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飄然老人_蒼穹神劍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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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飄然老人(1 / 2)

蒼穹神劍!

大行山,南北婉蜒於山東省之北部,為山東與河北之界,山勢磅礴,千裡。、qВ5\

三十年前,太行山裡建立了一個天陰教,教主蒼虛上人夫婦;武功霸絕江湖,手下羅致的也俱是黑白道中頂尖兒的高手,主壇下分玄龍、白鳳兩堂,各統三個支壇,支壇又分為十六個分堂,七十二個舵主,遍布於南七、北六十三省。

當時之天陰教真可謂之天下,武林側目,江湖中的任何糾紛,隻要有天陰教涉及,莫不迎刃而解,天陰教的徒黨,更是結眾橫行,做出許多不法之事,但宮府也莫奈他何。

可是多行不義必自斃,當時俠道中的領袖,鐵劍先生展翼,連給十三省武林好手,由南至北,將天陰教的分舵逐個擊敗,後來並得到一位異人所助,竟將天陰教一舉而滅,但十三省武林好手,幾乎全傷在此役之中。

可是天陰教的餘威仍在,這麼多年來,武林中人提起天陰教,仍然是談虎色變。

是以方才那黑白兩個童子,說是天陰教下的人物,想必是天陰教又重振江湖,在場諸人,除了熊倜之外,誰不知道天陰教的威風?

其中尤其是生死判湯孝宏,當年他亦是天陰教下的分舵舵主,但後來見大勢已去,使悄然遠引,此刻聽葉清清說,天陰教主要找他麵談,他深知天陰教教規之嚴,手段之酷,更是嚇得麵如土色。

那藍大先生看完字條後,又將字條交給唐羽,唐羽接過字條,高聲念道“武林諸前輩大鑒諸位業已受愚;粉麵蘇秦金蟬脫殼,隻身帶著成形首烏由水路上京,此事本屬極端秘密,但愚夫婦卻得已知悉,現已將此人拿下,為免諸位受其愚弄,特此奉達。下月月圓之時,愚夫婦候各位大駕於泰山玉皇頂,到時有要事相商,望各位準時到達勿誤,此問好,焦異行、戰璧君同上。又及,生死判湯孝宏乃我教中叛徒,今特派教下司禮童子請之回教,屆時萬望各位袖手而觀,蓋天陰教中私事,尚不容人過問也。”

七毒書生唐羽念完信後,場中各人心俱是怦然打鼓,不知天陰教主在泰山絕頂相召,究有何事,熊倜心裡更是難受,他忠心為友,卻不知反被王智逑所玩弄,吳詔雲亦是在心中盤算,怎樣來應付這件事。

熊倜又氣又悔,將那箱子上的鎖用刀扭開,裡麵果然空空如也,於是他向諸豪說“此次粉麵蘇秦所施之計小弟實是不知,所以才至弄成此局麵,還望各位多多見諒。”

此時那葉清清突地一聲嬌喝,說道“想走的可就是生死判湯孝宏,我們教主特來相請,難道你想敬酒不吃吃罰酒?”

原來生死判知道天陰教主相召,定然凶多吉少,竟想乘著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悄悄一溜,此刻他聽到葉清清的嬌喝,心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諒他們兩個小孩,也不能捉到自己。

於是他猛一躬腰,竟自施出“蜻蜓三抄水”的絕頂輕功,往外逃走。

黑衣童子白景祥冷笑了一聲,拱拳說道“那敝教中叛徒妄想逃跑,實是自討苦吃,晚輩們有公務在身,此刻先告辭了。”

說著與葉清清同時一躬,也不知用的什麼身法,兩條身軀如箭一般直竄而出,一晃眼失了蹤跡,真是個輕快絕倫。

藍大先生道“此間的事,已經告一段落,我們先告辭了,下月月圓玉皇頂再見。”說完帶著門下弟子,徑自穿林而去。

群豪紛紛拱手散去,受傷的日月頭陀,也被托塔天王手下的好漢,抬起救去。

七隻精工打做的紅木箱子,零亂地散在地上,鏢夥們驚魂初定,熊倜的心裡難受已極,他所付出的一份友情,竟浪費在一個存心利用他的人身上,這是他最感悲哀的。

吳詔雲心裡更是難受,在難受外還加了一份慚愧,他和粉麵蘇秦結識多年,這次競被出賣,慚愧的是他和王智逑到底是結義兄弟,王智逑欺騙了熊倜,他心中自也難受,再加上王智逑現已身落天陰教之手,諒必沒有什麼生還的希望,鳴遠鏢局經過這一次打擊,也無法再抬起頭來,前途實是不堪設想。

他想起他初人師門,抱負甚大,滿想憑著一身武藝,創出一番事業來,但現在落得如此,再者技又不如入,就那兩個幼童,自己都不能相比,還說什麼闖蕩江湖,創業揚名呢。

他愈想愈是心灰,對熊倜說道“想不到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再也沒有想到王智逑居然如此,反正日久見人心,彼此終有互相了解的一天,現我也無顏再去泰山與天下英雄相會,賢弟年少英發,日後必成大器,我帶著鏢隊回轉江寧後,決定遠引江湖,再練武功,你我後會有期,但望賢弟能在泰山上,出入頭地,揚名天下,愚兄得知,也必替你歡喜。”

他說著說著,心酸不已,熊倜也非常難受,但也說不出什麼勸解的話來,兩人黯然相對,彼此心意相通,日後竟成了好友。

吳詔雲替熊倜留下一匹馬及許多銀兩,又再三叮嚀了許多江湖上的忌禁和習俗,才互道珍重,帶著鏢車返口江寧。

熊倜獨自騎在馬上,茫然向前行走,這許多天來他雖已學會了很多,知道了江湖的險惡,人心的難測,他也知道,友情,在患難中得來的才最可貴,可是前途茫茫,他要獨自去闖了。

他沿途問路,知道前麵就是曲阜,曲阜乃春秋舊都,孔子誕生之地,熊倜熟讀詩書,自然知道,他此時距離泰山之會尚早,何不在曲阜多耽幾天瞻仰孔夫子的聖跡。

孔林在曲阜城外,為有名的勝地,到曲阜來的,差不多全要到孔林去瞻仰一番,林外繞以紅垣,鬆柏參天,碑褐甚多,熊倜到了此處,隻覺得人世間的榮辱,都不再是他所計較的了。

他隨處觀望,忽見一個青衫老者,拄杖而來,隨口歌道“華鬢星星,驚壯誌成虛,此身如寄。蕭條病驥,向暗裡消儘當年豪氣,夢斷故國山川,隔重重煙水身萬裡。舊社凋零,青門俊遊誰記。儘道錦裡繁華,歡官閒晝永,柴荊添睡,清愁自醉,念此際付與何人心事。縱有楚柏吳椅,知何時東逝,空悵望,膾美苑香,秋風又起。”

此詞本是南宋愛國詞人陸遊所作,此刻這裡老者歌來,但覺蒼涼悲放,豪氣乾雲。

熊倜見他老者白發如霜,麵色卻異常紅潤,行走在古柏蒼鬆之中,衣袂飄然,直似圖畫中人,不覺看得癡了。

那老者漫步到熊倜跟前,朝熊倜微微一笑,說道“這位老弟駐足這裡,想必也是被此間的浩然之氣所醉。”他微一歎氣,又說“人生百年,晃眼即過,要落得廟祝千秋,真是談何容易。”熊倜禮儀本周,對這老者又有奇怪的好感,聞言躬身稱是。

那老者朝熊倜麵上看了半晌,點頭道“果然年輕英俊,聰明忠厚,兼而有之,是個可造之材。”說著又柱杖高歌漫步而去。

熊倜站在那裡愣了許久,想道“人人都說我年輕有為,我定要奮發圖強,不可辜負了自己,何況我恩怨俱如山重,如不好自為之,怎生了卻,豈可為了些須事故,便意誌消沉起來。”

於是他開始麵對著事實,不再懼怕一些未來的事,他相信,世上任何一件事,都會有解決的辦法,空自發愁,又有何用,他自知武功、經驗俱都還差,但事在人為,隻要努力,何患無成?

在曲阜他又耽誤了幾天,才動身渡泅水,直奔泰山。

泰山為五嶽之長,雖然雄偉有餘,但卻秀潤不足,因為多石少土,半山以上樹木,多借雲氣沾儒而生,不易繁茂,隻有對鬆山,很多樹皆生於兩麵峭壁之上,遠望黑簇簇一排,有如馬髭,白雲出沒其間,實是一大勝處,熊倜在此仰望南天門,神霄絳闕,去天尺五,石磴婉蜒一線,上接蒼穹,要不是熊倜身懷奇技,有恃無恐,真不免望而卻步了。

熊倜正在出神,忽地遠處又有人作歌而來,歌日“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裡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炔,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熊倜定睛一看,卻原來又是在孔林中所遇老人,拄杖飄多而來。

那老者走至近前,看到熊倜笑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想不到我們又在此相見了。”

熊倜也躬身問道“老丈何處去呀?”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來處未,去處去,飄浪人間,快哉!日後若再相逢,那時你便是我的了。”

說完又自大笑高歌而去。

熊倜眼望他背影消失,那老者所說的話,令他覺得奇怪又驚異,他愕了一會,遊玩的心情已失,便徑自返回山東旅店。

一進旅店大門,忽見裡麵走出三個黑衣大漢,裝束和前見的黑白八騎完全一樣。走出店門時,狠狠盯了熊倜幾眼,內中一人,突地轉回身來,朝熊倜說“閣下看來眼熟,可是鳴遠鏢局的英雄?”

熊倜怔了怔,回說道“在下熊倜,不知閣下有何見教?”

那大漢哦了一聲,答說“原來閣下就是近來江湖傳言的熊倜,好極了,好極了,想來閣下必是赴敝教泰山玉皇頂之約的,現在距時還有一日,後天便是正日,閣下萬勿忘記。”

說完就抱拳走了。

熊倜這才知道這大漢原來是在天陰教下的人物,怪不得這等詭異。

熊倜回到房中,正覺無聊,喚小二送來些酒菜,胡亂吃了,正想早些就僵,房門一動,突地一人走了進來,也未等口應。

熊倜見那人全身也都著黑色衣服,但卻不是勁裝,隻是普通長衫,乍一看他還以為是墨龍鐘天仇,連忙驚訝地站了起來。

那人走過來卻深深一揖,笑對熊倜說“冒味得很,前來打擾,在下江湖小卒吳鉤劍龔天傑,現在天陰教,玄龍堂龍須支壇下效力,今番聽說熊大俠到泰安,急忙趕來相會,還請原諒唐突之罪。”

熊倜這才看出此人並非鐘天仇,不禁暗笑自己的緊張,但此人是天陰教下的人物,但樣子卻比那些黑衣大漢高了一級,卻不知來此何為,逐說道“原來是天陰教下的英雄到了,不知有何見教?”

龔天傑不等招呼,便自笑嘻嘻地坐下,說道“兄台這次在江南確實轟轟烈烈的做了一番事出來,敝教非常景仰,故此特地叫小弟前來拜訪。”

原來這天陰教的組織甚是嚴密,教主分為玄龍、白鳳兩堂,玄龍堂下又分龍須、龍爪、龍尾三個支壇,白鳳堂也有稚鳳、鳳翼、鳳隱三個支壇,這三個支壇各有所司,龍須壇是專司為教中吸收人才,新教徒人教等事,龍爪壇專司刑責,龍尾壇掌管各類計劃,鳳翼壇專司教中各種祭禮,鳳隱壇是為教中歸隱或受傷之教徒而設。

那稚鳳壇管的是一宗極為奇怪之事,原來天陰教徒必須夫婦同教,若有新人人教,而未婚娶,那稚風壇在一年之內,必定要為他們找到配偶,完成婚娶,故此壇中大多俱是些未婚少女。

那吳鉤劍龔天傑既是龍須壇下的人物,到此不問可知是想吸收熊倜入教,皆固熊倜雖人道不久,在江湖中卻已略有名氣。

龔天傑又說道“敝教這次自太行山主壇大舉而出,便是想在江湖創一番大事,同時也是想找真正挾有奇技的人物入教。”

他端起熊倜放在桌上的茶,呷了一口,滔滔不絕地將天陰教中的梗概,全說了出來,把個天陰教,更說成天上少有,地下無雙,而且除暴安良,造福生民,是個救世救人的組織。

熊倜雖覺不耐,但他卻是對天陰教一無所知,也不知道龔天傑此話的真假,於是唯唯答應著,若他知道天陰教的真相,怕早已翻目相問了,哪裡會容得吳鉤劍龔天傑信口雌黃。

龔天傑歇了口氣說道“現在敝教中雖是奇人輩出,教主夫婦的武功,更是妙絕天下,深不可測,但像熊兄這樣前途無量的少年英雄,正是敝教中渴求的,熊兄若能加入敝教,不但熊兄從此能借此揚名立萬,稱雄武林,便是敝教,也因能得到閣下的這樣的一位人物為幸,不知熊兄意下如何?”

熊倜沉吟了一會,他雖對天陰教一無所知,但他的直覺告訴他,此教總是太過詭異,而且定要夫婦同教,聽來簡直有些荒唐,但他不肯無端開罪於人,考慮了許久,遂說道“閣下的好意,小弟自是知道,但小弟還要考慮幾天,等到小弟在泰山玉皇頂見到貴派教主之後,再作答複好了。”

龔天傑把臉一沉,忽又笑著說道,“這樣也好,那麼小弟就告辭了,入教之事,還望熊兄三思,此事對熊兄來說,實是有益無損的。說完又自是長揖到地,笑容滿麵,告辭而去了。這晚上熊倜反複不能成眠,暗想“天陰教組織龐大,分布更廣,我若加入,想必與我複仇之事有利,他們教徒各省都有,尋找起薩天驥來,必定容易得多,總比我孤身一人要好……”

他轉念又想道,“隻是此教看來卻太已不正,教規更是離奇,若是個無惡不作的邪教,我加入了,卻怎生是好。”

他想來想去,總得不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晃眼過了一天,十五日淩晨,他就起身了,拾掇好一切,就往泰山赴會,心神既緊張,又興奮,暗想道“今日就是我決定今後的重大關鍵了,著天陰教真如吳鉤劍所說,我不妨就加入,再有我要是見到那粉麵蘇秦王智逑,倒要看看他對自己有何交持。”

他沿路毫未耽誤,走得極快,過了岱宗坊,一路隻見遊人絕少,霎時便過了經石峪,直上十八盤,便是南天門了。

到了南天門,熊倜遠遠就望見有十數個黑衣漢子位在那裡,走到近前,一人笑著過來,卻是吳鉤劍龔天傑,熊倜忙抱拳為禮,龔夭傑也抱拳笑道“熊兄來得怎地如此之晚,小弟已恭候好久了,就請趕快上山,玉皇頂上,此刻已是群雄畢集了。”

說著拉著熊倜便走,熊倜見那十數個勁裝大漢仍然徘徊在甫天門外,想是阻止遊人再上的。

熊倜走過那條小街,那些賣雜物的鋪子,此刻也是雙門緊閉,不做生意了。

快到玉皇頂時,有幾個白衣婦人走了上來,吳鉤劍忙迎了過去,低聲講了幾句話,遂叫熊倜過去,說道“這就是我的內子,玉觀音汪淑汕,現在教中稚鳳堂下,這位就是我說的少年英雄熊倜了。”

那婦人笑著對熊倜福了一福,熊倜見她甚是碩白,身後那幾個少女也均甚嬌美,那些少女見熊倜望著她們,均掩口嬌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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