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她的聲音細如蚊蚋。
“上衣也快脫掉,換上睡衣睡覺。我累了,我要先睡了。”他倉皇地轉身走向自己的床,背對著她躺下,決定明天就幫滕霏換間單人房,否則再這樣下去他絕對會瘋掉。
滕霏本來想直接換上睡衣,可是她覺得還是衝洗一下比較清爽,於是抱起睡衣,強忍住疼痛,打算走向浴室。
浴室近在咫尺,不過才試著跨出一步,她就痛得跌跪坐倒。
“唔…”
方闊驚訝地從床上躍起,然而一看她倒在床與浴室之間,就明白她想乾什麼了。
“醫生不是說過傷口不能碰水,你忘了嗎?”他擰著眉走到她麵前,雙手扠在腰上。
“沒洗澡我睡不著。”她低頭悶悶地道。
“一天沒洗又不會死。”他翻個白眼。
“我要洗。”她固執地道。
“真是!”他沒轍,乾脆將她抱起,走進浴室。“我來幫你洗!”
“不要!”她驚道。
“再像你這樣慢吞吞的,我一整夜都彆想睡了。”他讓她坐在馬桶蓋上,開始打濕毛巾,擰吧,直接幫她擦拭臉和脖子。“先擦一擦就好,等傷口好了,你愛怎麼洗就怎麼洗。”
她紅著臉任他擦著,總覺得自己在他麵前又變回小女生了。
而她討厭被他當成小女生。
“來,接著洗腳。”他拿起蓮蓬頭,單腳跪地,小心翼翼地幫她清洗雙腳。
他以為他可以無動於衷,可以心無罣礙地完成這件工作,然而,當他握著她那白玉般的腳掌時,他的胸口一陣馳蕩,竟怔怔地發起呆來。
同樣都是腳,為什麼女人的腳就充滿了勾人心魂的美感?
他無意識地撫揉著她的腳,漸漸心猿意馬…
她怕癢地縮了一下,突然笑出聲,“啊,好癢!”
他抬起頭盯住她,長符垂,眉眼間笑意迷人,連平常冷冷的嘴角也化為兩片誘人的,身上的t恤遮掩不住下半身隱隱若現的春光,這一瞬,她看來像是雪地裡的妖精,既清冽,又絕美。
頃刻間,早已恍動的心思被惹得更加大亂,那股隱忍的陡地衝破了他層層封鎖的理智,奔騰出柙…
他想吻她!懊死的好想吻她!
她被他看得滿臉通紅,笑容僵住,訥訥地喚著“阿闊…”
蓮蓬頭從他手中鬆開,他緩緩撐起身,向她靠近,再靠近…
滕霏不敢動,不敢呼吸,隻有心狂跳不止。
她夢寐以求的事就要發生了!就要…
但他在離她的唇隻剩一寸時卻忽然停止不動,似乎有些踟躕,有些迷亂。
我是正常的男人,他在心裡告訴自己。
但她是滕霏,不可以…
看出他眼中的迷惘,以及即將撤退的想法,她怕這稍縱即逝的一刻又要錯過,於是,不知哪來的勇氣,她主動前傾,吻上了他猶豫的雙唇。
他愣住了。
很輕、很淺的一個吻。
但卻像個火種,點燃了早已徘徊在他理智邊緣的。
吸了一口氣,他再也把持不住,手伸往她的後頸一拉,仰頭含住她那兩片粉嫩的。
她的芳心強烈顫動著,既驚慌,又歡快,手足無措地不知該怎麼回應。
他濃烈灼熱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炙得她暈眩顫動。
好甜…
他反複地輕吮著,在心裡歎吶著,從不知道她的唇嘗起來味道和觸感是如此美好,那弧度美麗適中的唇形,彷佛是為他而打造,四片唇一相貼,便緊密得如同一體,讓人再也不想放開。
隨著情火被挑起,他原本淺嘗的吻愈來愈深入,挑開她的貝齒,探進她的口中,找尋著她尖嫩的小舌,手也不自覺地沿著她的大腿撫摩…
她慌亂不已,滿臉通紅地推開他。
不行!她還沒準備好,還沒準備好接受這種不在她想象範圍的親昵。
被她一推,方闊猛然覺醒,他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被自己的舉動嚇住了。
他在乾什麼啊?他竟然吻了滕霏?
他是哪條神經搭錯線了?否則他怎麼會吻這個怪丫頭?而且,還吻得這麼渾然忘我…
充斥在全身的燥熱火苗頃刻間卸得一乾二淨。
“呃…”他試著想解釋自己荒謬的行為。
“什麼都彆說。”她很快地阻止他。不想聽他說出“後悔”或“道歉”的字眼。
他閉緊嘴巴,把差點說出口的爛理由全吞了回去。
也對,現在說什麼都沒意義,在他找出他吻她的真正原因之前,任何不負責任的言語都隻會造成傷害。
就在兩人僵滯無措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乍響,他警戒地抓起浴巾蓋在她腿上,並將睡衣塞給她。
“衣服穿好。”他走出浴室,隨手將門帶上,來到門邊,沉聲問道“誰?”
“是我,方廣。阿闊,開門。”
方闊一聽到來者的聲音,臉色驟變。
是他哥哥?半夜三更的,方廣來找他做什麼?
狐疑地打開門,方廣馬上帶著兩名保鏢走了進來,一進門就搜尋四周,問道“滕霏呢?”
“乾嘛啊?一副像要捉奸似的。”他冷哼,雙手環在胸前,倚在門上,不太高興地瞪著和他一樣長得高大修長的方廣,以及他身後兩名保鏢。
方廣與方闊有幾分神似,擁有翩翩的風度和儀表,其俊帥程度和方闊不相上下,甚至還比方闊多了幾分紳士感,不過,他的中規中矩和方闊的放浪不羈正好是個對比。
方廣一聽方闊的奚落,馬上皺起雙眉。
“你從小就會耍嘴皮子,阿闊,不過,你這次真的完蛋了!”方廣冷著臉道。
“什麼?”方闊不解地揚了揚眉。
“滕霏呢?”方廣又問。
方闊還沒回答,滕霏就從浴室跛著腳走了出來,她已經換上睡衣,臉上紅潮已褪,完全看不出剛才和方闊之間激蕩的情愫。
她不看方廣,隻是靜靜立在一旁,眉心閃過一絲煩厭。
方廣是標準的優秀菁英分子,這是每個人見到方廣的第一印象,聰明,進取,積極,這點是閒散浪蕩的方闊比不上的。
可是,滕霏卻不喜歡方廣,方廣太過精明了,和一切以“完美”為目標的他相較起來,隨性又不擅爭鬥的方闊反而可愛多了。
“把她帶走!”方廣一看見滕霏,馬上朝手下命令。
方闊大驚,急忙閃到滕霏麵前喝道“你想乾什麼?”
“我奉命要帶滕霏回會館,至於你,你也得跟我們一起去,阿闊。”方廣陰怒地盯著他。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方闊簡直一頭霧水。
“我沒想到你為了成為『土麒麟』,竟用這種方式,阿闊,你的野心還真是可怕哪!”方廣站到他麵前,每一字都充滿挑釁。
“你到底在說什麼?”方闊怒道。
“你再隱瞞也沒用了,我們已經查出,這陣子攻擊滕霏的那些人,全是你的指使…”方廣瞪視著他。
滕霏愕然地抬起頭,但方闊比她更加驚詫,他呆了幾秒,才啞然失笑地道“你在胡扯什麼啊?哥。”
“我不是開玩笑,阿闊,消息一確定,爸爸和爺爺都氣壞了,他們要我來帶你回會館,先接受大家的質詢,等罪狀確定,滕叔和長老們會從香港趕來對你做出判決。”方廣嚴肅地道。
“這簡直太荒謬了!”方闊難以置信地大喊。
“的確荒謬,你把我們方家的臉都丟光了!”方廣嫌惡地罵道。
“彆鬨了,我怎麼可能找人攻擊霏霏?如果我真要攻擊她,這三天我有的是機會,又何必找其它人…”方闊連忙辯駁。
“有什麼話回會館再說。”方廣說完,便朝他的保鏢使個眼色。
兩名保鏢走到滕霏身邊,恭敬地道“小姐,請。”
滕霏看著方闊,終於出聲,“阿闊不會做出那種事的,我相信他。”
“滕霏,隻有你一人相信他沒有用,因為證據確鑿,我們已抓到剛才狙擊你的那些殺手了,你等一下聽聽他們的說詞就會明白。走吧!”方廣說著打開房門。
滕霏總覺得事有蹊蹺,她盯著方闊,看他如何決定。
方廣則對著兀自發愣的方闊道“有什麼話,留著去向丁略他們解釋吧!”
“去就去!謗本不是我做的,等一下我向丁略他們說一說他們就會明白,這一定是一場可笑的鬨劇!”他氣呼呼地抓了一下頭發,上前扶著滕霏走出房門,隨著方廣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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