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情人!
一陣刺耳的鈴聲吵擾著床上男女的清夢,於慎言照例睡得不省人事,鐘肯則習慣性地下床要去她的房裡按鬨鐘,但當他惺忪地下床,才發現響的是電話鈴,又走回床鋪,拿起床頭的電話。。qΒ5
“喂?”他的聲音暗瘂。
“嗨!慎言,我回來了!”鐘欣興奮的聲音從話筒另一端傳來。
“你回來了?”老姊?鐘肯吃了好大一驚。她什麼時候不回來,竟挑這一天?
他迅速瞄了一眼身旁睡死了的於慎言。
“咦?這聲音怎麼聽起來像男的?”鐘欣咕噥地說著。“喂?慎言,你在嗎?喂?”
“我是你弟弟,笨蛋!”他沒好氣地罵道。
“肯?你什麼時候回國的?”這下子換鐘欣嚇一跳了。她趁老弟不在的時候把他的房子租出去,他卻回來了,這…不就全都穿幫了嗎?
“就在你出國那天!”他冷冷地說。
“嗄?”抱歉地乾笑幾聲,她才小聲地問“那麼,你和慎言見過麵了?”
“嗯哼!”何止見過麵,還上過床了…天!要是讓鐘欣知道,不知道會鬨成什麼樣子。
“哈哈,老弟,其實也不能怪我,那棟彆墅就這麼空著太浪費了,我是想替你存點錢,才租出去的。而慎言…就是於慎言,她是我同事,正想找間房子,身為好朋友,總得幫點小忙…”
“那錢呢?”他打斷她的話。
“錢?”
“房租啊!怎麼不見你存進我的戶頭?”他的聲音冷鷙。
“哦,啊!哈哈,我正好出國,我想你也不會在意那點錢,於是就貼進旅費中了…”
“真會打算!”他嘲諷地笑了笑。
“你該不會為了這種小事就和我翻臉吧?親愛的肯。”鐘欣討好地陪笑。
“是不會翻臉,隻是會揍人。”
於慎言在這裡慢慢轉醒,她伸了個懶腰,分不清狀況就拉住鐘肯的手臂問道“誰打來的?鐘肯。”
鐘肯暗暗叫苦,來不及要她噤聲,電話那頭的鐘欣已經起疑。
“什麼女人和你在一起?”鐘欣好奇地問。
“怎麼了?你在和誰說話?”於慎言又問。
鐘肯趕緊向她比了比“彆說話”的手勢。
“咦?這聲音怎麼聽起來很耳熟?”鐘欣狐疑。“肯,是誰睡在你床上?”
“沒有。”他的瞌睡蟲全嚇跑了。
於慎言一看他臉色不對,沒有出聲,用嘴形問道“是誰?”
鐘欣!他捂住話筒,也用嘴形回答。
“鐘欣!”她一喊出聲就被鐘肯用手掩住嘴巴。我的媽啊!於慎言像機械人似地彈起,心臟怦怦亂跳,忙不迭地下床找尋自己的衣物。
“慎言?那是慎言的聲音啊!她為什麼會在你房裡?鐘肯,你…你們該不會…”鐘欣開始放縱自己的想像力了。
“沒事,你彆亂猜,快去上班吧!”他低喝道。
“喂?喂…”
鐘肯沒讓她老姊有審問的機會就將電話掛斷,然後下床幫於慎言找衣服。
“是鐘欣?”她跪在地反上問。
“嗯。”他以一種古怪的眼神看她。
“她回來了?完了!毀了!我還有什麼臉見她?”她苦惱地叫著。
“事情沒那麼糟。”他安慰她,拎起她的內衣和睡衣遞給她。
“怎麼會不糟?如果她知道我和她弟弟上床,搞不好還會罵我饑不擇食,引誘年幼無知的男孩。”這世上還有比這種事更荒唐的嗎?
她匆匆穿上睡衣,神色驚慌。鐘肯看不下去,伸手將她擁進懷裡,給她重重一吻,才放開她。
“愛情是光明磊落的,為什麼怕人知道?”
“鐘肯…”
“還有,我已經成年,你的罪名不成立。”
“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發過誓不和年紀比我小的男人談戀愛啊!”怪隻怪自己太“鐵齒”了!
“那不是更好,我的出現更會造成轟動了。”他瀟灑一笑,從衣櫥裡拿出條紋衫和長褲。
“你想乾什麼?”她怔怔地看著他。
“陪你去公司。”他說得輕鬆自在。
“不和!”她驚叫。
“難道我能讓你一個人去麵對我老姊和那個姓黃的畜生?”他湊近她,神色篤定。
“我可以應付得來的!你不要去!”她惶恐地說。
“慎言…”他皺了皺眉。
“真的,黃得亮在公司不敢對我怎樣,至於鐘欣…我不想這麼快就讓她知道我們之間…”她愈說愈小聲。怎能說出口呢?租房子租到和房東上床,這種事她死也不想讓鐘欣知道。
鐘肯拎著衣服,被她為難的表情打消了念頭。
“既然你覺得我們的關係見不得人,那我又何必硬要公諸於世?”他僵冷著臉說。
“鐘肯,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急忙解釋。
“我知道,你覺得愛上比你小的男人是件荒唐又可笑的事。”他笑得陰冷。
“我…”她啞口無言。
“算了,你去上班吧!我會很安份的。”他懶懶地躺回床上,不再多說。
於慎言的心情跌到穀底,垂著頭走出他的房間,歎了好長的一口氣。
都已經上過床了,她也不懂自己還堅持什麼,今天就算月下老人和丘比特聯手對付她,她也認栽了,反正愛就愛了,乾嘛還管算命仙的鐵口真斷準得有多氣人!
唉!可是她就是怕大家的眼光,兩人在屋裡卿卿我我沒有人管得著,到了外頭就不一樣了,萬一大家知道厭惡小男生的於慎言最後還是愛上比她小的男人,怕不笑掉了大牙?
第一個笑死的,一定是於家老四於慎謀!
該死的,於慎謀可以去擺攤算命了,瞧她現在的境況不全在他的預料之中?
她在自己房間裡發著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早已過了九點,她還掙紮著要不要去上班,而就在她痛苦抉擇時,一陣拉鐵門的響聲把她從渾噩中喚醒。
那是什麼聲音?她訝異地走出房間,正巧鐘肯也聞聲跨出房門,兩人對望一眼,驚疑不定。
“會是誰?”她問。
鐘肯眉頭微皺。“天曉得!該不會是闖空門的吧?”
兩人走到門邊,還沒打開門,就聽見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
“啊!小偷!”於慎言低聲驚呼,緊張地拉住鐘肯的手臂。大白天的,這小偷竟敢明目張膽地闖入,太囂張了!
“會有這麼蠢的小偷,找這種時候來襲?”鐘肯隻覺得好笑,反手護住她,退後三步,等著看來者何人。
門霍地被推開,鐘欣一臉賊兮兮地探進頭來,一瞧見他們,馬上漾出一朵迷人微笑。
“早安!兩位。”
“鐘欣?你要嚇死人啊!”於慎言一手拍著心口,斥罵道。
“打攪到‘你們’了嗎?”鐘欣瞄了一眼於慎言抱住鐘肯手臂的畫麵,露出會意的眼神。
於慎言警覺地放開手,向前跨一步,“你不去公司上班,來這裡乾什麼?”
“我啊?我來看看你住得習不習慣啊!”她怎麼能告訴於慎言打從和鐘肯通過電話,她的好奇心就戰勝一切,不來探個究竟,她今天根本沒心情上班?
“你幾時變得這麼好心了?老姊。”鐘肯從她鬼崇的模樣馬上就窺知她來這兒的目的。
“肯,我也是急著要看你啊!爸媽也不知道你這兩年在忙什麼,好久沒有你的消息,我這個做姊姊的總要來瞧瞧你是否一切無恙。”鐘欣張開雙手,一把將他抱住,並在他耳朵旁輕聲道“我來看看你有沒有欺負我朋友。”
鐘肯推開她,扮個鬼臉,沒有回答。
“你今天不上班沒關係嗎?”於慎言又問。
“沒關係,我也幫你請了假了。”鐘欣擺擺手,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
“我?”於慎言瞪大眼睛。
“是啊!我們一個月不見,應該有很多事可以聊。”鐘欣笑得不尋常。
“聊什麼?真要關心她就不會收到房租後就溜得不見人影,讓她自生自滅。”鐘肯在她對麵坐下,替於慎言抱不平。
“我是臨時有事,不得不趕去香港,然後接著又是我早就計劃好的假期,這怎麼能說是開溜呢?”她反駁。
“好了,雖吵了。我住得很習慣,隻是一開始沒想到鐘肯會突然回來,和他吵了一架而已。”於慎言插嘴打斷他們姊弟的對話。
“吵架?鐘肯還敢跟你吵?誰要他每次回來都不事先通知,那我就不會把事情全搞在一起了!”鐘欣抱怨。
“我乾嘛要通知你?哪一次我回來你會像個姊姊一樣撥空來照顧我?”
“翻起舊帳來啦?”鐘欣秀眉一揚,準備開戰。
“你們乾什麼?一大早火氣這麼大!鐘欣,吃過早餐沒?要不要喝點咖啡?”於慎言沒想到鐘家姊弟相處情形這麼火爆,於是出麵調停。
“好,來一杯吧!”鐘欣點點頭。她今天來可不是為了和鐘肯吵嘴的。
“你坐下,我來泡。”鐘肯站起來往廚房走去,經過於慎言身邊時,看見她頭上沾了一點灰塵,自然伸手幫她撥掉。
於慎言對他笑了笑,隨即瞥見鐘欣偵察似的眼光,嚇得斂去笑容,規矩地在沙發上坐下。
還以為騙得了我?鐘欣在心底嘿嘿冷笑。
“鐘肯回來時沒嚇著你吧?”鐘欣問她。
“哦,怎麼沒有?他半夜才到達,無聲無息地就進來,當時我不知道自己睡了他的床,他倒向我時,我的尖叫聲差點把全台北市的人吵醒…”她把情形複述一遍。
鐘欣聽了笑得前俯後仰,喘著氣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家夥會回來,他行蹤不定,有兩年沒出現在我麵前了。”
“我還以為他是小偷呢!”
“哇!真希望我也在場,那一定很好玩!”鐘欣捧著肚子,兀自笑個不停。
“還敢笑?他一來就要趕我走,我急著找你求救時,你竟然去玩了。”於慎言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但他還是讓你住下來了,不是嗎?其實我老弟心腸很軟,他最受不了女人苦苦哀求了。”
“亂講!”鐘肯正巧端出三杯咖啡,駁斥她的話。
“難道不是?隻要你的前任女友伊蓮娜一哭,你還不是被製得死死的?”鐘欣刻意地道。
於慎言用眼尾掃了鐘肯一眼,表情僵了一下。
“你提伊蓮娜做什麼?我和她早就沒有瓜葛了。”鐘肯的臉色一沉,不悅地道。
“真的嗎?去度假前我還看見她在法國一份雜誌上公開依然愛著你也。”鐘欣邊說邊偷覷於慎言的表情。
於慎言悶悶地端起杯子,心不在焉地移到唇邊,手一抖,熱燙的咖啡溢出,她被燙得低呼一聲。“啊!”
鐘肯想也不想地接過她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並抓起她的手細看,忍不住輕責“怎麼這麼不小心?我看看。”
他們之間的言行舉止人都展現出男女情愫,鐘欣一一看在眼裡,笑在心裡。
“沒事!”她連忙把手收到腰後,緊張地看了鐘欣一眼。
“都被燙紅了還說沒事?伸出來,我看看!”鐘肯有些生氣。
“呃,不勝了。”她臉紅了。鐘肯在乾什麼啊?他就不能配合一下嗎?
鐘肯轉頭瞪了她一眼,沒說話。於慎言怕戀情外泄,他可不怕,頂多被老姊挖苦幾句就沒事了。
“其實鐘肯是個不錯的人,我沒想到他這麼會做家事,自從住進來之後,這房子幾乎都是他在整理,我都不用動手…”於慎言忙著找話題脫困。
“喔?”鐘欣聽得很專心。
“還有,他的廚藝一流,真把我嚇了一跳,當他第一次下廚時,我還以為是法國廚師親自到家裡掌廚呢!”
“嗯。”
“還有,他會幫我洗碗、倒垃圾,根本就是個居家型好男人。”
“這樣啊?可見你們相處得多麼融洽,就像一對戀人一樣。”鐘欣準確地說。
於慎言聞言一驚,一顆心怦怦亂跳。
真是愈描愈黑!鐘肯翻翻白眼。
“經你這麼一提,我倒想知道,你對我老弟印象還好嗎?”鐘欣傾身向前,不懷好意地問。
“嗄?這…很好啊!”於慎言乾笑幾聲。
“那就夠了,難得聽你在我麵前稱讚男人,慎言,碰到優秀的就要把握哦!”鐘欣站了起來,笑咪咪地說。
她愣愣地點點頭。鐘欣的意思是…
“對了,鐘肯睡覺會打鼾,希望你彆介意。”
“打鼾?不會啊…”於慎言接得非常順口,話一出口才急急捂住自己的嘴巴。完了!被陰險的鐘欣套出話來了!
“哈!還不承認?早上我打電話來時,你睡在哪裡啊?慎言。”鐘欣咄咄逼人地站到她麵前,鼻尖對著鼻尖質問。
“我…”她窘得滿臉通紅。
“好啦!彆逗她了,你明明早就猜出來了,還鬨。”鐘肯出手救美了。
“你終於吭聲了?說,你好好的不去惹其他女人,乾嘛找上慎言?你知不知道你在乾什麼?”鐘欣雙手往腰側一叉,佯裝發飆。
“鐘欣…”於慎言想解釋。
“你彆說話,我要親耳聽聽我這位悶騒老弟這回是發什麼神經。”鐘欣朝她一揮手,悍然地說。
“我沒有發神經。”鐘肯靠向椅背,蹺著腿,悠哉地說。
“那你是安什麼心?慎言沒有什麼戀愛經驗,我要她搬出來無非是希望她能擺脫老是和小男人攪在一起的可笑宿命,展開另一種新的人生,而你這個殺千刀的,竟然突然冒出來,還泡上了她!”
“我是認真的。”鐘肯用一句簡短的話表明心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