有辦法接受,所以打算能瞞多久就多久。

但終究是……紙包不住火……

結福拿著晚膳,在門邊躊躇不前。少爺大概需要安靜吧……瞅著緊閉的門扉,她再三猶豫,還是選擇將木盤擱在門邊。

一陣風起,廊上沒有關好的木窗發出細微的聲響。

要下雨了吧?

她望著黑沉的天色,就要上前將窗戶掩好。

“可彆讓雨水打進房內……”

怱地,疾風將半邊窗戶吹得大開,她抬手遮著斜射而來的突發雨絲,站立在窗外,瞪著……空無一人的室內。

她一楞,隨即轉身跑出武館。

**

大雨,滂沱。

管心佑全身的衣衫已經在短時間儘濕,冷得唇齒發白。

拖著左腿冒雨在林中行走,他幾乎不管東南西北,隻是一心想離開此地。

他的腿有得治!

一定有得治!他要回京城!立刻!花大把銀子請有名的大夫,絕對可以治好!他不信這種小地方的庸醫!

驟雨打在身體上,不僅疼痛更寒入骨髓,他沒料到雨勢來得竟是又快又急,也不知武館位處半山腰,店家並非那麼靠近,入夜之後更是人煙稀少。

他一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根本不可能獨自走出陌生的山林,不過純粹意氣用事,魯莽而為罷了。

他咬著牙,侵進體內的寒冷讓他頭暈目眩起來。

“少爺!”

結福在他身後著急地喚著,所幸是下山隻有一條通道,否則大雨衝去足跡,她決計無法那麼快找到他。

管心佑回過頭,陰沉森然地睇著她。

“少爺……”她胸腔因喘息而劇烈地起伏著,太過慌張,連傘也忘記打,濕發濕臉,眼眸有著憂愁的紅絲。“少爺……回去吧!”

“回去哪裡?”他的語調比雨水還冷。

她困難地讓自己的腳步脫離黏稠的上泥。“少爺,雨大,您的身子還未調養好,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先彆淋雨了,好不好?”

她距離他隻剩一步,即刻引來他高張的怒火!

“我現在就要回京城!”他一字一句地重重怒吼!猛地伸手緊緊抓住結福的肩膀,他用著足以衝破鬨耳大雨的聲量霍然咆哮道“我的腿不能瘸!我不要做瘸子!你聽懂了嗎?!我說我不會變成一個瘸子!”他使力地搖晃著她,仿佛在告訴她,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少爺……您的腿會好的……”她的雙肩被他箝製得疼痛難耐,卻硬是忍著粗喘安慰,麵對他崩潰的情緒,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得道“要回京城的話,可以等明天……”

“你不要叫我少爺!你想要一個跛腳的少爺嗎?你想要一個連路都走不好的少爺嗎?!”他持續逼問她,憤恨動蕩的狠戾怒意刺穿她憂慮的雙眸,他忽然像個瘋子似的,仰頭發狂哈哈大笑!

“少……”她莫名地感覺悚然。

他再垂眼時,結福簡直嚇住了,她從未見過如此冰寒的神情。

“我知道了,你這麼對我好,隻是想要我喜歡你是吧?我告訴你,就算我當真變成了一個瘸子,就算這世上沒有其他女人了,我也不會喜歡你這個醜怪的丫鬟,你聽懂了嗎?你聽懂了嗎?!]

她瞅著他,沒有什麼表情,眼睛眨也不眨,唇角卻隱隱在顫抖。

“滾!”他一個反力推開她,讓她重重跌倒在地。

他拋下她轉身就走,一直一直地往前去。結福坐在當場,全身僵硬,隻能看著他的背影搖搖晃晃,視線朦朧起來,落在麵頰上的雨水,滑進唇邊。

嘗起來,卻是鹹的……她低頭盯著滴入自己手心裡的液滴,在還沒看見是雨還是淚之前,就打在掌中破碎。

她沒有要他什麼,真的一無所求。

真的。

視野被大雨模糊,結福就要抓不住他的身影,隻看前方的管心佑愈走愈慢,最後停了下來。

他修長的身子左右擺了擺,而後就躺倒在地。

她一楞,很快地爬起來跑近他,蹲下身,將他麵地的軀體費勁翻轉過來。

但見他的麵色極是潮紅,她清楚知道不能拖下去,一手拉過他的臂膀架在肩上,咬緊牙關撐起。

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或許是她練武的成效,或許是因為管心佑也沒有完全昏過去,或許該慶幸他們並沒有離開武館太遠。

總之,她幾乎是半拖半拉的把他攙扶回去。

一回到房裡,她將他扶上床,立刻燒起小火盆溫暖周圍。她的手腳跟他相同冰冷,她卻急著脫下他的濕衣,用了三、四床的棉被緊密地裹蓋住他。

她冷得牙齒打戰,抱著雙臂在火盆旁取暖。

“咳!咳咳!”管心佑半昏半醒,猛然嗆咳起來,臉色和嘴唇如出一轍地白,幾乎要咳出心肺。“咳、咳!咳咳!”

她不安地將手貼在他額頭上,燙得有如火燒,但是他的四肢卻涼得嚇人。

要找大夫嗎?半夜三更,這麼大雨,要去哪裡找?

還是請師父幫忙?但是少爺絕不會想讓人知道他這麼大鬨……

怎麼辦?怎麼辦?

她急得在雙手裡吹氣,無計可施,隻能將火盆推近些。

察覺他全身都在顫抖,她伸手壓著被褥想要製止,當然是徒勞無功。

“少爺……少爺……”她毫無意識地喃道。

她不能讓少爺有萬一……不能……絕對不能的……

因為火烤的關係,她的雙手逐漸回溫。

她看著自己捏紅的手掌,稍稍握拳,然後再鬆開。想到什麼,怔怔地杵在原地,她動也不動了。

“對了……對了。”她喃喃自語著,開始解開自己濕亂的頭發。

拿布擦乾後,她舉臂伸向自己衣衫上的扣子。

指間隻是停頓一刹,她沒有再猶豫地脫掉自己的衣裙。

僅穿著貼身肚兜,從未在人前裸露身體的她幾乎跟床上的男人一樣全身劇烈發抖。凝視著管心佑蠟白的臉龐,她閉了閉眼,翻開棉被躺入床鋪。

他冷冰冰的手腳凍痛她的膚,她卻無所畏懼,輕輕地張手環抱住他。

突然的溫熱體觸讓管心佑在昏沉中張開眼。

他的雙眸對上她。也許兩人是第一次這麼接近。

她不曉得自己是何種表情,隻在他如此沒有距離的注視當中,不覺啟唇,極慢地細聲道

“少爺……小的時候,結福養過一隻小雀兒。它好小好小,是因為掉下樹了,我又放不回巢裡去,才自個兒偷偷養著。我每天喂它東西吃,想要它快些強壯,笑著跟它說話,還幫它取名兒……現在想想,其實我好喜歡它,它是我唯一的朋友。有天,它可以飛了,拍拍翅膀,便從我眼前消失,我雖然有些傷感,但看到它康健,卻還是覺得很幸福。”

管心佑高燒難受,頭痛欲裂,隻覺她幼嫩的說話聲飄怱不定。

她像是能夠感覺,似乎並沒打算特彆說給誰聽,有些自言自語地道

“我曉得,它本來就不是屬於我的,所以,它隻要能夠當我一天的朋友,那就已經十分夠了。”她猶如憶起當時的喜悅,淡淡地出神,道“少爺雖然不是雀兒,但是那種好遠好遠的感覺,是一樣的。我什麼也不需要,隻要能幫忙做一些事,我就很滿足了。”

她的語調極輕,猶如融入周遭,尚未讓人抓住便不見蹤影。

柔軟的女體攀靠著自己,管心佑沒有餘力思考對或錯,選擇拒絕或者接受,隻是啞聲道

“就算你這麼做,我……也不會喜歡你。”

朦朧中,他似乎見到她極為虛弱地一笑。

“……我知道。”她這麼說,伸手蓋住他的雙目。

耳邊傳來低吟的未知名小曲,聽來有些清寂和散碎,回蕩在穩定的呼息之間,他漸漸不能控製,就要陷入昏睡。

不知為何,她殘留在眼前的笑,有那麼一瞬,竟讓他心口像是被絞緊般那樣疼痛。(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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