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之戀!
台灣台北
祥和會館在最近一年內勢力迅速地擴大,而且不局限在香港,自從麒麟王滕峻出現後,五大家族的觸角紛紛向外延伸,以其雄厚的財力到海外投資,正以銳不可當之勢在世界各地嶄露頭角,尤其是東南亞與歐美一帶,五行麒麟的名號隨著其地盤的披靡而遠揚國際。、qΒ5c0\\
當然,也有媒體記者開玩笑說,是香港新政府逼祥和會館“出走”,他們畏懼祥和會館在政商界的巨大影響力,因而處處刁難,致使五大家族決定棄守東方之珠這塊彈丸之地。
麵對種種流言,祥和會館按往例一樣不多做任何解釋,好奇的心遲早會平息,他們早就司空見慣,隻要不去反應,媒體三分鐘熱度的新鮮感就會自動轉移目標。
很少在公共場合露臉的滕峻對這些小事從不會放在心上,因為不管祥和會館發展成何種局麵,香港總是他們的基地,他不會輕易放棄這裡,而且沒有人能叫他放棄,就算香港新政府與中國當局聯手,也休想撼動祥和會館一分一毫。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揣測和乾預,武家航運這次在台灣投資高科技電子產業幾乎是秘密進行的,武步雲很早之前就開始與台灣方麵接觸,並且故意提早一天飛到台灣,讓那些煩人的記者撲個空。
而說起武家航運這一年來的業績,武步雲的表現著實教人刮目相看。彆瞧他平常一副頑皮的調調,辦起事來可是俐落驍勇,霸氣十足,他和林劍希的機敏不同,也不像丁翊那般商人氣熄重,比較之下,用初生之犢來形容他最為恰當,他是無所畏、無所懼的商場戰將,果斷、精乾,善於利用旗下智囊團的研究與評估而做出正確的判斷。
像他這種具有大將之風的人,沒兩把刷子是管不住他的。滕峻當然深明此番道理。
但因兩人嫌隙頗深,所以他才會要求一起來台灣湊熱鬨。表麵上是驗收武步雲這半年來的成績,事實上,他是刻意安排兩人獨處的機會。
借著這個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化解他和武步雲之間莫須有的“過節”,再這樣彼此一見麵便劍拔弩張地瞪眼相看下去,實在愚不可及。
因此,即使武步雲一聽說他要跟來臉就臭得有如糞坑裡石頭,他還是堅持同行。
嗬嗬!說真的,看看武步雲氣得七竅生煙的模樣,還真讓人覺得愉快。
唔!我的心腸果然不太好。滕峻抿嘴淺笑,瞟了一眼從香港到台灣一直鐵青著臉的武步雲,對自己在這種時候還想作弄人的心態感到抱歉。
看滕峻一臉笑嘻嘻,武步雲哪還笑得出來?頭號天敵不僅是自己的主子,還是個喜歡亂點鴛鴦譜的“八卦”仙,沒想到更是個厚臉皮的跟屁蟲,他不瞪得雙眼冒火已經不錯了,千萬彆指望他麵帶微笑,那會讓他的臉嚴重抽筋。
“我說,你的低氣壓怎麼久久不散呢?好不容易有空到台灣走走,你就不能開心點?”滕峻坐在計程車上,忍不住開口調侃他。
“我可是來工作的,不像有人是來插花兼納涼的。”還敢說風涼話!硬逼著他為武家航運轉投資忙得團團轉的還不是他!
“好衝的話!怎麼你的火氣總是這麼大?”滕峻還故意用手在他麵前煽著。
“彆忘了我是火麒麟,天生就是火大。”真是!為什麼麒麟王偏偏是個二十一歲又性格異常的小夥子?為什麼?
“難怪香港媒體會稱呼你‘火神’,我看武家要改行賣炭火了。”滕峻整個人向後靠在汽車椅背,取笑著。
“你的幽默我聽不懂。”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啊!
滕峻好笑地看著他,武步雲自己一定不知道,他生氣的模樣比他平常好看得多,尤其是那兩道濃眉與糾結的五官反而將他的臉湊成一張稚氣又可愛的麵孔,順眼極了。
“你的幽默我倒聽得出來。”滕峻大笑。
武步雲白他一眼。世上就有這種人,你生氣他開心,你高興他看不慣,你損他他還能麵露微笑地點頭稱是,這叫性格不成熟,抑或是…滑溜?
看來這趟台灣之行,他是彆想有好日子過了。
他們抵達晶華酒店之後,便分彆進入預訂的房間,說好晚餐時再見。
武步雲終於能離開滕峻,稍稍喘口氣。他拉開了領帶,平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伸懶腰,鬆弛一下緊繃的筋骨。
每當滕峻在他身邊,他全身的細胞就處於備戰狀態,像隻隨時準備反擊的貓,腎上腺素持續分泌,幾乎將他累斃。
媽的!滕峻根本是個惡魔!
距離晚上的飯局還有幾個小時,為了補償旅程中所受的苦,武步雲決定一個人到飯店的酒吧去小酌一番,充分享受下午的美好時光,順便看看能不能來場豔遇。
片刻後,在酒吧靠窗的一隅,他滿足地啜著酒,慵懶地半靠在座椅上,眼睛四處看著。台北的女人愈來愈善於打扮,個個看起來都賞心悅目,特彆是出入這種大飯店的女人,格調都在水準之上,真是滋潤疲勞雙眼的最佳良葯。
他遊走的目光被鋼琴旁的一個白色纖影牢牢鎖住,那張與他印象中美女如出一轍的臉孔赫然出現,他登時坐直身子,再眨眨眼,隻見那女人與一名男子相對而坐,正愉快地聊著天。
那個總是在他記憶邊緣一閃而過的女人!
他的驚愕隻維持幾分鐘,便毫不遲疑地走到他們桌旁,不客氣地插進他們之間,手自然地攏著那女人的肩,低笑道“真巧,我們又見麵了。”
這幕情景正是當日駱穎芃在香港上演過的,武步雲隻不過依樣劃葫蘆,反諷回去。駱穎芃沒料到他會比預定的時間早一天到達台灣,因而臉上難掩吃驚的表情。
坐在她對麵的正是白無常白擎,他對武步雲的出現也非常詫異,但讓他眉頭皺成一團的不是武步雲的行蹤不在駱穎芃的掌握之中,而是他搭在她肩上那隻不安分的手。
“你…”她差點以為他破除了她的催眠,因為他看她的眼神既篤定又熟稔,好像已經識穿她的詭計。
“這樣不辭辛勞地跟著我,不累嗎?”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姓名,但武步雲憑著直覺知道,她對他的來曆一定相當清楚,他甚至能肯定,她會出現在這裡一定與他有關。
他要從她身上找回失去的那兩段記憶。
“你未免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憑你也配我跟著你?”冷冷的聲音,絕豔的麗容,駱穎芃為自己這次不小心泄漏的行蹤懊惱不已。
“是嗎?”武步雲又露出迷眩人心的純真笑容。
“你打攪到我們了。”她以眼神責備他的無禮。
“你們?”他橫了白擎一眼,冷笑道“和這種叔叔一起喝酒又怎麼夠味呢?想打發無聊時間的話,不如讓我來陪你。”
白擎聞言臉色乍變,霍地站起來,拳頭差點就揮上武步雲吊兒郎當的笑臉。
“白大哥!”駱穎芃適時阻止他出手。現在不能出任何問題,否則襲擊麒麟王的計劃會大受影響。
“怎麼?想單挑?我樂意奉陪。”武步雲並非純粹的瞎鬨,他從這短暫的接觸中發現兩件事。第一,這姓白的男人與江澄所說幽冥會的白無常可能有關。第二,姓白的很喜歡這美麗的女子。
“交給我處理,白大哥,你先回房去。”駱穎芃怕他壞事,使了個眼色,要他先離開。
白擎狠狠地瞪了武步雲一眼,才轉身走出酒吧。他紡,等藉他之手解決了麒麟王,他會親手殺了他!
“可以放開你的手了吧?”駱穎芃輕輕扭開肩,避開武步雲的手。
“你身上的味道讓我想起澳門的賭場,為什麼?”武步雲收回手,順勢拂開劉海,在她對麵坐下來。
駱穎芃在心中暗驚,臉上卻不著痕跡。他的意識的確很強,再不快點下手,這招“措刀殺人”的計劃可能會生變。
“想必你去的賭場裡有女人和我搽同樣的香水。”她冷靜地回答。
“我並不這麼認為,賭場裡每個人都說我那晚和一個美麗的女人走了,那女人不就是你嗎?”武步雲傾身向前,揚起嘴角。
“你在胡扯些什麼?”她喝了一口酒,不動聲色。
“你是不是對我下了什麼迷葯,然後將我帶回你的住所,趁我迷糊之際和我上床?”他笑得更可惡了。
“你…”
“真是的,想和我上床就明說嘛,用這一招未免太遜了!你不知道一個迷暈了的男人根本沒什麼的技巧,那多乏味?”
“住口!”她臉紅了。聽聽,這臭男人在扯些什麼啊?
“喂!被你占了便宜,總得告訴我你的名字吧?”他很訝異她的反應,以她這種看起來成熟的女人,應該對這種事不會避諱才對,熟料她慌張難堪的情緒已從許多小動作表現出來。
她此刻看起來還真像個純潔的少女。
真是個謎樣的女人。
“我為什麼得告訴你我的名字?”利用三分鐘穩住自己,駱穎芃告訴自己絕不能顯露弱勢。
“因為隻有你知道我的名字實在不公平,何況我還帶你上過我的遊艇,不是嗎?”這是江澄的眼線的訊息,他不確定是她,所以才探探口風。
這下子駱穎芃大驚失色。他居然記得遊艇上的事?
單看她的反應,武步雲知道,這幾日來他一直和她有過接觸,然而,隻要和這位小姐見麵後,頭殼就會“秀逗”,什麼都記不起來,為什麼?
“我姓駱,叫駱穎芃。”她大可以再次用關鍵字催眠他,但是不知為何,她想在他清醒時留給他一些印象,一些就算他們不再相見後也能讓他想起她的印象,她知道這樣做有違她辦事的原則,可是一想起他有可能將她的事從腦中全都磨滅時,悲傷的感覺竟油然而生。
“駱穎芃…”武步雲反複念著這個名字,他不記得聽過這個名字,隻是,為何腦海深處有種莫名的蠢動?像是一部分記憶被封印住,想記,卻記不起來。
“你的記憶力退步,記不住我,也忘了我們相處的時光,那隻能怪你自己。”駱穎芃知道他找不出對她的任何印象,被下了催眠指令的人除非她親自破解,否則會永遠恢複不了。
“你到底對我動了什麼手腳?”武步雲對自己的頭腦很有自信,再小的小事一經輸入他的大腦就不會忘記。
“我怎麼可能動你?武步雲,你的身手出了名的好,我一介女流哪能對你如何?”她反唇相稽。
“哦?那可奇了,為什麼我隻要遇上你就記不得發生的事?”他支著腮苦思不已。
“是你心不在焉吧!”她橫了他一眼。
“咦?你是在怨我嗎?我也為將你忘記而深深自責哩!這樣吧,在台北的這兩天,就讓我好好補償你。”他興奮地提議著。
“補償?”她細眉挑高,眼神防備。
“是啊!為了彌補我對你的忽視,這兩天我一有空就陪你好好玩一玩,如何?”把她看牢,才能知道她在玩什麼把戲。
“你抽得出空嗎?大忙人。”她極力掩藏內心因聽見他的邀約而止不住的雀躍。該死!她怎麼能讓感情支配她的理智?
“再忙,我都想進一步認識你。”他對她太好奇了,一個藏著秘密的美麗女人總是更添幾分魅力,儘避她可能心似蛇蠍。
駱穎芃考慮了片刻,便決定接受他的挑舋。跟在他身邊,隨時都能命令他殺了麒麟王,這比最初的計劃更加方便控製他。
“那今晚如何?你有空嗎?”她反問。
“今晚?沒問題。”隻好委屈滕峻一個人吃晚餐了。
“那我先回去梳洗一下,一個小時後在這裡見麵。”她站起來,準備回去向白擎解釋一下狀況,誰知才跨出一步,手就被武步雲握住。
“你這樣夠漂亮了,何不現在就走?”白色迷你洋裝,一頭黑長發,她根本毋需裝扮就非常迷人了,他不能讓她有遁逃的機會,今晚他就要把事情全部弄清楚。
“現在?”她有點吃驚。
“怎麼?你怕了?”他睨了她一眼,帶點藐視。
“會讓我駱穎芃怕的事少之又少。”她倔強地揚起下巴。
“那我們還等什麼?”他勾起一邊唇角,壞壞地笑著。
“我先聲明,我並不好伺候。”她眯起眼睛。
“那正好,我的‘功夫’好得從沒有女人抱怨過。”他竟有所指。
“你…”反被他言詞上揩油,她的臉又忽地漲紅。這個色男!
她的嬌羞雖然稍縱即逝,但已足夠讓他心神一蕩。武步雲深吸了一口氣,不僅無意放開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緊。
“走吧!”他牽著她走出飯店,攔了輛計程車,奔入台北絢麗的黃昏裡。
事情完全出乎駱穎芃的控製。
不應該是這樣的!她居然會因武步雲說的一些笑話而笑不可抑。
二十六年來,她今晚第一次開心大笑,更誇張的是,說笑話逗她的還是她現階段的頭號敵人。
一整個晚上下來,她好幾次被自己的笑聲嚇倒,例中,自從父母過世後她就再也沒有這麼開懷過,她以為她的喜…、哀、樂早已隨著父母離去,軀殼中隻殘留著早熟、冷靜和對情緒的隱藏,她已經有好久不知道快樂的滋味了。
然而,武步雲幾句話就打破了她圍緒在內心之外的保護牆。他開朗、率性、大方、自然,言談舉止間不會給人壓力,與他對話往往會不自覺敞開心門,她常會在情緒過度亢奮時猛地皺住奔馳的心情,然後有點慚愧自己的失職。
天!她是來監控武步雲的,可不是來陪他談天說笑的。
“在想什麼?”武步雲買了一包爆米花,和她並肩站在圓山飯店前看著川流的車燈與台北市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