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花喻!
混沌的異界仿佛一個巨大的空洞,使人搖搖欲墜,顛倒黑白,一不小心便會跌入其中,迷失方向。
欒靡夭恢複了些許意識,她睜開混濁的雙眼,隱約可以看到男子皮膚下麵凸起的血管,血管裡流淌著冰冷的藍血。
欒靡夭覺得甚是奇怪,男子的身體像窮冬烈風般寒冷刺骨,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人的體溫。若說他是妖,也就頭上的這對角能跟妖沾點邊。可這妖也是血熱的多,冷得這般倒像是鬼。
男子似乎猜出幾分她心中所想,他握著欒靡夭冰涼的手,俯身衝著她的掌心輕輕地哈氣。一團小小的氣團似乎有著巨大的魔力,熱浪湧進欒靡夭的身體,她頓時覺得暖和了許多,身子也不再那麼冷了。
裂紋之中一片昏暗,唯有氣團發出微弱的光。這裡沒有上下左右東南西北之分,有時天寒地凍,有時流金鑠石,冰火交融,冷熱交加,苦不堪言。
欒靡夭手中捧著熱氣,眉間出現了深深的褶皺,鑽心的疼痛如成千上萬隻螞蟻啃食骨肉。
“忍一忍,我們就快到了。”
“無礙,話說我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呢?”
“封雲潯。”男子乾淨利落道。
“雲潯君你好,一直沒來得及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欒靡夭。”
“雲潯君?哈,我可沒叫你舍命陪君,奇奇怪怪的,蠻不自在。”封雲潯有些小小不悅。
“好好好,那我叫你雲潯可自在些?”欒靡夭點了點頭,戲謔道。
“算你機靈。”
封雲潯睨著欒靡夭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倏地,封雲潯灰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光,前方出現了一個紫紅色的漩渦。
“我們馬上就可以離開異界了,徹徹底底地離開。”
封雲潯和欒靡夭一起被吸入漩渦,隨後掉進幽幽的深池之中。封雲潯捂住欒靡夭的口鼻,防止她被水嗆到,他的身手十分矯健,身姿像飛魚一樣輕盈,身形優美,他環抱著欒靡夭將她帶到水麵上。封雲潯的鬢發被池水浸濕,柔軟的胎發貼在額前,他的麵龐素白,側臉更加冷俊。
“我房裡有藥。”欒靡夭指出了方向,手臂微顫,封雲潯抱著她來到她的房間,將她放在玄冰床上。
“藥櫃第三層從左往右數第四個盒子……”欒靡夭話未說完,封雲潯一個箭步衝到櫃前將藥丸取出,用內力將藥丸震碎,藥粉彙入掌心,一掌打入欒靡夭的體內。
“你這是乾什麼?”欒靡夭捂著肩膀,火蹭地竄了上來。
“將藥丸化成粉末狀打入體內可以加快藥效。”
“這個我知道……可是……這藥是給你的,你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你的內傷比我嚴重多了,我內力深厚,這點內傷我自己就可以調理,無礙,況且這藥你我誰服用不都一樣。”
“不一樣,藥理冗雜,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欒靡夭頓了頓,麵露窘色,“我們是都受了很嚴重的內傷,不過我們的體質截然不同,男子性屬陽,女子性屬陰,治療的方法和服用的藥物也是各有所異,男子應服還陽丹,女子應服還陰丹,若胡亂服用,則……”
“哈哈哈,欒小公子的須髯俊俏得很!”封雲潯看著欒靡夭下巴飄飄然的美髯忍俊不禁。
“算了,不知者不怪,你先把還陽丹服下,我解決一下胡須,等下再幫你處理傷口。”欒靡夭從藥櫃中找了幾種藥材,將它們研磨成粉,用溫水服下,藥效很快顯現,胡須停止生長,儘數脫落,頸部凸出的喉結和變寬的聲帶都恢複原狀,她又在旁邊的藥櫃中找出還陰丹服用,感覺身體好了些。
“妙也,當真是素手醫仙!”封雲潯不禁讚歎道。
“你的手背是被何物所傷?”欒靡夭舉起封雲潯受傷的手背,細細揣摩了一番,傷口倒是淺薄,僅傷皮肉,卻腐蝕露出白骨,肉已化膿,似刀劍匕首所傷,又不似,古怪得很。
封雲潯倒也沒怎麼留意手背上的傷口,如今欒靡夭提及,他才注意。這妖獸果真不是什麼善物,小小熾羽竟有蝕骨之力,看來這上古魔神如傳聞中令人聞風喪膽不假。
“就是被一妖獸所傷,不過也不是疼痛難忍,無妨。”封雲潯輕描淡寫道。
“好在你是在異界所傷,異界不死的異能消減了你的疼痛和傷口的惡化程度,若你是在彆處所傷,怕是要斷手了。”欒靡夭擔心道。
“這就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況且有你這一位素手醫仙在我身旁,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可沒你說的那麼玄乎,當務之急先趕緊處理你的傷口,然後我們好離開這裡,也不知那個怪物是否還在山洞中。”欒靡夭取了一把匕首,在火燭上燒了燒,待刀刃燒得火紅,便開始為封雲潯刮骨療傷。
不人不鬼的怪物悄然出現在石室門口,欒靡夭手中的刀停了下來,墨眸緊斂。她麵如土灰,沒想到它來的這麼快。
“怎麼了?”封雲潯見欒靡夭停了下來,
欒靡夭將藥布緊緊地纏在封雲潯的傷口處,打了一個結實的結,防止傷口開裂。
怪物移動的速度似乎變快了許多,它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欒靡夭的麵前,猩紅的眼仁緊盯著欒靡夭白皙的脖頸,它張開了血噴大口,準備撕咬獵物。
封雲潯變出了蒼雲破,這是一把漆色的大刀,刀鋒上生滿了鐵鏽,金色的刀柄上盤著兩條栩栩如生的神龍,他將刀卡在怪物的獠牙處,血從牙縫滲了出來,洗淨了刀鋒上的鐵鏽,使其露出了本色。
寒光刺痛了怪物的雙眼,痛得它歇斯裡底地亂叫。封雲潯手疾眼快地將大刀刺進怪物的後背,斬斷了它的脊椎,怪物的下半身一下子軟了下來,癱倒在地上,漸漸恢複了人形,大致可以辨認出是一位婦人的容貌。
封雲潯揭開婦人的衣袖,放眼望去,肌膚仿佛久經乾旱的土地,布滿了皸裂,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麵露哀色。
“你娘她還在,不用擔心,隻是狀態不大好。”封雲潯將欒靡夭的手放在婦人的掌心之中。
“娘,都是女兒無用,害得您變成了這般模樣。”欒靡夭輕撫辰黛的麵龐,淚如雨下。
“阿欒,你不要太內疚了,這不是你的錯,煞氣蝕骨,毒浸骨髓,你娘的傷保守看也有上百年了,要想痊愈絕非易事。”
“上百年……”欒靡夭的身子猛地一震,有些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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