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忘了,這個婚約是你親口答應的,要不是方騰來攪局,我們原本十二天前就是夫妻了。希望延遲了這些天,你的心意依然沒變。”嘖!這樁婚姻不隻她一個人覺得勉強,他也一樣不爽,誰會願意被個什麼都不懂的女人綁住一輩子?看她哭得死去活來,好像嫁給他有多委屈似的。
“我不想這麼急著結婚。”父親才剛出事,連凶手都尚未查出,她怎麼能在這時候談論婚嫁?
“那你是想看著杜氏企業倒下?”他又提起她的弱點。她是杜家唯一的支柱,他相信她絕不會眼睜睜看著杜家雲奮鬥多年的成果毀於一旦。
“不,我會讓它重新站起來的。”她激動得支起身看他。
“用什麼?眼淚?”他嗤笑一聲。
“你…你以前都不會這樣取笑我?”她秀眉微皺,懷疑地盯著他訕笑的嘴臉。
“是嗎?”他急急掩飾自己的失態。父親警告他彆急著把本性露出來,免得嚇跑了她就沒戲唱了。
“你變了。”她倚著頭,不明白當初看上他哪一點。他的英俊帶點頹廢和蒼白,永遠充滿血絲的眼睛和老是叼著煙的嘴形成一種隱約地老態,他沒有方騰炯炯有神的眼神和磅礴魁偉的氣勢,也沒有方騰那爽朗奕奕的神態和沉逸動人的五官,他…天!她到底在乾什麼?他們根本無法比較!
“有嗎?我覺得你才變了呢!”他馬上反將一軍。她遊移的心為誰浮蕩?方騰嗎?
“哪有?”她心虛地嚷嚷。想起方騰吻遍她全身的景象,粉頰再度紅成一片。
“你和那個姓方的在一起十多天,難道你已經…”鄭逵安狐疑地揣測。
“沒有!你…你彆瞎猜!”她惱火地打斷他。他還沒有權利過問她的。
“是嗎?那你乾嘛臉紅?”狗屎!要是她被方騰玩過了,那他何必這麼尊重她。
“我…我隻是…”她含糊其詞不知道如何應付他的詢問。
“我告訴你,你最好還是清清白白的,否則…”
“否則怎樣?你就不娶我了?”兩道不經意的光芒閃進她的眼底。
“我會娶你,隻是…我沒耐性等到新婚之夜才碰你了。”他婬笑道。
“你說什麼?”雪揚被他的眼神嚇到了。
“要知道那個姓方的有沒有占有你,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我驗驗身。”他說著真的走向她。
“驗…驗身?不!”她驚叫道。
“怎麼?怕什麼?第一次難免會痛,再來你就學會享受其中的樂趣了。”他雙手抓住她的肩,慢慢靠近。
“你敢碰我,我就取消婚約!”她強作鎮定地威脅。是的,她不定要嫁給他,任何男人都有資格成為她的對象。
鄭逵安倒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頓時一怔,訕訕地放開手,笑道“彆緊張,開個玩笑而已。”真是!這洋娃娃愈來愈難搞定了。怎麼失蹤十多天她變得聰明了?
“出去!我想睡了。”她沒料到他會介意她的話,更詫異於他對這樁婚事的重視態度,這種感覺有點…不尋常。
“好吧!早點休息,我走了。”鄭逵安又回頭看了她一眼,才慢慢踱出房間。
雪揚鬆了一口氣,又躺回床上,全身因方才的警戒而虛脫。鄭逵安的行為讓她不安。他在想什麼?他會急著和她結婚也有她不知道的內幕嗎?
所有的疑問排山倒海地向她湧來,她卻理不出思緒,誰是誰非,她已無法分辨。在這個每個人都披著羊皮的世界,誰又能正確地看出真正的惡狼在哪裡?
燈閃了幾下,然後忽然停電了,四周漆黑一片,雪揚被這突如其來的黑暗驚呆了。杜家的電力係統很少出狀況,而且好端端的,又怎麼可能停電?
她坐起身縮在床上,不太能適應籠罩在黑暗的空間,伸手不見五指,連屋外庭園的燈也全都熄滅,在這一瞬間,恍若夢靨。
一隻手悄然掩上她的嘴,無聲無息得像是鬼魅,雪揚嚇得幾乎昏死過去,尖叫聲梗在喉頭,雙手自然抓住那雙泛著淡檀香的大手,正想扳開,來人突然放開她,卻在她呐喊出聲前吻住她冰冷的…
這是…方騰?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擁抱,以及熱烈得能焚毀她的親吻,雪揚終於肯定這個摸黑而來的夜客是她心愛的男人!
“方…方騰!”他差點要吸光她胸腔內所有的空氣,霸氣得不留餘地。
“幸好你沒叫錯名字。”他輕聲一笑,湛白的牙齒成為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你怎麼進來了?”她驚異非常,門外有鄭逵安的手下,而她的房間在三樓,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進得來,他是怎麼辦到的?
“走進來的。”才一天,他對她的思念就強得無法忍受,一想到她可能被迫嫁給鄭逵安,可能被那渾球非禮,他整顆心就無法平定,所以他才趁著夜色而來,他必須帶走她!
“這燈…你弄的?”她了解地揚起嘴角。
“嗯…小case!”他的唇又湊上她細白的頸項,汲取她身上撩人的馨香。
“彆這樣…”她有氣無力地推著他,拒絕得毫無魄力。
方騰淡淡笑著,手已不安分地探進她的衣服裡頭,摸索著她包在洋裝裡的曲線,慢慢解開她的胸衣,來到他最喜愛的前逗弄…
“方騰…”雪揚嬌喘著,不知該如何拯救自己墮落的靈魂,方騰像個惡魔誘惑著她走進的世界,他用他的手征服她的感官,喚醒她沉睡已久的女性春心。
“我想你。”他輕巧地褪去她的衣裳,繽紛細碎的吻落在她每一寸肌膚上,當他溫柔的唇覆在她如玫瑰的紅唇上時,心火再度燎燒,節節竄上腦門,理智早就不翼而飛。
雪揚忘了她身在何處,隻要在方騰的懷裡,她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在那個隻有幸福與快樂的國度裡,她不必煩惱太多,隻要依偎著他,他就會幫她遮風擋雨。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兩人的纏綿,雪揚又從天堂跌落凡塵。她愕然地起身,聽見門外鄭逵安的聲音“雪揚,你沒事吧?電力馬上就恢複,不用害怕。”
“我…我沒事,我已經睡了…”她忙著解釋,手則顫抖地穿回衣服。
“那睡吧!我找人修理一下電源,有事的話我就在樓下,可以喊我。”鄭逵安正扮演一個體貼的男人。
“好…”她不自在地瞄著與她對坐的方騰,虛應著。
直到鄭逵安的腳步離去,她才敢出聲“太危險了!你快走吧!”要是被鄭逵安發現方騰在她房裡,那他還有命活著出去嗎?
“不,除非你跟我走!”方騰執意地說。
“跟你走?不行,我…我不能!”她和鄭逵安的婚約,還有父親的死因,這些都像鉛塊綁著她、纏著她。
“為什麼不能?為了他?”方騰的聲音有明顯的怒氣。
“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逵安說你才是殺我父親的主謀…”她惶亂地抓著頭發,心亂如麻。
“你相信他?”黑暗中,他眼中的怒火燒得清亮。
“我不知道該相信誰,有許多事有疑點,在我心裡,逵安有嫌疑,你也一樣!”
“我?我有什麼嫌疑?鄭逵安對你說了些什麼?”他追問道。
“他說你們祥和會館因為覬覦我的財產,也為了報複我父親才下毒手,而你…你接近我隻是為了…為了幫祥和會館得到我和杜氏企業。”她直視著他。適應了黑暗之後,他的臉孔分外清晰,尤其那雙湛爍的眼瞳,清楚地映進她心中。
“你以為祥和會館需要並吞你們杜氏企業嗎?在香港,比杜氏企業更具規模的公司比比皆是,祥和會館會看得上區區一家資本額隻有幾十億港幣的小鮑司?”她的智力顯然又被拉回原點,毫無長進。
“那我呢?你們連我也看不上眼的話。乾嘛綁架我?”她被他狂傲的口氣氣炸了。
“我說過,我們要對付的是鄭鴻達。”他站起來走到窗邊,背著隱隱的月光瞪著她。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殺了我爸爸?”口口聲聲說對付鄭鴻達,結果死的卻是她父親,為什麼?
“你已經先入為主的以為我們就是凶手,看來鄭逵安對你的影響力不小。”他冷冷的聲音與方才的激情有天地之彆。
“是你對我有所隱瞞!為什麼你不乾脆告訴我為何要蹚進我的生活,把我的一切全都攪亂?”她不知不覺提高了音量。
“你真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那是因為我那群死黨想整我,要不是你長得一張酷似關瑾之的臉,我也不會被設計去你的婚禮劫走你,更不會有機會攪亂你,可以吧?”他氣得口不擇言,把絕口不提的事也全都泄漏出來。
“關瑾之?我…和她長得很像?”沒料到會聽到這個答案,雪揚登時呆愕地立著。
“整個綁架隻是布局,為了逼我接受你,為了讓我從瑾之死亡的惡夢裡醒來,才會安排我綁架你,更設下種種緊急狀況讓我不得不帶你逃亡…”
“也就是說,從頭到尾,我隻不過是個…替代品?”她的心往下沉,冰涼的寒意從腳底漫了上來。憶起方騰第一次吻她時低喚地名字,每當他看著她時的深情與痛苦,還有…他帶她上床時的熱情與狂肆,全都是因為她長得太像關瑾之?他是透過她在看著一個不存在的人?
原來她隻是一個讓他發泄思念與情潮的對象!
“不是這樣!”看見她逐漸冷漠枯竭的表情,方騰最不願見到的反應還是出現在她臉上。“我從來沒有拿你當替代品!我對你隻是…”
“隻是什麼?”
“情不自禁!”是的,她有瑾之所沒有的單純和驕氣,她的熱情和羞澀讓他擱淺的心獲得重生,她救贖了他。
“哈哈哈…情不自禁?要是我長成另一張臉孔,你會對我情不自禁?你會多看我一眼?夠了!彆再自欺欺人了,你根本就在我身上找關瑾之的影子,是不是?所有的溫柔細語也都是說給一個鬼魂聽的,不是我…”她高聲狂喊,痛苦的心不知失落在何處,想安撫也安撫不了。
“雪揚,不要故意扭曲我對你的感情。我承認第一次遇見你時曾經以為是瑾之複活,但到後來,我明白你就是你,杜雪揚,你不是關瑾之,我從沒有將你們搞混過…”他攫住她的細肩,不願她誤會他。
“是嗎?你敢紡嗎?”怨懟地眼神,淩亂的長發,蒼白的小臉,雪揚不知道此刻的她與關瑾之完全一樣。
方騰愣住了。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誰?
“你也分不出來,對不對?每當我被你氣得跳腳時,你總是閒適地在一旁欣賞我的憤怒,那時,你看的是誰?”愛已遠離,留下的傷痕卻讓人驚心。雪揚就要崩潰了。
“我…”被她一頓搶白,方騰居然無言以對。
“虧我還以為你真的愛上我了,還因你專注的眼眸沾沾自喜,沒想到那些全都不屬於我!”太可笑了!必瑾之,有個男人愛你愛成這樣,你該滿足了!
“不要這樣!雪揚。”他大喝一聲,想抱住她來撫平兩人之間決裂的情緒。
“放開我!”她奮力掙紮,推開了他,那副結實緊固的胸膛不屬於她,而她也要不起。
“雪揚…”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是來帶走她的,結果卻讓她離得更遠。他乾嘛把事情會說出來?該死!
“你走!彆再來尋找愛人的身影,我是杜雪揚,不是你的關瑾之!”她說得恩斷義絕,冷凝的淚還不及凍結的心所帶來的苦楚,整件事太傷人了。
“我對你的真心的…”為何他有種她即將離他遠去的恐慌?為何她近在咫尺,他卻覺得她的心已離他愈來愈遙遠?
“把真心收好,我不需要。因為,我就要結婚了。”她決定嫁給鄭逵安,隻有這樣,她才能徹底忘了他,忘了傷痛。
“不!彆被一時的氣憤蒙蔽了你的心,這樣你會後悔的。”方騰上前握住她的手腕,上頭還留著她為了逃離他而割腕結的疤,他的心頓時一陣糾結。
“後不後悔是我的事!”她僵硬的臉孔上全是固執。
“鄭逵安有可能是殺你父親的凶手,這樣你還要嫁給他?”他被她氣瘋了。
“是的。”她的心已死,嫁給誰都無所謂。
“你…你這個呆子!”她居然要拿自己的婚姻開玩笑。
“我的確是個呆子,不然,我也不會傻得愛上你!”她大喊,決堤的淚在臉上奔流,泛濫成災。
她愛他?方騰再一次被震懾得不能言語。他不想傷害她的,從來不想,隻是,到頭來關瑾之的影子還是成為橫隔,介入他們之間。
“雪揚,你在和誰說話?雪揚,快開門!”鄭逵安的聲音又在門外響起。
“你快走吧!”她催促著方騰離開。
“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走。”他決定和她卯上了。
“我不會和你走的。而且,我再也不要看見你!”她冷冷地回望他。
“你…”他該拿她怎麼辦?
“雪揚,開門!雪揚,是不是有人在裡麵?”鄭逵安聽見了男人的聲音,帶了一批人手上樓來。
“快走,我不想看見你死在這裡。”太沒用了!到現在還拋不開對他的感情。
“我…”
方騰還未說完,門就被撞開,鄭逵安拿著手電筒,帶著一批人衝進來,一照見黑衣的方騰,馬上拔槍射擊。
砰砰砰!一連三發子彈朝方騰身上射去,驚得雪揚不停地怒吼“住手!住手!”
方騰躲開了兩發子彈,另一發從他左肩擦過,他像箭一樣破窗而出,俐落地奔出杜家的大門。
在一片濃烈的煙硝味中,雪揚站在窗口,怔怔地盯著方騰遠去的背影,任淚水再一次洗劫不堪負荷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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