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從來沒有女人打過我。為了你爸媽的安危,你拿硬幣砸我的臉。現在為了這臭小子賞我耳光。他有這麼重要嗎?重要到你這麼在乎他少掉半根寒毛!”唐徹越說越大聲,在大馬路上嚷了起來,引來眾人注目的目光。
“你愛上了他是不是,你們老早就在一起了對不對?”唐徹仿佛打翻了醋壇子,一發不可收拾,他臉紅脖子粗地叫罵起來。
愛上張誌國?才沒那回事。夏築涵恨他為何如此口不擇言。但見到他淌血的手,心又不自覺地揪緊了起來,她氣惱極了,唐徹的一舉一動都牽動了她的情緒,讓她變得容易發怒,全沒有以前的自製。
“唐徹!彆欺人太甚,我同你走就是了!”夏築涵要替張誌國叫救護車,張誌國掙紮站起身,顫巍巍地離開了他們。
夏築涵看著眼前這個不講理的男人,原先還存有的一絲絲好感終告殆儘。這個隻會打打殺殺、仗勢欺人的男人!他真的隻是這樣嗎?
彆說“加分”了,扣分都快扣光了。
唐徹一而再、再而三,衝冠一怒為紅顏。夏築涵卻一次又一次地發怒,不像從前那個柔順女子,他們兩個到底怎麼了?都與以往的自己大相徑庭。他看著她、她望著他,方才拉遠的距離現在似乎拉近了不少。
耀眼的太陽射進兩人的眼簾,金黃色的光芒映在夏築涵的發絲上,閃亮而動人,如同一個金黃色的光圈籠罩在她的四周。這一刻,唐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起來。
夏築涵也明白自己的不對勁,雖然她如此恨他,但時常動怒的確有違她的本性,她順手撿起摔落在地上的墨鏡遞給唐徹。一瞬間,唐徹被太陽反射的光芒刺痛了雙眼,從墨鏡的反射光中,他看到了自己盛滿心疼的臉。
一個為情所困的自己。
也就在這時候,他明白了一件事。他愛上了夏築涵,那些“玩笑”居然成真了,他很清楚自己不可以愛上夏築涵,因為接近她的“目的”全是為了執行“任務”,“娶她”不過是達成“整倒她”的手段,為什麼會弄假成真呢?
唐徹戴回墨鏡,藏住他的溫柔和深情。他還不想在她麵前表露自己。
那些欺騙小女生的鮮花、燭光之類的小把戲,隻是跑龍套而已,怎麼能當真呢?唐徹自問現在回頭是否來得及,他陷進去了嗎?
夏築涵在一旁整理著自己紊亂的心,同時也發覺唐徹不太對勁。
“怎麼了!我是你的戰利品了,帶我去邀功吧!”夏築涵一出口就後悔了,她告訴自己不要再講話帶刺了。
唐徹盤算著,事情並依照原來計劃進行。他不該愛上夏築涵的!她隻是整個計劃中的一顆棋子!
現在抽身能保護得了夏築涵嗎?他不能用這種手段來得到她!他是真的愛上了她,他要正大光明、沒有脅迫地得到她!想到這兒,他不禁沉下臉來,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唐徹還在掙紮時,一輛加長銀白色大禮車駛了進來。他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已經來不及了。箭在弦上,非發不可。
銀白色禮車停下來,戴著方帽的司機、穿著西裝的助理、勁裝的保鏢,一字排開迎著車內的主人下車。那是個一頭白發穿白色西裝的男人,年紀五十開外。
保養得很好,看起來很有成熟的魅力,方臉,蓄著小胡。
“曹哥!”唐徹必恭必敬地叫道。
原來他正是唐徹口中的大哥大。夏築涵打量著他,曹哥也打量著她。夏築涵發現他的目光中有著恨意,但是,他在恨什麼呢?
“你就是夏家的女兒!”曹哥聲調十分威嚴。
“曹哥!她是…”唐徹似乎想要辯解什麼。
“我知道,她是你的女人,你看中的人。”曹哥做出結論似的,一語帶出。
夏築涵從未到過如此富麗堂皇的豪宅,光是一個客廳就比她家大出好幾倍。曹哥簡直是富可敵國。
她正襟危坐,曹哥一直評估著她。
“阿徹!你眼光不差嘛!”
“曹哥!她涉世未深,還是個小女孩。”唐徹猜出了曹哥的心意,連忙暗示曹哥與她的年齡差距。
“二十四歲還小?當媽媽都綽綽有餘了。”曹哥抽著雪茄,氣派的他連撣煙灰都有專人伺候。
一旁的夏築涵則弄不明白,曹哥為何盯著她不放。
“阿徹,婚禮何時舉行?”
“這…”
“你不加緊腳步,我可要搶來哦!”曹哥說笑著。可他笑不露齒,令人分不清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在一旁的夏築涵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曹哥,夏小姐的爸媽…”唐徹轉了個話題。
“夏小姐!太生疏了吧,叫築涵才是。”曹哥站起來走到夏築涵麵前,她的背脊爬上一股涼意,他真的令人不寒而栗。
“這個交換我好像吃虧耶!”曹哥指的是以夏築涵交換她的父母。
“曹哥,我已經答應了!”唐徹直言道。
“你真會自作主張,知道我疼你就不像話了!”曹哥口吻略帶不悅,唐徹連聲答“不敢”,曹哥隻是哼了一聲。
“唐徹,你不能言而無信。”夏築涵以為事有變卦,急忙叫道。唐徹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少說話。
“這未免太便宜了他們夏家,我可是損失慘重。”曹哥熄了煙鬥,他如鷹鷙般的利眼射向夏築涵。
“曹先生,家父和家母如有不是之處請包多涵。”夏築涵口氣溫和謙恭,而且近乎卑微。
這是為了求情,為了求生存不得不向人低頭。
“得罪我的豈止你爸媽二人!”曹哥重拍桌子。
唐徹警覺性地向前站出一步,以防生出意外。
“回去吧!我等著吃喜酒!”曹哥下了逐客令。
夏築涵來到唐徹位在大安區的住處。雖比不上曹家,但也稱得上極儘奢侈了。遊泳池是她見過最精雕細琢的,四周的岸邊全是砌著黃金邊,閃閃發亮。這股銅臭味無遠弗屆,果然不愧“金大少”的名號。
“你休息一下吧!”唐徹丟下這句話,走到了池邊。
他抽著悶煙,一臉的苦悶。
夏築涵的房間已布置好。或者早就有這間閨房,是唐徹藏嬌所在也不一定。夏築涵一麵想著,一麵思索著如何逃出這個虎穴。
看到曹哥那股令人不寒而栗之氣,使她更加不敢尋求警方協助。
她必須靠自己,如果她的犧牲可以有代價…隻是犧牲到何種程度呢?她做得到嗎?陪唐徹上床?
為什麼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局麵,為何唐徹與她是敵對的仇人?她可以試著去愛他,與他在一起。但她不能嫁給一個仇人!一個以威脅而得逞的“仇人”!她房內的電話忽然響起,她以為是唐徹,但不是…
“築涵,是我!”夏築涵對這聲音有著畏懼。
曹哥找她?為什麼?她心生疑竇。
“你喜歡阿徹嗎?”曹哥冰冷地問。
她沒有回答,她從未想過這問題。
“你最好彆喜歡上他,你喜歡的人該是…”曹哥在電話那頭冷笑了起來,笑得她耳朵發麻。
“誰的電話,曹哥是不是?”唐徹從門外衝了進來,他伸手接過話筒,那頭電話已掛了線。夏築涵如同墜入無底深淵。
唐徹將電話放回原位。“沒事就看看電視、聽聽音樂,彆出門,電話彆亂接。”唐徹逐一吩咐。這一回的“命令”,不同於以往的“霸道”,不過夏築涵沒聽出來。
唐徹將門帶上,那張臉陰沉得可怕。
夏築涵輾轉難眠,她思考這些天來的林林總總。爸媽的“另一麵”,哥哥的“隱情”,還有自己的“失常”。她越想越矛盾。
她赤著腳披著睡袍走到了窗口,拉開紫色窗簾,讓月光進來陪她作伴。越想越可笑,爸媽生死未卜時,她居然還在小張和唐徹間周旋。
或許自己也沒有想像的那麼孝順吧!她感歎著。
月光似水灑了一地。從二樓窗口往下看,波光粼粼,遊泳池內有條白浪,來回遊著。是唐徹,他在夜泳。唐徹從自由式、蛙式,一路遊到仰式、蝶式。
沒想到他還是個遊泳高手,越遊速度越快,一直到筋疲力儘才緩慢下來。唐徹離開水池,站立在泳池畔。倏地,他的臉朝夏築涵的窗口望來,夏築涵反射性地閃了身。
唐徹著上身,胸肌上有著晶瑩水珠。夏築涵並非頭一次看到他半裸的身子,但卻覺得他今晚有些怪異。
或許是月光太柔和了,映得他肌膚照照發光。一張比冰水還冷酷的臉,和月光顯得極不協調,卻又格外吸引人。
夏築涵不否認,唐徹的容貌和身材都有九十分。另外他不隻有運動天分,又有藝術細胞。但是,總覺他待人不真誠,有遊戲人間的味道,她不欣賞他這點。
唐徹轉回頭,內心充斥著煎熬。他必須儘快下決定,但是…一直到濕漉漉的身體乾了,他仍然想不出個結果。一個躍身再次縱入遊泳池,他飄浮著,他沒有力氣了。
任由水的浮力流動載一他走,載得走他的人,卻載不動他的愁。夏築涵沒再看下去,她隻覺得一切都好荒謬、好荒謬,而她卻身陷其中。
夏築涵想再見爸媽一麵,她想也許他們有著難言的苦衷。何況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不行!現在不行。”唐徹反對。
夏築涵如今貴為上賓,在唐徹家她什麼事也不用做,有傭人伺候。就因為這樣,她更顯焦急。她是個閒不下來的人,尤其一閒下來,她就忍不住想到爸爸媽媽,還有哥哥…
“我說不行就不行!”唐徹斬釘截鐵地說。
夏築涵被禁足,衣食無缺的她少了自由。以後若是“嫁”給了唐徹,往後的日子好比金絲鳥關在籠中,那有何樂趣可言呢?她望著電話,居然連打電話的自由也沒有!
張誌國叩她,而且電話號碼後加了一一九,急事速回電話。前任店長也傳呼她,想是關心她為何不做了。天知道夏築涵沒有不做,隻是暫時休假,這是情勢所逼迫,不得已的。
“唐徹!你不過是想得到一件得不到的東西。”夏築涵口氣平靜地說,她等一唐徹回複,她無法相信他真的愛她。
唐徹也不像從前,你一句我一句的鬥嘴。他聽而未聞,心裡想著解決之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夏築涵猶不知她已羊入虎口了。
唐徹低估了曹哥,原來他的報複心如此強烈。曹哥不隻對付她的爸媽而已,先設計他們,再用甜頭金錢利誘。一對想法單純天真的夫婦從此萬劫不複。他能據實告之夏築涵嗎?夏爸爸的“私吞”、夏媽媽的“倒帳”全是曹哥安排的,“逼”得他們這麼做。夏媽媽是禍因,若非她利欲薰心欠下一屁股高利貸,夏爸爸這種原本本分的男人是不會鍈這趟渾水的,而主謀是曹哥,執行者卻是唐徹。
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愛上夏築涵。
如今她是曹哥遷怒的對象,境況岌岌可危。如果他不馬上娶她,後果難以想像。曹哥就隻有阿軍一個獨生子,阿軍和他的絕裂,他都歸咎於夏家。
這一切全都是陰謀,而夏築涵猶不自知!
“結婚!我們馬上就公證!”唐徹當機立斷。非這樣不可,要不然曹哥會染指夏築涵的。曹哥認定阿軍的“性傾向”不同於常人,是被夏雨航“帶壞”的。他對夏家恨之入骨,會不擇一切手段折磨他們的。唯有兩人先上演一場假婚禮,打消曹哥的念頭再說。
夏築涵的命運將會如何?她真會成為一個“買賣新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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