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大聲喊了一聲,算是打破了光字片夜裡的寂靜,當時附近街坊鄰居家裡沒亮的燈,就都亮了。
這些燈亮,肯定不能是因為家裡的燈都是聲控的,都是因為聽到了,老周家這邊在吵架,有熱鬨可看,都積極準備過來看熱鬨來了。
愛湊熱鬨,本來就是中國老百姓的天性,這又是老周家的熱鬨。
街坊鄰居們就更感興趣了,老周沒事了就在光字片,炫耀家裡的兒子,女兒,兒媳婦,女婿,幫著老周家可算是拉足了仇恨。
都不知道有多少鄰居,對老周家羨慕,嫉妒,恨,想看老周家的笑話了。
“秉昆,你們家這是怎麼了,怎麼了大晚上的了,還跑這外麵來了?”
第一個到老周家門口的,是喬春燕的媽喬大嬸,拿著個手電就跑了過來。
這老太太沒這麼老的時候,就是居委會裡麵的熱情群眾,喜歡摻合各種事。
這幾年年紀大了,沒有再去居委會幫忙,但還是奮鬥在光字片的吃瓜一線。
哪裡有熱鬨可看,哪裡就可以看到喬大嬸。
“喬嬸啊,我們家這邊吵吵,吵到了你們休息了是吧?”周秉昆沒什麼誠意的歉意說道。
“沒有,我們還沒有休息呢,吃過飯了看會兒電視。聽見你們家這邊有動靜,嬸就過來看看,你們家這邊是出了什麼事吧,給嬸說說,看看嬸能不能給幫點什麼?”喬大嬸擠眉弄眼,一臉八卦的問道。
“周蓉,你給我出來!你覺得你委屈,你有理,你就出來,讓街坊給你評評理。”
先是朝著屋裡,大喊了一聲,持續吸引吃瓜群眾過來。
等了幾秒,看著已經迅速趕到周家門口五六戶,十來個人,覺得人差不多之後,周秉昆才跟喬大嬸解釋道
“嬸啊,這個事還真的需要您給幫幫忙了,這不是周蓉他們兩口子打仗了嗎,這個誰對誰錯,在我們家掰扯不清楚,沒有辦法,隻能麻煩大夥,麻煩大嬸您,見多識廣的給論論理了。”
周秉昆說完之後,附近能來的街坊鄰居算的基本上都到了,院子門口,滿滿當當的擠了二三十號人。
“秉昆,到底是啥事,嬸給你們論論?”
“周家女婿,大詩人,你臉上的血印子,不能是媳婦給撓的吧。”
“這大學生女兒和女婿,也在家吵吵乾仗啊!”
“那麼大年紀的老男人,娶一個小姑娘,當初我就說他不是什麼好人。”
“周蓉原來的對象,一直來老周家,不能是兩個人複合了吧。”
...
對老周家的事,街坊鄰居表現的都很熱心和熱情,議論不覺,討論不止,周秉昆還沒開始介紹具體是個什麼情況,周蓉和馮化成為什麼打仗,已經出來了八個版本了。
“各位街坊鄰居,大爺大媽,大叔大嬸,大哥大姐,你們先聽我說,這個事具體是這樣的...”
周秉昆客觀的把事情給講述了一遍,沒有偏袒馮化成,也沒有抹黑周蓉。
這件事本身,在這個年代,就不會有幾個人說是馮化成的錯。
又不是馮化成暴打了周蓉一頓,兩口子這種情況,可以算是互毆,看結果,也是臉傷了的馮化成更吃虧。
沒什麼人在乎,兩個人這不痛不癢的打仗,更關心的是事情的起因。
“這周蓉也太不像話了,老周家家教就這兒啊。”
“怎麼能這麼對自家老爺們呢,誰家男人不麵子啊。”
“馮化成,你大嘴巴子抽的對,我媳婦要這樣,我也是這樣大嘴巴抽她。”
反響不錯,大部分人都是講理的。有那麼一兩個強勢的婦女,指責馮化成的聲音,周秉昆也就直接的忽略了。
其實有這麼多人來圍觀,老周家的笑話,周秉昆的目的就達到了。
老周都敢把自己從周家攆出來了,當然不能慣著。
周誌剛就在乎的就是麵子,尤其是在光字片這些街坊鄰居中的麵子。
老周家的事,鬨的眾人皆知,讓鄰居們看了熱鬨,不管誰對誰錯,最傷的都是老周。
“周蓉,你給我出來,街坊們都來了,你不是覺得自己有理嗎?出來聽聽街坊們的心聲。”
周秉昆繼續朝著屋裡喊道。
周蓉和周秉昆其實一樣,眼裡都沒有這些光字片的鄰居,不在乎自己在這群人裡麵的風評。
躲在屋裡裝起了鴕鳥,隻要不去聽,就不在乎這些人說什麼,主要足夠不要臉,也就不在乎被人說嘴。
但是周誌剛不一樣,老周可以在其他地方不要臉,但是唯獨不能在街坊鄰居跟前不該臉,黑著一張臉,從屋裡出來,對周秉昆怒斥道
“周秉昆,你喊什麼,你把這個事,鬨得眾人皆知,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就是我對的起自己的良心,不能眼看著你們父女兩個合夥欺負人,就算馮化成現在寄居在周家,他也是一個男人,他也是有尊嚴的。”
“你...”
老周被周秉昆氣的說不出來話,但是馮化成被周秉昆感動壞了,淚眼朦朧的看著周秉昆
“秉昆,我以前都錯怪你了,我想為你寫首詩。”
馮化成也一樣,對光字片這些鄰居的看法無感。
有了房子肯定就會搬走,不和這些鄰居長期相處,根本不在乎光字片鄰居看笑話不看笑話的。
臉被撓花的那點羞恥見人,早被為周秉昆為自己出頭的感動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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