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_流氓保鏢_思兔閱讀 

第三章(2 / 2)

“是後者!”李承烈這回意外的乾脆。

範修羅退出“d”,結束上網時間,轉身麵向他,“你的意思是說你承認那個君莫憂就是讓你念念不忘的﹃忘憂草﹄?”

他是不清楚他的“忘憂草”長得是圓是扁,更甭提芳名為何,隻是每次到“風穀”去,都會聽段水樓那個煩死人的“鬼見愁”在那兒忘憂草長、忘憂草短的喋喋不休,害他想不知道這小子早已心有所屬都很難。

李承烈嘴角微微往上勾翹,劃成一個性感好看的半弧形,算是默認他的話。

範修羅吹了一聲口哨,好人做到底的說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吧!事實上我們和你大哥的第一次合作,預定推出的第一位歌手就是你那株忘憂草,隻可惜到現在還搞不定,你大哥和你三弟也很傷腦筋,尤其是你三弟,他似乎非常想把君莫憂推上明星寶座。”

“你認為呢?”

“你知道我對音樂界是外行,不過君莫憂若是來拍廣告或當演員,我倒是很看好,她是塊難得的璞玉。”

李承烈相當欣慰,“能被廣告影視圈的鬼才製作人這麼說真是難得啊!”

“彆再恭維我了,我倒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他換上認真的表情,“如果我保證你的真實身份不會外泄,你能不能幫我寫幾首歌?”

“你又來了,我不是說過,我無意——”

“我是認真的!”

“怎麼回事?”瞧他一臉罕見的嚴肅,李承烈也感染了他的認真。

範修羅吞吐了一口煙,麵色凝重的說

“你知道我的個性,不論做什麼事,我都是要做就要做得蟲蟲烈烈,否則就乾脆不要做,這次進軍流行歌壇雖然不是我決定的,但既然公司把這份重責大任交給我,我就一定要把它做得有聲有色,以目前的情勢而言,想要一炮而紅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明年即將舉辦的﹃第一屆亞洲華語流行音樂大賽﹄大放光采。”

“亞洲華語流行音樂大寶?”

“嗯,這個大賽可說是近半年來流行歌壇的國際事,不論是咱們台灣這兒、或者香港、東南亞等地,想藉這個大賽揚名國際的有心人多如過江之鯽,尤其是最佳金曲獎和最佳男女歌手演唱獎,更是兵家必爭之地,根據實力評估的結果,我們的最大競爭者是t,就是那個和李氏同樣來自歐洲,並列當今流行歌壇四大龍頭之一的集團,所以我才想藉重你過人的音樂才華。”

“我——”

範修羅的眼底赫然映入一幕景象,他突然不懷好意的笑道

“我看你暫時把這事擱下,先擔心已經逼近樓梯口的﹃暴風雨﹄比較好一點!”

“呃?”李承烈尋著他的視線方向回眸。

莫憂!

他著著實實的嚇了一跳。

她何時下來的!太過專注於和範修羅的對話,讓他忽略了她到來的時間。

一克車過境

君莫憂像出柙的母老虎,眼露凶光,力拔山河兮的旋開門把,如坦步伐重得連地板都為之雀躍。

範修羅發揮日行一善的美德,為有如蒸汽火車頭的君莫憂開啟門兒,存心看李承烈的笑話。

李承烈隻想趕緊拿起墨鏡,遮掩住自己綠寶石似的雙眸,偏偏就差那麼兩三公分,害他構不到在桌上納涼的墨鏡兄。

“你這個大混蛋!”君莫憂咆哮的同時,高舉右手朝他的麵頰,“劈劈啪啪”的左右開弓,像用蒼蠅拍打蒼蠅一樣,賞了李承烈好幾記耳光。

李承烈因為內心負疚,一點反抗的跡象都沒有,任她直摑耳光。

君莫憂大概是打夠了,才收手,揉揉自己泛紅發燙的右掌,高高在上的說:“回去告訴雇用你的笨蛋,彆以為找來一個麵貌有點相似,又有一雙綠眼珠的白癡能夠騙過我,要我乖乖的登台當歌手,我才沒那麼好騙,彆白費心機了,聽到沒?”

咦?情況好象不太對勁!李承烈以為自己是被打壞頭殼,聽錯了。

“莫憂——”

啪——又是結結實實的一記!

“誰準你這個來路不明的替身笨蛋直呼本大小姐的名字了,你給我放尊重一點,要叫莫憂大小姐!”君莫憂凶神惡煞的指住他的鼻尖,“聽到沒,替身笨蛋!”

呃?替身笨蛋?李承烈愈聽愈迷糊,充份表現出“當局者迷”的意境。

“旁觀者清”的範修羅看不過去,站出來幫了呆頭鵝兄弟一把,笑臉迎人的引開君莫憂的注意力,“莫憂小姐,你還記得我嗎?”欺負李承烈的若是自家人,他不但不會阻止,還會幫一把,落井下石,但外人可就不行了。

“你不是前一陣子,電視上那支膾炙人口的婚戒廣告﹃老婆不要不理我﹄篇裡,那個在劇情裡糗態儘出的蠢蛋,﹃飛訊﹄鼎鼎大名的呆瓜製作人範修羅嗎?聽說人人都封你為﹃現代阿修羅﹄,但我認為﹃真正大呆頭﹄更適合你耶!”她以抬高八度的刺耳音調取笑他。

範修羅呆楞了一下,頓時語塞。這丫頭的性格怎麼和她那精靈似的外貌一點也不搭,反倒比較像段水樓那個“鬼見愁”,害他還對她升起“護花狂”特有的護花欲呢!對他而言,“精靈型”的和“天使型”的長相算是親戚,同列入保護範圍。

炳哈哈!李承烈放聲大笑。

“你笑什麼!賣笑的不成?”範修羅和君莫憂各朝他的大頭砸了一個不明飛行物體,企圖給他那顆可惡的大頭一個小小的教訓。

不料都被李承烈以“縮頭烏龜功”閃過,雙雙鍛羽墜地。

看在他“賣笑”的樣子挺討人喜歡的,範修羅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他一馬,繼續對君莫憂解釋道:“他是我的朋友,不是李承嵐派來抓你的手下,請相信我,莫憂小姐。”腦中則繼續進行他的思考工程。

“真的?”君莫憂兩眼吊得老高,滿麵狐疑。

“如果我是騙你的,你現在早被帶回李承嵐身邊了,不是嗎?”

“你的意思是你不會聯絡承嵐哥哥,通知他我在這兒?”君莫憂表情變化之速,連光速老兄也自歎弗如,“我可警告你,不準你通知承嵐哥哥,否則我就把你的糗事說出去。”當然是指他在“老婆不要不理我”篇的廣告裡的“表現”了。

“喂!小姐,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範修羅連聲抗議,君莫憂卻不理他,走到李承烈麵前,“你叫什麼名字?”

李承烈不暇思索的說:“艾森,幽默艾森。”

“幽默艾森?真可笑,一張死人臉的人也好意思說自己叫幽默?我看叫你﹃苦瓜艾森﹄還比較恰當些。”君莫憂對他有著明顯的嘲弄。

她蠻橫的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李承烈因為怕露出破綻始終沒有吭半聲,君莫憂約莫是端詳夠了,才重重的歎了一聲,以免為其難的口氣道:“好吧,我就委屈一點了,誰教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現在告訴我,你家住哪兒?你是做什麼的?來這兒乾嘛?打算待多久?”像連珠炮似的,一口氣塞了好幾個“?”給他。

“你問這些做什麼?”他被弄得一頭霧水。

“對於我要托付終身的男人,當然得把身家資料調查清楚啊!”她一副理當如此的自在神情直視著他。

“你托付終生!”李承烈以為自己過度震驚聽錯了。

君莫憂很快就讓他清清楚楚的明白他沒有錯聽,用她那三寸不攔之舌——

“當然,我在天橋上不就說得很清楚了,我本來是要自殺的,誰教你雞婆的瞎攪和救了我,害我沒有勇氣再去自殺,卻又深感前途茫茫,無處可去,不知以後的人生要做什麼,這一切都是你雞婆救我造成的,所以你當然得負責我以後的人生,雖然你看起來不太可靠,也不像是能期待會有什麼大作為的﹃衰﹄相,不過既然我倒黴被你救了也隻好認了,唉!”瞧她說得好象自己是多麼委屈的苦命女呢!

“可是——”

“難道你想賴皮不成?”她像隻隨時的會展開攻擊的凶猛鬥雞,咄咄逼人,一點機會也不給他。

“艾森當然不是這樣——”範修羅很夠朋友的站出來打圓場——說穿了是愛攪和——而且合作無間的改口稱李承列為“艾森”。

沒想到他的“好心”卻給雷“親”到——

“沒你的事,閃一邊涼快去!”君莫憂和李承烈異口同聲的把他三振出局。

範修羅像小媳婦一樣,委屈極了的躲在一邊大聲悲歎,“反正我是多餘的,反正——,”見四隻“凶眼”正向他齊放“殺人射線”,他很識趣的“轉台”陪笑,“我知道你們渴了,相信我!我是全世界最棒的﹃觀眾﹄,現在馬上去替你們準備餐點,你們慢慢聊。”他改采“偷窺竊聽”的戰略,躲在一旁觀戰。

君莫憂又主動開口道:“我想你還不致於想逃避責任,你當然不會,因為如果因你的拒絕照顧我,而害我又想不開去跳樓自殺,你一定會終身負疚,良心不安的,對不對?”

李承烈乾脆順水推舟的探問自己想要的答案,“你既然要我負責,至少該讓我了解一下你的事吧!”

“有道理,你儘避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她拍胸脯保證。

“那我問了,”李承烈深吸一口氣,一股腦兒的將滿腹“?”全盤托出,“問題一,你為什麼自殺?問題二,天橋上追你的那些人又是誰?問題三,你剛才把我誤認成誰?還有你所說的﹃雇主﹄又是指誰?最後一個問題,聽說你是﹃李氏國際揚聲﹄的現任亞洲音樂總監李承嵐的未婚妻,是真的嗎?”

“你的問題還真不是普通的多耶!”君莫憂看著他嘖嘖的搖頭,“不過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會全部告訴你的。”

她表情在瞬間出平常轉為黯淡悲傷,緩緩的仰起頭,雙眼盛滿傷悲和無儘哀愁的凝視著沒有儘頭的遠方,久久才出聲,聲音是幽幽怨怨,充滿無奈與落寞的——

“我是李家的養女,說正確一點應該是李承烈的養女,是他撿到孤苦無依的我,將我帶回君家,並且把我養大,承烈非常寵我、疼我,我們並且約定,等我滿十七歲時,他會把我捧成全亞洲華語流行歌壇最閃亮的明星,我一直相信他,為了實現我們共有的夢,我每天每天都很努力,天天盼著我成為巨星、承烈成為我的製作人和專屬經紀人那天的到來,可是——”她眸底的悲傷又加深幾許,晶瑩的淚珠在眼角閃爍著,聲音變得更沙啞哽咽,“承烈卻在我十六歲那年,離開了我——”眼角的淚珠此時已滑落雙頰,沾濕了她的衣襟,“他怎麼能就那麼毫無預警、那麼突然的死了,把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留在世間——他怎麼能——那時我根本不敢也不願意相信——我隻是每天不停的哭泣——不停的哭泣——”

“莫憂——”

迎著她那楚楚可憐的身軀和梨花帶雨的小臉,李承烈心痛欲碎,排山倒海而來的歉疚幾乎淹沒了他,他好想狠狠的抱住近在咫尺的伊人,替她拭去令他心碎的串串淚珠。但是他卻不能,隻能握緊雙拳,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在心底瘋狂的吶喊著彆哭!莫憂,我的忘憂草,你彆哭啊!求你!

若莫憂深吸了幾口氣,讓激動的情緒稍稍平複,才接續下去

“在我最傷心、最無助的時候,幫助我,把我從心碎的深淵救出來的是承嵐哥哥,他一直對我無條件的付出,處處嗬護我、包容我,就像承烈對我那樣的寵我,但是我卻隻能把他當哥哥看,就像對承瀚大哥一樣,”一說到對她一往情深,癡倩不移的李承嵐,她就心痛,“就在我不知如何麵對承嵐哥哥的深情時,長年待在娘家看家養病的媽媽,因為失去兒子的打擊,讓她病情日益加重,媽媽她一直希望我能和承烈、承瀚大哥或者承嵐哥哥其中一人結婚,永遠待在君家不離開,所以為了安慰媽媽,大家都很希望我能和承瀚大哥或承嵐哥哥訂婚,加上承嵐哥哥的連番遊說,告訴我訂婚隻是為了讓媽媽安心而已,我在反複考慮之後,為了媽媽的病情答應了,於是,我便成了承嵐哥哥的未婚妻,後來,媽媽的病情終於逐漸好轉。”

此時更深更沉的悲痛襲上了她仰望著天花板的臉,眼前的霧氣愈法密,說話聲調轉來也更教人心酸——

“我曾試著要自己去愛承嵐哥哥,但是我的心就是那麼頑強的忠於自己最真的感情,無論我如何努力,我還是隻能把承嵐哥哥當哥哥對待,然而承嵐哥哥卻對我愈愛愈深,愛得我滿心歉疚喘不過氣來,無論我如何勸他、告訴他我無法把他當成情人,他都不肯死心,最後,在無計可施之下,我隻好開始逃避他,於是我經常逃家,然而,無論我逃到那裡,終究還是被承嵐哥哥的手下捉回去,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日子就這麼過下去直到我滿十七歲——”

說到這兒,君莫憂又沉默下來,而她上仰的雙眸早已泛濫成災,任由滾燙的淚珠恣意的滑落雙頰,看得李承烈痛徹心肺,連五臟六肺都被震碎了,但他卻什麼事也不能做,什麼話也不能說,隻能像具木乃伊一樣的杵在那兒,滿心愧疚的凝視著無依的可人兒。

半頃,君莫憂又緩緩開口,“承嵐哥哥在我滿十七歲那天告訴我,他將代替承烈和我共同築夢,把我捧成亞洲最閃亮的巨星,但是我還是辜負了他的一片心意——每次一登台,站在水銀燈下,麵對著攝影機的鏡頭,或者走進錄音室對著麥克風,我就會心痛冒冷汗,然後不醒人事,承瀚大哥和承嵐哥哥為了我的痛,尋遍了天下名醫,最後得到一個結論,我患的是﹃登台恐懼症﹄,潛意識在排斥登台成為明星,我自己也不懂為什麼會這樣,我明明很希望成為明星的啊,為什麼卻無法如願,承瀚大哥和承嵐哥哥也不懂,尤其是承嵐哥哥,他依然想儘辦法要栽培我,讓我順利站上舞台,卻總是徒勞無功,慢慢的我發現了真正的原因——”

她笑得好淒涼、好淒楚,“原來我沒有承烈還是不行的——我隻想在承烈的手中成為明星,其它的人都不行,所以承嵐哥哥知道後深受打擊,但還是不肯放棄,千方百計的要我登台,搞得謠言四起,﹃李氏國際揚聲﹄裡更是雞飛狗跳,怨聲載道,最後承瀚大哥出麵製止,承嵐哥哥才不再那麼強硬的強迫我登台,然而,從此以後,承嵐哥哥對我的追求攻勢卻愈來愈激烈,我隻好更加拚命的逃開他,如此追追躲躲幾年下來,我真的累了,好累了,不想再繼續這樣的生活,這樣對我、對承嵐哥哥和夾在我們兩人中間左右為難的承瀚大哥都沒有好處——”

“想著想著突然產生一種念頭,既然我再如何等、如何盼,承烈也不可能死而複生的回到我身邊,那麼我何不自己去找他,所以才會想自殺,偏偏每次都無法如願,原以為這次會順利,沒想到卻被多事的你壞了我的好事——至於在天橋上追我們的人,就是承嵐哥哥派出來捉我回去的手下,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她用手拭去了眼中的淚,哽咽的說:“至於你長得像誰——”

“我失陪一下——”李承烈不等她說完,就像搭上噴射機般飛快的衝進洗手間,把門重重的鎖上,否則他一定會把持不住,淚灑當場,這麼一來就穿幫了。

門才闔上,他便全身脫力的沿著門板滑坐在地上,無力的癱瘓,熱淚盈眶的心聲重複著相同的歉然。“原諒我——莫憂——原諒我——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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