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沈卿晚最納悶的是,段鈺遠是如何在不驚動豫王府侍衛的情況下,從寶齋行買回玉蝴蝶的?以及,他為何要冒險幫自己呢?
段鈺遠的目光微微閃了閃,“那隻玉蝴蝶,我已經扔了…”
沈卿晚先是一愣,隨即釋然段鈺遠是男子,女子佩戴的玉蝴蝶,他留著的確沒什麼用,“阿遠,你幫過我很多次,如果哪天,事發突然,你需要我幫忙了,儘管開口,隻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辭。”
段鈺遠幫了沈卿晚很多次,她欠他的恩情,雖然他很厲害,基本不需要她這名久居深閨的女子幫什麼忙,但她不想平白無故欠人恩情。
段鈺遠望著沈卿晚,目光越凝越深,“我若遇到事情,很麻煩,也很複雜,你確定要幫忙?”
“當然,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唯恐段鈺遠再說什麼懷疑她真心誠意的話,沈卿晚拿出一枚雕刻著薔薇花的玉佩,“若王爺有事,可命人拿這塊玉佩去相府找我……”
段鈺遠沒有接沈卿晚手中的玉佩,隻定定的望著她,目光高深莫測,沈卿晚的胳膊前伸,一直保持著送玉佩的姿勢,小臉上的自信漸漸變為鬱悶,段鈺遠什麼意思?認為自己幫不上他的忙嗎?不要就算了!就在沈卿晚怒氣上湧,想要收回玉佩時,段鈺遠居然先她一步接過了玉佩。
望著掌中璀璨的墨玉,段鈺遠驀然開口“什麼事情都可以嗎?”好似意有所指。
“隻要我能做得到。”沈卿晚不知段鈺遠心中所想,語氣堅定。
段鈺遠收起玉佩“希望將來,你不會為剛才的決定後悔。”
“我做過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後悔…”
段鈺遠淡淡笑笑“凡事總有萬一……”
沈卿晚微微錯愕,段鈺遠也會笑,她一直以為,他除了冷然、肅殺外,不會再有其他表情……
丫鬟、下人們都聚集在外室聽候差遣,沈卿晚和段鈺遠則正對著外室門,遠遠望去,兩人隻是站著聊了會兒天,並未發生其他事情……
“陳太醫,多顧你!”身後傳來顧辭的道顧聲,沈卿晚轉身望去,陳太醫和顧辭出了房間門,急步上前詢問“陳太醫,外祖母的病情如何了?”
“在顧將軍的幫助下,我用銀針將老太君體內的毒清除了七八分,剩下的兩三分,則需要藥物清除……”
“多顧陳太醫。”沈卿晚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那外祖母中的是什麼毒?”
陳太醫的麵容瞬間變的凝重起來“我也不知道,那毒十分霸道,也十分刁鑽,不像是中原的藥,與西域,苗疆的那些毒,有相似,也有不同。”下毒之人能在守衛森嚴的相府給老太君下毒,不是簡單角色“切記要讓老太君小心謹慎!”
“來人,送陳太醫回府。”顧辭吩咐著,歉意的目光望向段鈺遠,麵容極度憔悴,眼神雖有喜悅,卻暗淡無光“王爺,我……”
段鈺遠擺了擺手,打斷顧辭的話“剛才你救人很累,就不必送我了,我還想再隨便走走……”
顧辭嘴角浮上淺淺的笑意,精神一放鬆,濃濃的疲憊襲卷而來,閉上眼睛,直直向地上倒去。
“辭哥哥……”沈卿晚驚呼出聲時,身側的陳太醫已伸手扶住了顧辭疲憊的身體“放心,他隻是太累了,休息一晚就會恢複。”
沈卿晚放下心來,指揮下人送顧辭回房休息。為防再有人暗害老夫人,送走段鈺遠和陳太醫後,沈卿晚將事情告知了舅舅顧雲衍和舅母,事關重大,兩人都不敢怠慢,舅舅命下人將安順堂裡裡外外仔仔細細的打掃了一遍又一遍,可疑物一律扔掉,防止那毒藥是靠氣味來害人中毒。
舅母則親自監督下人為老太君熬藥,做膳食,確保毒藥不會從口入。
沈卿晚許久未來大將軍府,再加上老太君解毒後還未醒,顧雲衍便留她在相府多住幾日。
顧陽汐雖離世,但她的院落老太君一直有派人打掃,裡麵乾淨的纖塵不染,沈卿晚便住了進去。一夜無夢,早晨醒來,滿院花香,沈卿晚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畢,走出房間,東方太陽初升,牆邊美麗的紫荊花開放,院中美的如同世外桃源,這就是母親未出嫁前住的地方,美的如同公主居住的象牙塔。
沈卿晚輕輕歎了口氣母親是個幸福的人,有疼愛她的父母兄弟,未出嫁前,她一定過的很幸福,同時,她又很不幸,嫁給沈城,傾心付出,卻被他的妾室所害。
三年前,淩祈起叛亂的當天,劉姨娘買凶對娘親出手,絕不是巧合,極有可能,劉姨娘或劉侍郎,與亂軍有一定的聯係,才能如此準確的知道叛亂會在哪天起,殺人之後,將事情推到亂軍身上,自己撇的一乾二淨,真是聰明。
劉侍郎在朝中有不少黨羽,劉姨娘又十分聰明,想要扳倒他們為母親和哥哥報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何況,他們與亂軍的關係,始終是個迷,自己需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