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婚記!
杜雪揚失蹤的消息再度讓媒體為之喧騰,杜、鄭兩家的婚約暫時取消更是近幾日香港每個人的焦點所在,大家對整個事件議論紛紛,記者們除了想辦法要訪問到杜家雲的鄭鴻達之外,理所當然也不放過鄭逵安。qВ5、
鄭鴻達莫名其妙地在結婚典禮上被放鴿子,心中已經夠不爽了,熟料記者們又前後跟蹤盯梢,把他煩得幾度出手揍人,雖然在手下的阻止下沒有造成醜聞,不過他暴戾的個性和黑道中人的脾性乃原原本本地被登上頭條,甚至有某個小報的記者還拍到鄭逵安從酒廊摟著女人出場的照片,翌日鄭逵安的風流史就馬上上報了。
“這些記者真要把我煩死才甘心是不是?失蹤的是杜雪揚,又不是我!”鄭逵安摔下手中的報紙,報得胡亂爬梳一頭短發。
“你是她的未婚夫,在這種非常時刻,難道你的行為不能檢點一些?”鄭鴻達冷冷地瞪著兒子,對他這幾日仍然照舊花天酒地的事大為不悅。
“什麼非常時刻?又不是我綁走杜家洋娃娃的!被逼和她結婚,像條哈巴狗跟在她身邊已經夠哎的了,現在她又讓我的臉丟遍整個香港,這口氣教我怎麼咽得下?我出去透透氣也錯了嗎?”鄭逵安把多日來的不滿全都爆發出來。
“你想透氣也彆透到報紙上去啊!你這個白癡,要是讓杜雪揚看見了,這樁婚姻說不定又要增添變數…”鄭鴻達數著兒子的不是。
“已經有變數了!天曉得她現在人在哪裡,說不定已經嗝屁了呢!”鄭逵安冷笑地說。
“應該沒有,今天一早杜家雲接到一通電話,要他準備一千萬港幣才會放了杜雪揚。”鄭鴻達心中疑竇業生,原以為是祥和會館的人乾的,但今早這通查不出來處的電話卻又打破了他的猜測。難道,這是宗單純的綁架案而已?
“一千萬?那歹徒還真小看了杜雪揚的身價。”鄭逵安又哼了一聲。杜雪揚名下的財產恐怕比她父親還要多,他對杜夫人死前將財產轉到女兒名下而非留給丈夫的決定覺得奇怪,這一點也不合常理。
“這也可能隻是投石問路,歹徒的動機還不清楚。”
“真是的,這招綁架記本來是我們的計劃之一,怎麼被人捷足先登了?”鄭逵安代咒著。
鄭家父子本想在婚禮後自導自演一場綁架記,先是逼杜家雲吐出杜氏企業,再將杜雪揚救出來,讓她對鄭逵安死心塌地,繼而接手所有的財富…但人算不如天算,這個計劃看來不得不暫時擱下了。
“如果劫走雪揚的不是祥和會館,那我們還有勝算。”鄭鴻達沉吟著。
“是嗎?”
“杜家雲雖然愛錢,但還算疼女兒,他在這種時候一定更加六神無主,隻要我們掌握住時機,一樣能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鄭鴻達一開始就不安好心,他的目的不在對付祥和會館,而在奪取整個杜氏企業和杜雪揚名下的龐大財產。
“可是現在杜雪揚行蹤不明,她若死了,我們的計劃不就要泡湯?”
“她一定還活著,我們得先將她找出來,然後完成你和她的婚事,接下來,打機會把杜家雲宰了,讓她名正言順成為杜家的繼承人,到時,她一個人就擁有數百億的資產,逵安,這樣一個金光閃閃的女人你可一定要弄到手,等結了婚,再逼她將名下的財產過給你,那時候你愛怎麼對付她就怎麼對付她,我絕不插手。”
“到時候玩膩了她,隻有勞駕她上天堂去陪她父親作伴了。哈哈哈…”鄭逵安仰天狂笑。
“所以,在她行蹤成謎這段時間你得好好表現出你的深情,這是個打動女人心的好機會,你給我收斂一點,儘量讓媒體知道你對杜雪揚的被劫心急如焚,這樣才有利我們的計劃。”
“好吧!”鄭逵安無奈地聳聳肩,這陣子,他可不能太過放縱自己的,為了得到杜雪揚的一切,他是該忍一忍了。
鄭鴻達冷笑地盯著報紙上對他們不得的報導,他一點都不在意,杜家父女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他想要的東西遲早還是會乖乖地進入他的口袋。
……
一份報紙隨著早餐送到雪揚的麵前,送來的人不是方騰,而是一個不苟言笑、身材中等的男人。“你是…”雪揚見過他,知道他跟方騰是一夥的,但她想更進一步知道這個人能不能用錢收買,救她出去。
“我是下人。”黑全毫無表情。
“你一定是為了錢才跟著那個方騰的吧?我願意付你十倍的薪水,還外帶一百萬的零用錢,隻要你放了我。”她眼中燃著希望。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是她從小聽到大的至理名言。
“小姐…”黑全搖搖頭,轉身要離開。
“不夠是嗎?那五百萬!”她繼續加價。
“小姐,錢不是萬能的。”黑全用眼尾瞄她,嘴角不屑地揚起。
“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不是嗎?”她再一次搬出杜家雲的治家名言。
“那是庸俗之見!”黑全冷冷地道。
“你這個呆子!隻要你放了我就能有五百萬你還不願意?跟著一個綁匪能有多大的前途?他一定是缺錢才會綁架我,同理可想,他也沒有多少錢可以付給你…”
“隻要拿你來換,就不隻這個價錢。”黑全一語說中重點。
雪揚登時噤聲不語。是啊!她是肉票,拿她來向她父親勒贖的話,肯定不隻五百萬。
我真是個呆子!雪揚鼓著肋幫子瞪著小茶幾上的早餐和報紙,情緒霎時又降回穀底。
“請用早餐。”黑全慢慢退出去,悄聲得像個隱形人一樣。
雪揚毫無胃口地盯著鮮奶和三明治,對三天來千篇一律的早餐惡心極了。以前在家都是天天變換菜色,擺得滿桌的中、西式早餐讓她選用,而今看見這種粗食,簡直是存心要餓死她!
既然吃不下早餐,她乾脆拿起報紙隨意翻看,原想打繁間,沒想到一打開就在第三版的角落看見鄭逵安摟著一人陌生女子的照片,上頭還寫著一堆他因不堪記者追蹤而揍人的事。
雪揚的心猛地被揪痛了一下,鄭逵安在她心中是風度翩翩的紳士,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報上還寫他不顧未婚妻的死活,午夜流連聲se場所尋歡作樂,而他身邊的女子正是香港有名的酒國之後蔣青蓉。
難怪錢晴芬要她看報,原來鄭逵安的花邊新聞還真不少!雪揚怔忡地看著報上的鄭逵安,覺得他和她認識的那個白馬王子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差太多了…
一種被騙的感覺悄悄浮現,她的心也隨著亂成一團。
方騰在這個時候踱了進來,看見她埋首在報紙裡,兩交疊地坐到她對麵的沙發上,冷笑道“如何?精彩吧?”
聽見他諷刺的話,她臉色蒼白地抬起頭,杏眼瞪得幾乎著火。
“你拿這份報紙給我看乾什麼?”
“讓你知道你‘親愛的’未婚夫對於你的失蹤有什麼感想。”滕峻命令要讓杜雪揚認清鄭氏父子的為人,這件事比把她綁在他身邊要難得太多了,他想,或許從這些報紙雜誌下手會容易些。也幸好鄭逵安的緋聞讓他自曝其短,省得他費心。
“哼!記者們最喜歡胡亂猜想,亂寫一通。”雪揚得替自己扳回麵子。
“無風不起浪,難道你還看不清鄭逵安的為人?”
“他是個君子。”雪揚無法相信報上寫的,她拒絕承認自己的眼光太差,更不相信父親會介紹這種痞子給她當丈夫。
“君子?如果他是君子,世界上就沒有小人了!”方騰冷嗤一聲。
“我未婚夫的為人如何,和你綁架我的目的應該無關吧?”雪揚戒慎地看著一臉取笑的方騰。
“的確,你想嫁雞嫁狗都不關我的事,隻是,萬一你父親不想付錢贖你,連你的未婚夫也不肯救你時,我得先想清楚要怎麼頓時失去價值的你…”
“住口!”雪揚被他激怒得站起身來,把手中的報紙丟向他的臉。
方騰一手擋開散落開來的報紙,依然閒適地坐在沙發上,冷笑道“我原本很好奇你怎麼可能會答應嫁給一個陌生的男人,鄭逵安在東南亞一帶是個惡棍,他的狠辣比起他父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像這種惡名昭彰的敗類,居然打扮得衣冠楚楚,再加上幾聲甜言蜜語,就能釣上一尾鑲金的美人魚,可見他要釣的對象隻不過是個沒有大腦的千金小姐,虛榮膚淺,眼光太差。”
“你說夠了嗎?我是虛榮膚淺,是沒眼光,隻要我高興,我愛嫁給乞丐誰又能管得著?”雪揚惱羞成怒,對於鄭逵安,她和他隻交往一個月,她是對他傾心,那又如何?報紙上幾個大字就要她否定自己的感情呈?
“你難道對你父親和鄭家聯姻的目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嗎?”有這麼愚蠢的女人嗎?被賣了還高興地替人數鈔票。
“我從來不過問我爸的事。”她將臉轉向一旁,恨恨地道。
“到底你是怎麼被養大的?身為杜氏企業唯一的繼承人,你真的一點自覺都沒有?”方騰愈說愈有氣。杜雪揚甘願被當成無知的千金小姐是她笨,他何必替她操心?
“這需要什麼自覺?反正什麼事都不會改變。”在雪揚的觀念裡,她的世界就是這樣了,寬裕的財富讓她對人生沒有什麼冀求,不缺錢,不缺什麼,隻除了愛情。
“你哪來這種殺千刀的觀念?要是有一天杜錯企業倒了,或是你一無所有時,你想,你會變成什麼模樣?”這個笨女人有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啊?
“倒就倒了,反正我媽給我的錢也多得用不完。”她毫無感覺的說著。
這是現代人的悲哀嗎?上一輩拚命賺錢給下一代,卻造成他們對生活沒有企圖心,沒有動力的頹廢,這就是為人父母想要的嗎?
“你從沒有懷疑你母親把錢留給你,而不是留給你父親的理由?”方騰對杜家雲的妻子的明智作法滿佩服的。她知道杜家雲雖然疼女兒,但必要時還是會為了錢犧牲一切,他就是這樣的人。
“沒有!”
“杜家雲是個商人,重得輕義,他把你許配給鄭逵安,正是為了他的野心。鄭鴻達是東南亞的黑道頭子,他這次會答應出資與你父親聯合,最主要的目的是你。”
“我?”雪揚訝異非常。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