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棵樹!
書房裡燈光暖黃,窗戶沒關,晚風吹了進來,帶著窗簾舞動。
沙發前方,阮糾正雙手在胸前交叉做出防備姿勢,湯靖鬆在她麵前站著。
刹那間,房間裡隻剩下風吹拂的聲音。
剛剛,阮糾正準備偷跑出去。
不料,剛轉身走一步,湯靖鬆從她身後將她攔腰抱起,而後轉了方向,將她放回來沙發前方,他就站她對麵擋著。
“你要乾嘛?”阮糾驚慌失措,眼睛瞪大,聲音不掩害怕,邊說邊往後退,“你不能亂來!”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湯靖鬆慢慢靠近她,安撫著說道,“我就是想讓你聽我說話。”
儘管他的語氣很溫柔,但阮糾現在隻覺得瘮人,渾身起雞皮疙瘩,不安在心裡發酵的越來越強烈。
“你放我回去吧……”阮糾聲音中帶了乞求的意味。
湯靖鬆沒說話,也沒動。
阮糾以為這是默認放她走了,鬆了口氣,繞開湯靖鬆往門口跑去。
可是,她的手還沒來得及碰到門把手,湯靖鬆再次從背後將她抱了回來。
他後退著將阮糾抱到了沙發邊上,這次他沒鬆手。
湯靖鬆從背後摟著阮糾,阮糾僵硬地站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離她隻有五米之遙的書房門。
一股絕望從心底直上腦門,阮糾感覺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她不敢有大的反應,怕湯靖鬆衝動了。
阮糾就這麼僵硬的讓他摟著,她感覺到自己的頸肩被湯靖鬆呼出的熱氣包裹,很彆扭,很不適,但她不敢動,想著,就讓他抱著吧,免得他做出點彆的不理智的事情。
但湯靖鬆顯然跟阮糾的想法不同,他以為阮糾不反抗,是可以接受他的意思。
“你做我女朋友吧,我會對你好的,”湯靖鬆低下頭,在阮糾耳邊說著,“我除了年紀大,應該沒什麼不好的吧?”
阮糾你不止年紀大,你還結過婚。
兩人站著的畫麵猶如靜止,阮糾耳邊除了湯靖鬆的呼吸聲再聽不到其它。
阮糾是覺得不搭理他,等他自己回過神,說不定就想通了,就放過她了。
隻是,她高估了湯靖鬆的理智。
湯靖鬆在阮糾耳邊說了很多,都沒能等到阮糾回應。
他有些不耐煩了,鬆了禁錮著阮糾的雙臂。
阮糾還沒來得及欣喜,湯靖鬆就將阮糾轉了個方向,從背對他變成了麵對他。
他強迫阮糾抬起頭跟他對視,阮糾使勁偏頭不看他。
阮糾無法直視他,因為一旦近距離看到他的臉,她會有種亂倫的罪惡感。
再加上湯靖鬆不注重保養,皮膚狀態差,阮糾這麼看著他的時候,就感覺自己在看一堆油。
湯靖鬆低著頭看阮糾,鼻息間的熱氣向阮糾打去,阮糾逐漸麵臨崩潰。
沒有人知道她現在有多害怕,這種害怕她還不能表現出來,她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很淡定,“湯叔,你讓我走吧,我不會告訴彆人這件事的,我們以後還能——”
“嗯……啊……不行,你不能這樣!”阮糾驚恐地推著湯靖鬆的胸口。
剛剛阮糾的話還沒說完,湯靖鬆突然湊了下來,要親阮糾,阮糾連忙扭頭躲閃,但還是被他親到了人中的地方。
阮糾沒有接過吻,初吻差點被奪走的恐懼充斥著她的腦海,她感覺到自己的人中處濕漉漉的,鼻子還能嗅到湯靖鬆口水的味道。她覺得經過今天這事,她以後對接吻肯定有陰影。
阮糾很想哭,她一直都在強忍著,但是在湯靖鬆這番舉動之後,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阮糾抬頭看向他,“你這是強迫,我可以告你性騷擾!彆讓我恨你!”
“我不是故意的,你真的不喜歡我嗎?”他問。
“不喜歡,不喜歡,不喜歡!”阮糾已經快要麵臨崩潰了,也顧不上什麼禮貌不禮貌,情麵不情麵的,“你想老牛吃嫩草,你怎麼不想想嫩草是不是願意被老牛吃呢!”
“我喜歡的是貝貝,不是你,”阮糾眼裡氳了淚,冷漠地看他,“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可以連貝貝都不喜歡。”
湯靖鬆慢慢鬆了手,阮糾逃命似的衝向書房門口。
“我送你,”湯靖鬆在阮糾身後出聲,“這會兒不好打車。”
車裡。
阮糾坐在後座,偏頭看向窗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這座城市很黑,也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孤立無援,手無縛雞之力。
多搞笑啊,差點被人輕薄了,還得巴巴地等人送自己回家。
湯靖鬆也沒有說話,隻是會時不時從鏡子裡麵看一下阮糾的狀態。
阮糾隻是看著窗外,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他。
但凡湯靖鬆沒做出今晚這種接近強迫的事,阮糾都不會說討厭他。
也是湯靖鬆倒黴,撞到了阮糾的心理陰影上去了。
他將阮糾從門口摟回來的時候,高中時候那段讓人後怕的記憶席卷而來,阮糾很怕他跟趙厲那天一樣,她沒把握自己能像搞定趙厲一樣反抗他。
畢竟趙厲那天是醉的,而他清醒的不行,並且他的力氣也比當年的趙厲大得多。
阮糾住的公寓樓下。
湯靖鬆停了車,阮糾連忙打開車門跑了出去,也沒管身後湯靖鬆是不是還要跟她說什麼。
到了房間門口,阮糾感覺自己插鑰匙的手都在抖,門打開的瞬間,她迅速進門,鎖上門。而後背抵著房門,緩緩坐下。
一晚上的不安積攢出來的委屈和恐懼,終於化成了眼淚,她沒敢哭的太大聲,怕打擾到這層樓其他的住戶。
阮糾捂著嘴,嗚咽聲從掌心溢出。
她沒有開燈,房間裡僅有的光亮,也就是排插的指示燈以及窗外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