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情人!
糟!要遲到了!
從無不良紀錄的於慎言邊開著她的arch小車邊瞪著車上的時鐘要不是昨晚被鐘肯攪和到半夜兩點,她又怎麼會睡過了頭,讓她今年的全勤功虧一簣?
早知道從內湖到市區會塞車,但沒想到會塞得這麼嚴重,好像老天爺知道她在趕時間似的,硬是讓台北市的車全都在這時出籠,免得她超速被罰。、qb5。
唉!隻差十五天也!再十五天這一年就要結束,眼看她可觀的全勤獎金就這麼飛了,滿三年全勤的公司招待旅遊也跟著泡湯,難怪她要邊開車邊懊惱地直捶方向盤,這個損失她能不向鐘肯要回來嗎?就拿這個當作逼他分租房間給她的籌碼好了。
一進公司,牆上頭大的“天馬行空平麵設計公司”燙金招牌今天看起來格外刺眼,總機小妹匪夷所思的瞪著她,驚奇地喊“咦?於姊,你居然會遲到?你不是差十五天就滿三年全勤了嗎?”
“是啊!路上塞車太嚴重了…”她苦笑幾聲,才找個理由解釋。
“好可惜啊!”總機小妹的眼中全是憐憫。
“沒關係,還會有機會的。”彆人同情的眼光讓她更加扼腕,隻好說些自我安慰的話。
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她皮包一放好,馬上衝進秘書室,想當麵向鐘欣求證房子的事,結果鐘欣的座位上乾乾淨淨,不在!
“鐘秘書呢?”她愕然地問著助理秘書。
“鐘秘書臨時接獲總經理的指示,昨晚趕到香港去和總經理會合,可能要出差七天。”
“她出國去了?”在她最需要她的時候?於慎言的下巴幾乎要跌到胸口。
“是的。聽說她出差完接著請假,要到紐西蘭度假。”助理秘書接著說。
“出差之後還要去玩?”第一波震驚還沒平複,第二波又撞得她頭暈眼花。原來鐘欣向她要三個月的房租就是為了到紐西蘭度假?
“是,總經理已經批準了。”
“直接告訴我,她到底要多久才會回來上班?”她無力地撐額吐氣。
“一個月吧!”
“這麼久?天啊!看來我得自求多福了。”於慎言低叫一聲,足足杵了三分鐘,才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回設計部,癱在她的座位上。
這下好了,原以為鐘欣能出麵替她向鐘肯說情,沒想到她竟後拍屁股走人,留給她這個大麻煩。
嘖,怎麼第一次租房子就碰上這種事?這會不會是死去的爸媽在懲罰她丟下三個弟弟不管的前兆?她惴惴不安地想起家裡那三個把她氣得半死的男人,火氣再度上竄。
哼!都是他們害的,要不是他們逼她出走,她會遇上這種事嗎?
正出神時,藝術總監黃得亮將一份資料放在她麵前,和顏悅色地說“小於,你這份設計稿有點問題,上頭特彆色的色票和原稿有出入,麻煩你更正一下。”
“啊!是嗎?對不起,我馬上改正。”她驚惶地坐直身子,扯出一個抱歉的微笑。
黃得亮是公司裡的獨身貴族,三十二歲,也是她身邊唯一一個比她年長的未婚男性,長得頗為英俊,又善於打扮自己,時髦且有品味,無論何時看起來總會讓人眼睛一亮。
他是“天馬行空”的一顆發光體!
“怎麼了?一大早就遲到發呆?”他笑容可掬地問道。
“沒事,沒事,可能是被台北的交通打敗了,死掉的腦細胞一時補不回來。”她虛應地笑著。
黃得亮去年才從彆家廣告公司被挖角過來,一來就對每個女人都好,他很會抓住女人的弱點,一點點小殷勤和小溫柔就將全設計部的女人們一網打儘,隻有於慎言對他始終保持距離。她有自知之明,她是絕對玩不起愛情遊戲的,而貢得亮一看就知道是個遊戲人間的高手,這種男人儘管年紀和外貌都符合她的條件,也令她心動,可是她還是理智地把他排隊在芳心之外,她隻和將來會與她結婚的男人談感情,這樣才有保障。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冷淡傷了他大男人的自尊,在眾多佳麗中,黃得亮硬是常常找機會和她聊天,而且還不停對她放電,一副對她興趣極濃的模樣,害她莫名其妙成為設計部女人的假想情敵。
想來還真有點冤枉!
“你最近似乎情緒不太穩定,是不是有什麼煩心的事?需不需要找人聊聊?”黃得亮又用那種醉人的腔調說話。
說真的,初進公司,他就對這位外表清麗的“於管家”非常對眼,設計部裡的許多雜事幾乎都是她在做,可是從沒見她抱怨或抗議,她儼然將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一樣打理,非常熱心。
但是,要是因為她好說話就以為她是個逆來順受的小女人,那又錯得離譜了。基本上,於慎言是個很有大姊風範的女人,她照顧新進,不會計較小事,在公司裡人緣極佳,許多人有困難第一個一定找她幫忙,而她通常不會拒絕,真的是為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惜的人。
可是,據他觀察,在她作風強悍直接的表象之下,於慎言並不是個精明的人,她的迷糊也是出了名的,太過大而化之,反而暴露出她對人心沒有防備的缺點,她相信人性本善,沒有天生的壞人,所以對同事們都誠心以待,這樣有點傻大姊性格而且又長得頗為漂亮的女人,也難怪一些年輕男同事對她好感不減。她很有年輕男人緣,他知道公司裡就有兩個她的愛慕者,不過都比她年輕,一直不敢表態因為於慎言早就聲明她絕不和比她年輕的男人談戀愛,這又讓他對她產生許多好奇。
研究她或許是件很有趣的事,他想。
“不用了,我沒什麼心事,隻是搬家出了點小狀況而已。”她忙著重新替色稿換上色票,沒有把心思放在他特彆的關切上。
“搬家?你不是住在家裡嗎,還搬什麼家?”黃得亮查過她的資料,知道她父母雙亡,從大學時就和三個弟弟住在一起,負責照顧他們的一切。
“呃…哦…”她實在恨自己的快嘴,乾嘛跟他提起搬家這種私人的芝麻小事?
“發生了什麼事嗎?”黃得亮柔聲地問。
“也沒什麼事,可能搬不成了也說不定。”她笑著想蒙混過去,天曉得他乾嘛突然這麼關心她,難道他沒感覺到其他同事已開始凝聚異樣的眼光了嗎?待會兒那些小女生又要酸溜溜地損她了。
“搬不成?找不到房子嗎?我可以幫點忙…”
“不用了!總監,這隻是我的小問題而已,不勞你費心,謝謝你。”她客氣地婉拒他的好心。
“好吧!我也不煩你了,不過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我隨時都會為你做任何事的。”最後一句話中有話,他傾身低聲說完,就噙著笑走回他的座位。
於慎言的心被這幾句話撩得怦怦作響。這個黃得亮到底在想什麼?沒事在辦公室中挑逗女性屬下,這如果是個玩笑未免開得太過火了,有哪個女人招架得住這種曖昧的語氣?更何況,她還一直渴望著和個成熟男人談戀愛,他若不是真心,最好彆來惹她!
愣愣地上著天花板,她用了將近五分鐘才收攝心神,趕緊將色稿修正。
正事要緊,她千萬不能把時間浪費在彆人無心又無意義的言詞上。
才剛定下心不久,總機小妹就撥了電話進來,悄聲道“於姊,那個程少爺又送花來了。”
啪!於慎言聞言差點把手中的彩色鉛筆折斷。
那混小子又來了?
她蹙著雙眉,臉上已燃著怒火,霍地離開座位,走向大門。
總機櫃台前站著一個大過纖瘦秀氣的男人,二十出頭,全身穿著名牌服飾,手中正捧著一大把紅玫瑰,一瞧見於慎言就咧嘴而笑。
“慎言…”
於慎言氣衝衝地走到他麵前,冷著臉道“我說過了,請不要再來打攪我上班,程先生,你可以閒著沒事到處送花給女人,但我可是個得工作才養得活自己的小職員,沒時間羅唆無聊的事,請回吧!”
說來真是衰到極點,半年前才剛踢走一個死纏不休的小愛慕者,她又在一次接洽客戶時被這個年僅二十二歲的程瑞同相中,這種要人命的桃花運到底要折磨她到幾時?
這三年來追她的男人平均年齡都小她三到四歲,也不知他們是中了什麼邪,一看見她就窮追不舍,像蜜蜂看見似的黏著她不放,她自認過了年輕貌美的天真年紀,也沒有偶像級傲人的身材,為什麼這群小蘿卜頭還會發了瘋似地愛上她?到底為什麼?
程瑞同和之前的追求者沒什麼兩樣,一看見她就兩眼發亮,藉著工作的關係常常到公司找她,之前還會佯裝是來討論他們公司委托的簡介設計,後來就開始明目張膽地邀她吃飯、看電影,接著就是沒頭沒腦地送花…
每逢星期一、三、五就是她的受難日,因為程瑞同總是會親自送花來騒擾她,他的企圖她還會不懂嗎?口口聲聲總是把愛掛在嘴邊,惡得她真想再使一記過肩摔將他摔到北極去!可是,偏偏他是大客戶的獨生子,根本就得罪不起。有一次他和她站在門口說話時被總經理看見,總經理還逢迎巴結地要她好好陪他,要她小心伺候,不能丟了這個大客戶…
啐!她又不是舞廊小姐!
經過兩個月的虛與委蛇,她再也受不了了,程瑞同不僅天天電話找她,還透過管道查到她的住處與電話號碼,白天晚上都不放過她。
夠了!她再也不能忍受這種一頭熱的戀情,她乾嘛得接受這種待遇?她早就發過誓了,這一生她隻找比她大的男人戀愛結婚,誰也彆想阻撓她的想法,於是她在上周六向程瑞同發了一頓脾氣,要他今後再也彆來煩她,否則她會給他好看!
但,看得出來,她的警告一點用處也沒有,瞧他今天一副沒事的樣子,她的拳頭就發癢,她的口頭警告完全白費了。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來打攪你,可是,我昨天打電話去你家找你,聽說你搬出去了,真把我急死了。”程瑞同細聲細氣地說。
於慎言差點口吐白沫。這家夥還算是個男人嗎?娘娘腔不說,連表情都像個小媳婦一樣,這點是他最讓她反胃的地方。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她雙手叉腰,惡形惡狀地瞪著他。
“我擔心你啊!你搬到哪裡去連你弟弟都不知道,這會教我寢食難安的…”他咬著下唇,眼泛幽光。
惡!如果這年頭有太監的話,這位程少爺最有資格榮登第一號。
“笑話!我又不是你老婆,你緊張個屁?”她氣得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