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婚記!
不知道是真的忙得沒時間,還是不想打破眼前的幸福幻象,雪揚並未去看報紙,結果,一晃眼,婚禮的時間到了。\\qΒ5、c0\
她一大早醒來就被一群人團團圍住,從沐浴包衣到上妝著服,每一件事都有人替她做得妥妥當當,她隻需像個洋娃娃似的任人擺弄就行了,根本不用費一點心思。
但人生豈能就這麼虛度?
儘避好友的話一直深藏在她的心中,可以,鄭逵安深情款款的嗬護與體貼溫柔的笑臉,都讓雪揚提不起勇氣去看看外界對她這次婚姻的看法,她曾經想問父親,但終究作罷。
既然喜歡一個人就不用太在意他的來曆,這才叫愛情嘛!她惶惶地自我安慰著。
待整裝完畢,她便被載到半島酒店休息,準備正午時分進入高在宴會廳的禮堂與鄭逵安結婚。
在新娘休弦中,她身著名家設計的白紗禮服,一頭長發編成一條鬆軟的麻花,沿著弧度優美的頸部垂落右肩,發上還綴滿珍珠肺,頭紗上也纏繞著鮮嫩的粉紅玫瑰,映著她絕豔的五官,使她備增光彩,美麗逼人。
“哇,杜小姐今天真是漂亮,沒有任何一個新娘比得上你。”連化妝師也不得不歎服雪揚的月貌花顏,她的皮膚細致,細瘦的身形雖嫌單薄了點,不過穿起禮服來娜娜纖巧,楚楚動人,比雜誌上的模特兒還要柔媚嬌俏。
“謝謝。”雪揚也很滿意這個造形。
“聽說這次行的是純西式的婚禮,你們一結完婚就要出國度蜜月了?”造形師助理美蘭問。
“是啊!”
“你們要去哪裡度蜜月呢?”
“夏威夷吧!都是逵安在安排,我也不太清楚。”雪揚低頭淺笑。
“真好命,一點都不用傷腦筋,自然有人會替你打理好一切。唉!哪像我,從訂婚開始都是自己在打點,我老公隻會袖手旁觀,偶爾叫他才會勉強動一動。”美蘭很健談,三兩句就和雪揚聊上了。
“是嗎?那種男人你還要嫁?”雪揚嘲笑地問。
“沒辦法,愛上了嘛!”
“愛上一個人是不是會不顧一切、死心塌地?”雪揚很想知道自己對鄭逵安的感覺到底是不是愛情。
“是啊!愛情是一種麻葯,讓你毫無理由地神魂顛倒,心跳急促,隻要你真的愛上了,腦子、心裡就全是他的影子了。”美蘭愛情顧問般為她解惑。
“是這樣啊?”她對鄭逵安的感覺還沒到這種地步,那算不算愛情呢?
“你彆想太多,等結婚後,就會更愛你老公了。”美蘭見她沉吟,馬上安撫她。
鄭逵安對她的感覺又如何呢?雪揚沉浸在這樣的思緒中,忽然間,心底再度浮現錢晴芬憂心的眼神,於是對美蘭說“對了,有沒有報紙?我想看看今天的報紙。”她被好奇心戰勝了。報紙會怎麼報導這場婚禮?
“報紙?我去問問服務人員。”美蘭匆匆地跑出門去。
不久,她拿來一份過時的報紙,抱歉地說“這是昨天的,今天的已經分送出去,暫時沒有。”
“也好,你們下去休息吧!”雪揚想一個人獨處,刻意支開這些人。
當她們魚貫地走出去後,她才拿起報紙,仔細翻找有關鄭家的報導。就在第三版,整版都是有關杜家和鄭家的新聞。
上頭明白地點明鄭鴻達黑道的身份,更對鄭逵安的花心大作,此外,也不忘調侃杜家雲出賣兒女來換得黑道援助,打算聯合進攻香港商界的強烈企圖。
黑道分子?鄭鴻達和鄭逵安?
雪揚一時之間很難把鄭逵安和報導中的人連在一起,這對父子出現在眼前時都是溫文儒雅的模樣,怎麼可能會是黑道分子?而且父親也絕不可能把她的幸福交到大流氓的手中,她可是杜家唯一的後代哩!
她冷笑地將報紙丟到一旁,難怪父親不喜歡她看報,這些記者就愛無的放矢,專寫些無稽之談!
鄭逵安是她的白馬王子,才不可能是黑道頭子的兒子!她相信他!
這樣一想,心情頓時開朗起來,不禁站起身麵對落地鏡看著自己的炫麗倩影。再過一個鐘頭她就會是鄭逵安的妻子了!她已看見自己美好的未來正在閃耀,生命正充滿五彩的光輝…
門外一個悶哼聲引起她的注意,她下意識想開門看看,繼而想到貼身保鏢就在門外守著,應該不會有事的。
聳聳肩,她又安然地坐回椅子上,滿心喜悅地等候婚禮開始。
這一刻起,她不知道她的未來已經開始走樣了。
忽然,門被撞開,雪揚錯愕地回頭,正好看見倒在地上的兩名保鏢,她根本搞不清楚狀況,一雙晶亮的黑瞳睜得奇大,甚至忘了要尖叫。
這是…
就在她發愣時,一個英挺的男人大刺刺地走進門,半長的頭符肩,剛毅的臉上有著明朗出色的五官,尤其他的唇異常地性感豐厚,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顯得神秘,同時也充滿危險。
“你…你要乾什麼?”雪揚脫口問道,她懷疑他是不是鄭逵安的手下。
“你是…杜雪揚,”方騰再一次盯著她的臉出了幾秒鐘的神。她是活的,有呼吸的關瑾之?
既非雙胞胎,怎麼可能會有如此想像的兩個人?上帝在跟他開什麼玩笑?
雪揚沒有忽略他看著她時眼中閃過的迷惘與驚疑,但隨後那雙如電的眼睛又回複到進門時的冷硬。
“你是誰?”鄭逵安不可能會有這種手下的,她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男人來意不善。
“我是誰並不重要,隻要你是杜雪揚就夠了。”方騰低沉的聲音夾帶著一絲嘲弄。
“這裡是新娘休弦,你如果是來觀禮,請到宴會廳…”雪揚雙手抓著白紗禮服,有些緊張了。門外倒地不起的保鏢是他下的手?
“我不是來觀禮的。”方騰冷冷地說。他不能再被杜雪揚的容貌迷惑,這是滕峻故意出的難題,他不能被考倒。
“那你想做什麼?”雪揚生氣地反問。
“搶劫!”方騰拉了拉手上的黑手套,笑了。
搶…搶劫?這個瘋子跑到新娘休弦搶劫?天!她的脖子上正戴著價值不菲的鑽石項鏈,這是鄭家送來的結婚禮物,她死也不能給他!
“不行,首飾不能給你!”她按著胸前的項鏈大叫。
“我對那些俗氣的玩意沒興趣。”方騰向前跨一步。
“什麼?你不要這個,那你要他什麼?”雪揚被他嚇得後退一步。
方騰又是一個跨步,欺近她,揚起嘴角,輕輕吐出一個字“你!”
“什麼?”這個瘋子的目標是她?
天啊,他不是要劫財,而是要劫色!雪揚花容失色地瞄著房間裡的電話,指望美蘭那群化妝師和造形師趕緊回來。
“彆瞄了,那群女人暫時不可能回來救你了,走吧!”方騰一把拉起她的纖臂。
“你…放手!救命啊!來人啊!”雪揚從小到大幾時被這樣非禮過,眼前來曆不明的男人卻毫不憐惜地拎起她,用力扯向門口讓她又痛又驚。
“你如果夠聰明就安靜點,否則我會撕爛你的禮服!”方騰的威脅一點也不像在說笑。
雪揚倏地噤聲,簡直不能相信會有這樣的暴徒。二十二年來,她早習慣周圍保鏢的保護,總以為世界是沒什麼壞人的,直到今天,這個陌生的男人闖進新娘休弦,她才恍然自己活在怎樣的一個玻璃世界中,完全沒有自衛的能力。
“這才乖!”方騰笑著揚起眉,向門外低問“好了嗎?”
門外又閃進一個黑衣人,拿給方騰一隻皮箱,“是的,車子已在門外候著了。”“很好,出去門外把風,我要替她換衣服。”方騰點點頭道。
雪揚聽見他們的對話,更驚駭得說不出話來,他…想替她換衣服?
方騰看著手下黑全退出去之後,轉身把皮箱打開,拿出一件全黑的緊身洋裝,丟到雪揚麵前,“給你兩分鐘換衣服。”
“我不!”雪揚被他的命令語氣氣壞了,他憑什麼要她換下白紗禮服?
“哦?那我替你換。”方騰像尊黑武士般直在她麵前,心思難測。
“不要!”雪揚抱住自己的前胸,厲聲大喊。
“你隻剩下一分鐘,再不換,我會親自替你寬衣。”
“你…你混蛋!流氓!”鄭逵安絕不會是黑道分子,眼前這個男人才是!
“一分鐘!”方騰對她的斥責置若罔聞。
“你…你…”她狼狽地想拉下背下的接鏈,卻無法如願,這種婚紗禮服通常得靠彆人幫忙才能穿脫。
方騰見她脫得吃力,於是二話不說,走到她身後,“刷”地一聲拉開她的拉鏈。
“啊!”雪揚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忙不迭地拉住往下滑的禮服,轉到牆邊背靠著牆站立。
“沒時間跟你磨菇了。”方騰不耐地走近她,又是一陣快手扒下她的禮服,接著摘下她的頭紗,粗魯地扯掉她頭上的肺。
“不要!你放手!”雪揚以為他要侵犯她,拔聲尖叫,雙手還不停地抵抗。
“你給我安靜點!”方騰冷冷地警告,用力將她摔到床上。對她僅著胸罩和內褲的嬌軀無動於衷,拿著黑色洋裝替她從頭罩下,不客氣地翻過她。拉下拉鏈。
頃刻間,雪揚打扮了一下午的新娘造形被破壞殆儘,她從鏡中瞥見自己淩亂的頭發和身上有如應召女郎的俗氣黑洋裝,隻差沒氣得吐血。
“這是什麼?為什麼要把我弄成這樣?”她怒聲質問。從來沒有人膽敢這樣對她。
“這你不需要知道。走!”他抓住她,像拎小雞似的將她拉出休弦,往一樓的正門走去。
黑全靜靜地跟在他們身後,像個影子般毫無聲息。
太好了!他居然要帶她往正門出去,那她就可以向酒店的服務生呼救了。雪揚見他架著自己朝大門的方向走去,心中暗暗竊喜。
可惜她高興得太早,當她看見有人迎麵走來時,喉嚨尚未扯開,就被身旁的男人摟進懷裡,小嘴糊裡糊塗地被兩片堅毅的唇給堵住了。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他…他吻了她?老天!
這個是惡夢!她眼睛睜得圓大,不敢置信自己的初吻就這麼給劫匪奪走,連鄭逵安都沒吻過她,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竟然這樣羞辱她。
方騰是做做樣子給侍者看的,酒店裡的人對這種擁吻鏡頭太習慣了,根本不會大驚小敝,反而會心一笑,暗地祝福這對男女有情人終成眷屬。
丙然,當方騰抬起頭,擦肩而過的侍者給了他一個加油的笑容,悠哉離去。方騰淡淡一笑,低頭看著杜雪揚驚驟怒的臉龐,聳聳肩,“不會有人注意你的離開,這身打扮會讓人以為你是酒廊小姐,連看都懶得看。”
“你這個壞蛋!”雪揚咬牙切齒地你吼。
“不過,我還是不想冒險。你休息一下吧!”他忽然從懷裡拿出一條白手帕,迅速地掩住她的口鼻,上頭抹有麻醉劑,可以讓杜雪揚安靜一個小時,而這一個小時正好足夠他將她帶走。
雪揚雙手緊抓住他的手腕,想阻止他迷昏她,但方騰的舉動快得讓她措手不及,罵人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眼前的一切就開始扭曲變形,腦中最後殘留的畫麵是方騰那張帶著不懷好意的臉,之後,她軟趴趴地倒進方騰的懷裡,失去知覺。
方騰子著她姣好的容貌,怔怔地發起呆來。杜雪揚含恨的眼眸像極了關瑾之,他知道自己沒有一進休弦就迷昏她主要是想逗逗她,他把她耍弄得氣極敗壞,然後偷偷地欣賞她酷似瑾之的嬌容,這段插曲完全是他一手導出來的,滕峻原是交代他把人迷昏劫回祥和會館就行了,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看她怨懟的表情,聽她憤怒的言詞…
唉!他這算什麼毛病?要是被江澄知道了又要被取笑他了。
“該走了!少爺,車子停在門外,杜家和鄭家的人都集中在三樓的宴會廳,你可以大方地抱著她上車。”黑全是方騰的得力助手,經常隨他出任務,他是方家老爺方敬華派來保護方騰的,五行麒麟之中,就隻有方騰有私人保鏢。
“嗯,那票女人呢?”方騰一把橫抱起杜雪揚。
“那些化妝師和造形師會在十分鐘後自動醒來,水麒麟製造出來的迷葯效果很好。”
“你沒露臉吧?”
“沒有,她們是在渾然不覺的情況下被迷倒的。”
方騰點點頭,江澄不狼學生化的,給的迷葯還真好用。
“那走吧!”
方騰抱著變裝後的杜雪揚從容地上了黑全開來的勞斯萊斯轎車,在杜、鄭兩家聯姻的日子大大方方地把新娘劫走,沒被任何人發現。
滕峻派給他的工作結束了,方騰仰靠在座椅背上,低頭看著身邊昏迷不醒的杜雪揚,依然不知道滕峻打算如何處置她。那家夥要如何製造杜家雲和鄭鴻達之間的糾紛?這點他也猜不透,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工作已經結束了,他該可以回ub喝兩杯了吧?
他輕鬆地籲了一口氣,閉目養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