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花喻!
“不過,有一種藥可以抑製煞氣,但不能將其徹底根除。”封雲潯若有所思道。
“什麼藥?”欒靡夭黯然失色的眸子中閃出一絲希翼。
“離殞丹。”
欒靡夭聽到這個丹藥後身子顫了顫,這可是至陰至邪的禁忌之藥。
封雲潯頓了頓,“是一種呈紫色,冰透狀的丹藥,像紫色的瑪瑙珠,剛開始聞著是檀香的味道,時間長了就會發出屍體腐爛的氣味。”
“你可知都需要哪幾味藥材,我馬上配製。”欒靡夭說著便向藥櫃走去。
“離殞丹是由九十九味至陰的藥材經過十八道工序煉製而成,其中有兩味藥材怕是難尋。”
“無妨,隻要能救我娘,就算比登天還要難,我也願一試!”欒靡夭手握成拳,信誓旦旦道。
“腐骨和龍骨,腐骨是修煉千年的妖在寂滅後留下的內丹殘骸,大多數的妖在寂滅後內丹也會隨之灰飛煙滅,內丹不滅的妖大多轉化成了魔,而這腐骨便隨著他們繼續修煉,龍骨則是純正血統的龍族過世後的遺骸,龍族普遍壽命在千年以上,據我所知龍族年齡最長者最快也要五百年後才有仙去的可能,你若想取這兩件,怕是要斬龍降妖,以你一己之力,恐怕凶多吉少。”
“離殞丹……”欒靡夭總覺得這個丹藥十分熟悉,紫色的瑪瑙珠,好似在哪見過,不對,我絕對見過。
欒靡夭麻利地從藥櫃中取出一撮白色的粉末,放入青銅香爐之中,用特製的藥水滴在香爐上,她將真氣彙入香爐之中,爐頂飄出絲絲縷縷的青煙。欒靡夭嗅了嗅飄出的煙霧,刹那間嗅覺的感官放大了十多倍,她能清楚地感知所有的氣味。
“檀香和腐爛的氣味。”欒靡夭雙目緊閉,在空氣中努力尋找著這兩種氣味的蹤跡,可這兩種氣味微乎其微。
“怎麼會?”欒靡夭眉頭緊鎖,喃喃道。
“離殞丹浸在鮮血中保存,你試著找找看,有沒有血的腥氣。”封雲潯將欒靡夭的焦慮儘收眼底,他補充道。
“血!我找到了!”欒靡夭突然靈光一現。
說完,欒靡夭向辰黛居住的石室跑去,男子背著婦人緊跟其後。欒靡夭推開石門,掃視了石室一周,最終落在梳妝台旁的冰瓷花瓶上,花瓶中開著幾朵櫻紫色的花,花蕊散發著清甜的香氣,令人十分依戀。
欒靡夭迫不及待地衝了上去,她輕輕地晃動了一下花瓶,聽到了有珠子碰撞的聲音,珠子的表麵極其光滑,十有八九是離殞丹。她毫不猶豫地用內力將珠子吸了出來,置於掌上。欒靡夭將珠子上的血跡擦了擦,漸漸地紫色的光芒透過珠子映射出來,隨之而來是檀香的氣味,她小心翼翼地將丹藥交到封雲潯的手中。
“是離殞丹。”封雲潯仔細端詳一番,最終點了點頭。
“此花名為嬋衣黛夏,你看它開得嬌豔,氣味香甜,殊不知,滋潤它生長的卻是香猩的血。這種花有致幻的效用,可以使人沉溺於美好的幻境之中,麻痹痛感,娘病重後,便十分喜愛它,沒想到娘竟然把離殞丹藏在這裡。”欒靡夭淡淡道。
封雲潯將離殞丹給辰黛服下,一並運功打通她的經絡和穴位。辰黛的血管癟了回去,黑血也由深紅轉變成鮮紅,乾裂的皮膚變成了雪肌,猩紅的眼仁消失得無影無蹤,漆色的眼眸散發光澤。
婦人恢複了活色生香的容貌,不過麵容有些憔悴,仍不減當年的風采。
“娘,您終於醒了,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欒靡夭緊緊抱著辰黛,淚水不停地從眼眶裡湧出。
“小夭,娘不是叫你離開嗎,你為何不聽娘的話。”辰黛拭去欒靡夭眼角的淚水,嗔怪道。
“辰姑姑?是你嗎?”封雲潯看著辰黛生氣的模樣愣住了,他憶起了兒時犯錯被責怪時的場景,那時的辰黛亦是既生氣又心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心裡又有點小小的歡喜。
“潯兒?”辰黛坐起身裡,骨瘦如柴的手輕輕地撫摸著男子的麵龐,麵容漸漸地和緩了些。
“是我。”封雲潯挽起袖口,手臂上亮出一塊朱砂胎記,呈戰戟狀。
“記得剛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個麵帶稚氣的孩子,一晃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曾去過龍溟幾次,都未見到你,也沒有你的消息,這些年你去哪了?”
“姑姑,你難道不知嗎?”封雲潯灰眸緊斂,眸子裡寫滿了千言萬語。
“侄兒難不成受了什麼委屈?都是姑姑不好,沒有一直在你的身邊保護你。”辰黛暗淡無光的臉上帶著深深的歉意。
“沒什麼。”封雲潯輕歎,欲言又止。
“娘,沒想到您知道雲潯?”欒靡夭有些意外。
“雲潯和你一樣,都是我看著長大的,不過,那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沒想到今天你們二人能夠相遇。”辰黛淡淡道。
“娘,您的傷是否已經上百年?”欒靡夭始終無法相信封雲潯所說的,想親自確認一下。
“嗯,都是往事,不值一提。”辰黛點頭回應,輕描淡寫道。
欒靡夭墨眸緊斂,心如刀絞,娘到底經曆了什麼,使她病魔纏身,毒入骨髓,娘既然不願,不提也罷。
沒過多久,辰黛再次咳起,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既熟悉又刺耳,封雲潯攙扶著她,想要輸些真氣給她,但被辰黛拒絕了。
“姑姑,你怎會被煞氣侵蝕得深入骨髓?以你的法力不該如此。”
“樓外有樓,天外有天。”辰黛淡然一笑。
“你不會有事的,龍鱗可化解煞氣蝕骨的毒。”封雲潯打算再次揭下一片龍鱗給辰黛救命。
“沒用的,我服了離殞丹整整十年,身體早已千瘡百孔,再無回天之力,恐怕這離殞丹也要對我失效了,用禁忌之藥續命,落到不人不鬼的下場,也算是我自食惡果,好在我的小夭平安長大了,這一切都值得。”
話畢,辰黛經絡中的瘀血噴湧而出,她再也壓抑不住了,也無力挽回,她倒在封雲潯的懷中。
封雲潯的臉上濺滿鮮血,像一塊沾滿雨花的玻璃窗,他的瞳孔緊縮,血從長長的睫毛一直滑落到素白的臉頰上。
辰黛宛若一朵花期已滿的花,在封雲潯的麵前枯萎,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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