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龍井茶出現在矮幾上。
“我的巧克力派。”有個未婚夫也許還有點用。
“……”一盒巧克力派也很“識相”地出現。
“唔,還有蛋糕。”不錯耶。
“……”默默地,一塊蛋糕緊跟著出現,順便附上切蛋糕的小刀。
“彈琴。”他的琴聲有助於她消化食物。
悠揚的琴聲立即環繞在房間內。溫情的情緒與明亮歡快的氣氛交織而成,活躍的華彩樂句活靈活現地描繪出了仿若女孩心靈的一麵,在端莊的同時,仍然不失歡快與活躍、爽朗而天真的稟賦……
熟悉的樂聲,好似以前曾聽過一般。康雯雯停下了口中的零食,抬頭望著坐在鋼琴前半垂眼眸彈奏的人。
現在的他,和那天在琴房裡彈奏的他有所不同,雖然仍是同樣的人,同樣的音樂,但嘴角上卻透著淡淡幾不可
見的淺笑。把那種遙遠、不真實的感覺一下子縮短了。
唔,他真的是很好看。再一次地端詳著華矢紋俊雅的側麵,康雯雯在心中下了定論。憑心而言,有一個才華出眾,長得又斯文優雅的未婚夫真的不錯,也許是女人都會愛上這樣的男人吧。一個可以說接近完美的人。
那麼——她呢?會愛上他嗎?
而愛人可以有那麼容易嗎?當他靠近她的時候,當他用著最堅定的聲音對她說,他會讓她愛上他時,她迷惑了,迷惑在他如墨似星的黑瞳中。
他怎麼可以愛她呢?他們不是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開始了不斷的爭吵以及打架嗎?長大後不是應該再繼續延續下去嗎?可是他的一句“我愛你”卻把一切都給打亂了。
連帶地,把她的心也給打亂了……
琴聲悠悠而止,修長的手指劃下最後的音符。華矢紋轉過頭,清澈溫柔的雙眸對著沉思的眼瞳。
“在想什麼?”他走到她的身邊,坐下問道。.“沒什麼。”康雯雯回過神來,拿起了放在盤子裡的蛋糕,“你剛才彈的曲子好像那天在琴房裡彈過。”她邊吃著蛋糕邊對著他說道。
他點點頭,“對,是貝多芬的《獻給愛麗絲》,一首回旋式結構的鋼琴曲,這是我至今為止彈得最少的一首曲子,可能總共彈過不到十次吧。”
“十次?”不會吧,那麼少?“那為什麼我老聽到你在彈?”他回來後,她聽他彈鋼琴的次數少得可憐,用十個手指來數綽綽有餘,但卻已經有兩次是聽他彈這首曲子。
“因為你適合它,看見你讓我有想彈這首曲子的。”他含笑道。她總能莫名地讓他聯想到這首曲子。
“適合?”
“讓我有看到純真天使的感覺。”
“天使?!咳!”康雯雯直覺下巴掉地,一口蛋糕卡在喉嚨裡,“你在說長著翅膀,會在天堂裡到處飛的天使嗎?”她努力地把蛋糕咽下,不敢置信地指著窗外的碧空問道。
“除了那個,還有彆的東西叫天使嗎?”他輕拍著她的背,同時拿起了一張紙巾細心地擦拭著她的嘴角。
敢情她沒會錯意,“你眼睛有問題了嗎?”她瞄著他的眼睛,懷疑有這個可能性。她像天使?倒不如說是像惡魔來得好,若是給赫老頭聽見這個可笑的形容,八成會狠狠地嘲笑她一番,“你看我是哪點像天使了?!”
“……”他收起紙巾,有些無可奈何地看著她,一個不承認自己是天使的女人,卻是他心中無可取代的天使,她的那分純與真,是他所想要保護的,“對我來說,你是。”
她算是他的天使?!
她好奇地盯著他,“對了,華矢紋,你為什麼會喜歡我?”這個問題,她早就想問了。他會愛上她,挺奇怪的。
橫想豎想,自己也不認為有什麼他會愛上她的理由。
“什麼為什麼?”他疑惑她提出的問題。
“拜托!就是理由呀。”她白了他一眼。
理由?淡淡地,模糊卻溫暖的背影浮現在了眼前,“你想知道?”
“當然。”不然問他乾嗎?
“那我以後帶你去一個地方,在那裡,我會告訴你。”是的,他會告訴她愛上她的理由,那分從小到大的悸動,把他困在了她的身邊。
黃昏時分,緋紅的夕陽染紅了半邊天。一輛寶藍色的寶馬z3停在了育德小學的校門口,兩道身影從車上步下。
“你帶我到這兒來乾嗎?”康雯雯一手撐在汽車的引擎蓋上,環視著四周問道。育德小學,好懷念的名字嗬,自從小學畢業後,就很少再過來轉了。今天,他竟然會帶她來這個地方,實在很出乎她的意料。
“想帶你來看看。”他繞過車身,牽著她走進學校。天色已經頗晚,學生們都稀稀落落走得差不多了,也使得他們兩個大人走在校園內沒有顯得特彆怪異。
她由著他牽著她的手。大而寬的手掌,包裹著她的,像是很重要的東西,小心嗬護地握著,卻又絕不放手。
“你隻是帶我來看看?”她一下班,他便一路開著車帶她來到這裡,就隻是為了看看?
他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牽著她走到一處林陰的小道中。長長的林,依然還是同十六年前一樣,隻是周圍的校舍早以翻新,而他們,也已經長大了——“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發生過的事從眼前閃過……”華矢紋喃喃道。
事?什麼事啊?“你想到了什麼?”康雯雯轉頭問道。該不會是她打他的事吧?在她的印象中,這就是她和他在小學時期的童年回憶。
他轉過身對著她,手指著長長的林,“一個小女孩背著我從這裡走回家的事。”或許,從那時起,他已不自覺地愛上了她吧,“很小的身子,卻有著超乎年齡的堅強,雖然每每總是野蠻霸道地命令我聽她的話,但——卻也是在我受傷時會向我伸出手的人。”
呃?他小時候身邊有這號人物嗎?她怎麼不知道?
“她的背,那個時候很溫暖,於是,我對自己說,如果再次相遇後,這份溫暖還在的話,那麼,我會愛她,窮極一生地愛她。”他凝視著她繼續道。
惡,他在念文藝小說的對白嗎?在他的凝視之下,她竟有種怪怪的感覺。
“她——是誰啊?”隻是,為什麼,心會有種恍惚,在他
的凝視之—下……
“……”
很乾脆地,浪漫的氣氛一下子消失無蹤。華矢紋頭大地看著康雯雯。他知道她的性格大化而之,也知道她沒有什麼浪漫的細胞,但——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連這麼簡單的暗示都聽不懂。
大跨步地走到她的麵前,他俯身對著她大聲道“就是你啊!”
“我?!”她是小時候背他的小女孩?”怎麼可能?我什麼時候背過你了?”
“十歲那年,小學三年級,我去美國的半個月前。”他為之氣竭。
“……”
“有三個六年級的學生找我的麻煩,我被打得蹲在地上起不來,於是你就背著我走回家。”他繼續說著。
呃,塵封的記憶慢慢地打開,仿佛看見小小的她背著受了傷的他。經他這麼一說,她覺得好像是曾背過他,不過因為當時找不出好的理由來解釋為何自己會去救對頭,所以很快就被她列為年度十大錯事,然後拋在了記憶的最深處。
“等等,若那個女孩是我的話……”她吃驚地看著他,若她真的是他口中所說的女孩,那他不就——“這就是你愛上我的原因?”
“是。也可以說不是,若是沒有那份感覺,那份對你所特有的感覺.我也許就不會愛上你了。”事隻是—一個起因,帶動感覺的起因。她會隨時牽動著他心緒的起伏,完整地不留餘地,“還記得你以前看跆拳道比賽時所說的活嗎?如果有力量的話,就可以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了,對我來說,如果有力量的話,我所想要保護的,就是你。”
他——想要保護她?!康雯雯怔仲了……
三天了,一句“我想要保護你”讓她的心騷動了三天,連自己都理不清自己的心情。他明明比她弱,甚至不會任何打鬥,但——聽到他的那句話,她卻會有一種安全的感覺,仿佛他真的可以保護她。
纖細的人影借著月色利落地翻進對麵的陽台,熟練地打開窗戶進入房間。
銀輝隨著窗簾的拉開而灑進房間,康雯雯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目標人物。白皙的皮膚襯著深藍色的絨被,黑色的發絲散亂地散在枕上,眼簾蓋住了漂亮的黑色眼眸,長長的睫毛翹而卷。
嗯,睡著的他看起來比較像小時候的樣子,不負她給他起的三字綽號——“洋娃娃”。
“喂,起來了。”伸出手指掐著熟睡人的臉皮,康雯雯
小聲地叫喚道。沒道理他睡得如此酣甜,她卻因為他的話而睡不著。
“唔……”床上的人微微睜開眼睛,然後借著月光看清眼前的人後,猛地從床上翻身坐起,“雯雯,你怎麼來了?”華矢紋吃驚道,轉頭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手表,已經十二點了,她竟然會出現在他的房間裡。
“沒事就不能過來嗎?”她鬆開了掐著他臉皮的手,嘟著嘴道。
“又翻陽台嗎?”他皺起了一雙劍眉。
“聰明。”她聳著肩對他的猜測加以批注。真是了解她啊。
他對她的屢教不改有些無奈,即使他已經和她說過好幾次不許翻陽台的話,但她依然還是依著自己的喜好來,“那我先送你回去吧,現在已經很晚了。”他步下床,拿起放在床邊的外套套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和她單獨相處,他沒有把握可以做到不碰她。
“不要。”懶懶地撇撇嘴,她否定他的提議。
“不要?那你想怎麼樣?再從陽台上竄回去嗎?”他拉著她的手臂道。
“我——”舔舔唇,康雯雯抬起頭對著華矢紋,“我想要聽你彈鋼琴!”
“鋼琴?!”怎麼也沒想到從她口中會吐出這句話,“現在嗎?”
“對啦。”她現在睡不著,他的琴聲對她比較有催眠效果。
“可是……現在已經很晚了。”試問有誰會在半夜十二點彈琴?
“有什麼關係,你的琴房不是有隔音效果嗎?吵不醒華叔和丘姨的。”她不由分說地拖著他直奔二樓的琴房。
輕輕推開琴房的門,華矢紋皺眉看著康雯雯,“真的要彈?”他不確定地問道。
“不然到這裡乾嗎?”她白了他一眼。
“可是,如果你想聽我彈琴的話,過幾天就有我演奏會了,不是可以來聽嗎?”
“那不一樣,我現在就想要聽。”她這個音樂白癡半夜想要聽他彈琴,他應該感到榮幸才是,“好了,彈吧。”她關上門,走到沙發旁坐下。
他無可奈何地走到鋼琴的麵前坐下,抬起手準備要彈。
“等等,”她阻止道,“我想要聽《獻給愛麗絲》。”她說出了想聽的曲目。
“《獻給愛麗絲》?”他詫異道,這是她第一次自動開口說出曲目。
“有意見?”
“沒有,你喜歡就好了。”手指一揮,樂符流暢在指間。
她坐著,看著他,也許……愛上他,並且被他愛著,是件不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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