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_公主的騎士_思兔閱讀 

第二章(2 / 2)

怎麼…怎麼這女孩愈看愈覺得很麵善…

“阿闊,我等你好久了!”滕霏嘴角微微上揚,從不正眼看人的她隻有對他例外,全世界,隻有方闊能進得了她那雙漂亮清澈的眼睛。

那彷佛能看穿一切的敏銳眼神,卻又矛盾地隱藏著一抹對周遭的驚怯…

這雙眼睛他比誰都熟悉,而那習慣性地用左手撚著頭發的小動作更是他永遠無法忘記的舉動。

滕霏!

一股寒氣伴隨著這個恐怖的名字從腳板往頭頂直竄,方闊驚駭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霏…霏?”方闊足足呆了將近一個世紀,才從像被什麼硬物卡住似的喉嚨裡,困難地擠出聲音。

滕霏像個孩子似的又笑又點頭。

“好久不見了。”她以她細細柔柔的嗓音道。

換成是彆的男人,大概會被她那燦然的笑容給折服,但對方闊來說,那依賴的笑容實在比什麼都刺眼。

“你…來找我做什麼?”他喘了一大口氣,被嚇掉的魂仍有點抓不回來。

三年不見,黃毛丫頭長大了,變得更成熟,也更漂亮了,但不論她外表變了多少,他相信她那令人傷透腦筋的怪性子還是不會有絲毫改變。

滕霏從小就異於常人,絕頂聰明的腦袋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以前讀書就能把課本倒背如流,連他不會的數學題目她也能輕而易舉地解出答案,然而這個天才卻有著極為內向的個性,懶得理會不相乾的人,雖不至於恐懼人群,但對她來說,一個人的價值很可能遠遠不及一本書。

很明顯的,她的行為就是醫學上所稱的自閉,雖然祥和會館裡沒人敢說出口。

“我隻是想見見你。”她仔細看著他的神情,心情開始往下跌落。

她似乎不受歡迎…

雖說早就預期會失望,但他的反應還是有點傷人。

“你見我做什麼?你該見的是丁略和江洵他們,你該去見你的『五行麒麟』,大家都在等你啊!你乾嘛要跑來找我?”他皺著眉斥責,不免有些惱火,丁略他們還以為她失蹤了,正忙著團團轉,她卻任性地跑來嚇他。

她的確是嚇到他了,連他老哥老爸都不見得能得知他確切的落腳處,滕霏卻從沒失誤過,她總是知道在哪裡會找到他,這項該死的專長還真讓他心驚肉跳。

說來還真奇怪,自閉的她對他的熱中與執著強烈得驚人,會館裡那麼多男生,她卻獨獨喜歡賴著他,好像全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似的,那種感覺簡直就像脖子被拴住一樣,苦不堪言。

滕霏敏感地聽出他口氣中的困擾和不悅,笑容很快地消失。

“我隻是想見你…我隻是想見你…”她悒悒地低下頭,左手不自覺一直抓扯著頭發,並一再重複自己的話。

又來了。

每次沮喪時她都會做出這種怪舉動,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不知所措,然後一直覆誦著同樣的話,看了教人理也不是,不理也不是。

“好了好了,進去再說。”方闊心一軟,沒力地翻個白眼,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她低頭跟在他身後走進去,整顆心像被潑了一盆冷水,蕩到了穀底。

方闊並不想見她,從他的表情看來,她甚至可以猜出他這三年來根本沒有想過她。

“坐吧!”方闊將鑰匙丟向矮櫃,隨口說著,並走進浴室洗把臉,順便重新整理一下情緒。

她沒有坐下,隻是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從浴室走了出來,她怔怔地望著他的臉孔,才發覺他其實有點變了。

英武的五官失去了往日的自信,有點頹廢,有點放縱,湛湛的雙目蒙上了一層陰影,以前堅定的嘴角也變得慵懶無神,少年時的那份豪氣已被一種漫不經心的自我放逐所取代。

“我才聽說你從英國回香港,怎麼一下子又跑到上海來?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方闊打開冰箱,拿出一罐可樂遞給她,也順便替自己拿了一瓶礦泉水,仰頭就猛灌。

她接過可樂,並不想喝,隻是把玩著冰涼的罐子,回答道“我也不太清楚,總覺得是哥哥希望我來。”

“咳咳咳…”他一聽,一口氣來不及換過來,險些岔了氣。

丙然,她的病還是毫無起色,從小她就經常說些讓人毛骨悚然的話,她那個雙胞胎哥哥明明已經死了很久了,她卻老是提到他,說什麼哥哥都會在半夜來和她聊天之類的話…

吸口氣,他沒好氣地瞪著她,忍不住怒斥“霏霏,我知道你和你哥哥是雙胞胎,有心電感應,但他已經不在了,早就死透了,你能不能彆再說這種可笑的話?好歹你也十八歲了,沒理由再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幼稚吧?”

她沒再吭聲,隻是緊抿著雙唇,扯著頭發,委屈地低下頭。

阿闊變得好凶,以前他雖然脾氣偶有不好的時候,但從不會這樣罵她…

方闊見她畏縮的樣子,才發覺到自己說的話太重了,她那個“易碎”的心靈最禁不起驚嚇和斥責,一丁點的怒氣都會傷害到她。

“算了,我不該說這些,你來上海做什麼和我也沒關係,八成是要來見見丁略和江洵他們,否則長老們也不會安排今天的會議,但重點是你不該出現在這裡。”他煩雜地將水放回冰箱。

“我不想見彆人,我隻想見你。”她咬著下唇,手中反複搓握的可樂罐快被她壓扁了。

“見我乾嘛?我們之間沒有必要再見麵吧?我又不是五行麒麟,以後再也不需要被迫像隻哈巴狗一樣跟在你身邊,受你指使。”他雙手環在胸口,往她麵前一站。

“從來…沒有人強迫你…”她看著可樂罐,整顆心糾結成團。

“是,沒人強迫,他們隻是命令,命令我每天得跟著你上下學。”他呼出一大口氣,至今仍覺得嘔。

隻因一次機緣見到她被同學欺負,他忍不住出手救了她,從那時起他就莫名其妙被派去當她的保鏢,而且一當就當了四年…

這算什麼?他又不是她滕家養的狗!他那美好的少年時光全浪費在她身上了!

滕霏頭更低了,他不悅的情緒如江濤般一直向她撲來,她終於明白,她最難忘的回憶對他來說竟是個折磨,他其實恨透了陪伴在她身邊…

一想到此,她的手更不自覺用力擠壓可樂罐,很用力很用力擠…

“幸好,幸好你去英國留學,我才能擺脫你,而且將來也不必再跟著你,以後,你當上了『麒麟王』,身邊自然會有人伺候著你了…”他大剌剌地吐露多年來積壓的怨氣,而且愈說愈大聲。

“啵!”

一聲輕微的爆破聲倏地響起,打斷了他的話,緊接著就是氣體噴出的哧哧聲,他嚇了一跳,定眼一看,隻見那瓶可樂鋁罐已被滕霏捏扁得破了一個洞,裡頭的可樂正順著破口不停噴灑而出,濺濕了她的白上衣和牛仔褲。

滕霏對那不斷滴流的棕色液體視若無睹,仍然動也不動地低頭握緊可樂。

“啊呀!霏霏,你在乾什麼?”他驚呼一聲,連忙衝上前,一把奪過那罐可樂,並抽出麵紙幫她擦拭沾濕了的雙手和衣服,嘴裡還直叨念著“要是割到手怎麼辦?你真是…”

滕霏靜靜地看著他幫自己擦掉汙漬,冷化的心又溫暖了起來。

嘴巴壞,心腸軟,這就是她認識的方闊。

也是她喜歡的方闊。

忙著清理的方闊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猛地倒抽一口氣,動作戛然而止。

他這是什麼賤命?為什麼她隻要一出紕漏他就會不由自主地替她善後?

天生的奴婢也沒他這樣自動自發,!

在自責的暗咒聲中,他很快地站起身,火冒三丈地將可樂鋁罐和紙屑往垃圾桶一丟,拉長著臭臉。

“好了,我等一下有約會,沒時間再陪你哈啦了,走,我送你回會館去。”他決定將她這個麻煩扔回去給丁略他們照顧。

“可是…我衣服濕了。”她扯著自己的上衣道。

“回會館再換!”他不耐地道。

“我衣服濕了。”她又說了一次。

“回去再…”

“我衣服濕了。”她沒等他說完馬上又重複一次。

“厚…”他沒轍地仰起頭,伸手往額頭一抹。

這個固執、任性又難以溝通的臭丫頭!

如果不照她的意思,她可以像個壞掉的唱片一直回放這句話,回放到讓人發瘋。

他在心裡暗罵,隻好從衣櫃裡拿出一件自己的t恤丟給她。“拿去,把衣服換掉。”

她接過衣服,走進浴室,也不知是太過放心他還是壓根兒沒把他當男人,她竟沒關門就直接脫掉上衣。

他不經意望去,正巧看見她白得像細瓷的細滑背部,心跳陡地停了一拍。

那是個女人的身體。

纖細迷人的頸肩,盈盈如柳的腰身,一個完完全全成熟的女性,散發著無邪且令人怦然的誘惑…

等一下,他的腦袋裡現在在轉著什麼念頭?

從短暫的迷惑中醒來,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shit!真是見鬼了!

自己竟會認為滕霏的背部迷人?這丫頭發育得再好也沒辦法和“性感誘人”這些字眼畫上等號,她可是個怪胎啊!不能歸類於女人的怪胎!

滕霏套上他的t恤,轉身走出來,見他一臉受驚,納悶地眨眨眼。

“怎麼了?阿闊。”

“咳嗯,換好就走吧!懊去會館了。”他清了清不太順暢的喉嚨,看了她身上的衣服一眼,果然就像小孩子穿大人衣服一樣,沒什麼看頭。

罷才一定是他走眼了,他在心裡如此告訴自己。

滕霏憂結著小臉,定在原地,不斷搖頭,“我不想去。”

“不去也得去!你可彆想再賴在我這裡,要是被我女朋友發現了,她會生氣。”他使出絕招逼她離開。

“女朋友?你有女朋友?”她盯著他問。

“當然有,而且多得很咧!”他誇張地冷笑。

“她們是誰?叫什麼名字?”她才不信。

這三年她對他的事了如指掌,他是和不少女人玩過,但從沒有認認真真談一場戀愛,所以,他不可能有女朋友。

“要你管!總之我『不方便』留你,快走吧!”他不管她接不接受,直接抓起她的手便走出房間,摔上房門。

“阿闊…”她叫他。

他不理,拖著她走向電梯。

“阿闊…”她又喊道。

“彆吵。”他喝道。

“可是…”

“我叫你閉嘴!”他冷冷地下最後通牒。

她乖乖閉上嘴巴,隨他搭電梯下樓。

來到大廳,他邊走邊伸進褲子口袋想找跑車鑰匙時,她才慢吞吞地道“你沒帶鑰匙。”

他一愣,立在飯店大門前,懊惱地瞪她一眼。“為什麼不早說?”

“你叫我彆吵。”

“你…”他為之氣結,腦殼無端端痛了起來。

這丫頭肯定是老天派來整他的!肯定是!

她低頭不語,不過被長發遮掩住的小臉上卻漾出一抹少見的微笑。

“也罷,我們搭出租車過去。”他緊繃著俊臉,更加確定非送走她不可。

這個燙手山芋還是早點丟給丁略他們去招呼吧!

兩人才走出飯店,他的手機突然響起,拿起一聽,丁略嚴肅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阿闊,滕霏去找你了,對吧?”

方闊愣了一下,不得不佩服他們找人的速度。

“你們還真厲害,才一會兒工夫就查到她的行蹤…”他啐笑著,已經能夠想象武絕倫向他耀武揚威的跩樣了。

“她沒事吧?”丁略又問。

“她啊!好得不得了。”他哼了哼。

“小心點,她可能遇上了麻煩。”丁略又道。

“拜托,她本身就是個麻煩。”他翻個白眼,瞄了一眼站在門前大馬路旁等待的滕霏。

她正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這不是玩笑,陪她來的女保鏢一出機場就被殺了,去接她的那些人也在路上出車禍掛彩…”丁略嚴正地道。

“什麼?”方闊心頭一凜。

“我們懷疑有人要對她不利。”

“怎麼可能?她隻是個怪丫頭,又不是什麼重要…”方闊話正說到一半就瞥見一輛車飛快地從遠處飆來,而且筆直地衝撞向滕霏。

“霏霏…”他大驚失色,怒吼一聲,訓練有素的身體自然動了起來,縱身飛奔向她。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他抱住她滾向一旁,避開那輛意圖不軌的轎車。

“吱…”轎車疾速轉彎,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嚇得周圍的行人們驚叫連連。

他馬上抬起頭想看清車牌,可是那輛車卻早已隱入車陣中狂馳而去。

“shit!”他怒喝一聲。

就在同一時間,一陣尖銳的叫聲從他懷中發出。

“啊…”滕霏驚駭地摀住耳朵,張大嘴巴不停地喊叫。

“霏霏,沒事了!沒事了!”他一把攫住她的雙肩,拚命搖晃她。

“啊…”她完全聽不見他,隻是瞪著地麵,仍一徑地大喊。

她跌入了童年的夢魘之中,四歲時那場可怕的車禍造成了她自閉的後遺症,也斷絕了她與外界溝通的意願,她的心靈一直被困在四歲的記憶裡,永遠無法掙脫。

而這個突如其來的攻擊,無異又喚醒了她的恐懼,那生死一瞬的震驚,不斷地刺激著她靈敏的感官,所以她隻能以尖叫來發泄那幾乎要將她淹沒的噩夢。

“霏霏!霏霏!”方闊知道她被嚇壞了,以前他就見過她這種症狀,若不阻止她,她會一直喊下去。

一旁的人群都被她的叫聲嚇呆了,連飯店的門房都趕來探詢,他彆無他法,隻能將她緊緊摟進懷裡,緊緊地把她抱住,嘴裡低聲哄道“沒事了!霏霏,乖,安靜點,彆怕,我在這裡!”

那柔聲的安撫像帖特效葯,她怔了怔,終於安靜下來。

“彆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他撫著她柔細的發絲,繼續道。

她雙眼中的驚懼慢慢消失,整個人放鬆下來,無力地抓緊他的上衣,靠在他寬闊安全的臂彎裡。

不怕,有阿闊在,有他在…

他扶她站起來,忽地被她那纖細的肩膀微微撼動了胸口,憐惜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她的脆弱總會一再引發他的保護欲,這也是當年他為什麼無法坐視她被欺負而不顧的原因。

但三年前他以為他的任務已經結束了,為什麼現在又給他出這種狀況?

她第一次來上海就有人要殺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她的身分已經曝了光?

思緒迭起,他驚疑不定地低頭看著她,心情簡直糟得一塌胡塗。

未來的“麒麟王”!

這個膽小自閉的怪丫頭就是祥和會館未來的主人“麒麟王”!這是老天開的玩笑嗎?她瘦小的肩扛得起整個祥和會館的重責大任嗎?

扁是一個小小的狙擊就幾乎讓她崩潰,接下來,她能麵對更多來自四麵八方的考驗和危險嗎?

前途堪憂啊!

摟著她上了一輛出租車,他眉頭深鎖,已經開始替她,以及新上任的五行麒麟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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