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_惡魔的元配_思兔閱讀 

第三章(2 / 2)

喜歡她?她和他見麵才兩次,全部時間加起來不到兩個小時,這男人竟然能如此厚臉皮地說他喜歡她?虧他說得出口!

望著他臉上那老神在在的笑容,她知道,凱恩顯然對自己的外貌與男性魅力很有自信。

沒錯,他是長得挺帥的,身材樣貌職業都好得沒地方挑。但是她偏偏就是在男人堆裡長大的,早就清楚地知道,男人的價值不在那張臉皮,而是那顆腦袋裡的東西。

想利用她?這男人也太小看她了。

或許她是飛鷹小組裡唯一的女性成員,或許全天下的女子都會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但是很遺憾的,美男計對她可是起不了作用的。

更重要的一點是,她辦案的能力,絕對不會比組裡的男性隊員差。

好,既然他想玩遊戲,她也願意奉陪。反正她閒著,乾脆幫幫小陳他們的忙,陪他鬥個兩三回,看看到底誰能在這場諜對諜裡拔得頭籌,取得有用的資訊。

“隻是吃個飯而已?”她揚揚眉,紅唇扯出諷刺的笑容。

“當然,至於有沒有後續,全由你決定。”他雙眼一亮,自信滿滿的臉上笑得曖昧不已。

男人,哼!

孟雪雁在心裡不屑地哼了一聲,臉上卻無一絲波瀾。

“哪家餐廳?”她問道,已經在思索著,該穿什麼衣服赴約。

他伸出修長的食指,比在那薄情的唇上,眉梢帶笑地說了兩個字。

“秘密。”

秘密,是一家能瀏覽城市夜色的法式餐龐。

這裡消費貴得很,即使是最尋常的一餐,就必須耗費上萬元台幣。不過景色值得,氣氛值得,料理更是值得。

從一旁的落地玻璃窗望出去,窗外霓虹燈海閃爍,像打翻的寶石箱。

喝著香檳,一頓晚餐吃下來,孟雪雁有些微醺。她穿著貼身的白色絲質衣衫,完美的身段展露無遺,半露的香肩以及裸露的雙臂更是動人,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這可是她的“工作服”隻有在必須假扮成黑道老大的情婦時,她才會換上這套太過貼身的衣服。

不過,從他目不轉睛的模樣中,可以看出她這套衣服的確是威力十足。

餐廳裡流瀉著淡淡音樂,她逐漸放鬆下來,修長優美的臂膀支著秀麗的下顎,她微側著頭,眯起眸子,打量眼前十分賞心悅目的男人。

“在想些什麼?”凱恩動作優雅,拎起晶瑩剔透的水晶杯,輕啜了一口冰涼的香檳。

“我在想,”她輕啟紅唇,微眯的黑眸中,流露出淡淡魅惑的風情,那模樣比美酒更加醉人。“‘紀世’是從什麼管道找來這麼多許久不見世麵”的骨董珍品?”

她問得十分直接,懶得轉彎抹角。

凱恩輕揚嘴角,沒有被冒犯的不悅,相反的,她的直接與犀利,讓他更加欣賞。他沒有患蠢到以為,她不會去調查他的身分,卻也沒有預料到,她會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就探詢出他的身分。

他喜歡聰明又直接的女子,看來接下來的日子,他是不會無聊了。

“想知道的話,我當然可以告訴你。”他用深黯的眼神挑逗著她,搜尋她的眼、她的眉,沒有錯過任何細微的表情。

“真的?”雪雁揚起秀眉,眸中透著不信任的神采。

這男人的那張嘴,大概生來就是說謊的,她才不相信他呢!

“真的,不過…”凱恩抿起優美的薄唇,不繼續往下說,存心吊她胃口,那抹懶懶的微笑又再度浮現。

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雪雁沒有閃避,甚至驕傲地略略仰起頭,任由他打量著。直到那太過炙熱的眼神繼續往下梭巡,停駐在她柔嫩的紅唇上,久久沒有移開。

時間流去,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有幾分較勁的意味。

隻是,被他那火熱的眸子盯得久了,她忍不住口乾舌燥。粉紅色的小舌偷偷溜出口中,輊輕舔潤一下乾澀的雙唇。

瞬間,他眼裡的光芒更加炙熱,像是瞬間被點燃一把火炬,那雙黑眸閃亮得讓人無法回視。

雪雁這時才知覺到,自己的舉止有多曖昧,活像是存心在誘惑他似的。她收回丁香小舌,咬住辦唇,有些懊惱地瞪著他。

(“不過什麼?”她用憤怒掩蓋心中的尷尬,以及一點點的羞澀。

羞澀?她竟然會感到羞澀!那些看慣她神勇模樣的同事,要是看到她現在的模樣,肯定會膛目結舌。

“不過那是商業機密,當然不能隨便讓人知道,除非…”凱恩的話語又停頓,仍是望著她。

這人怎麼這樣,什麼話都隻說到一半!這弄得雪雁的心情更加煩躁。

“除非怎麼樣?”她擰起秀眉,已經有些不耐煩,在心裡暗暗咒罵這男人的不乾脆。

“除非你是我黑家的人。”他淺淺笑著,說得理所當然。那高挺的鼻梁、俊帥的麵容,拿著酒杯的優雅姿態,像極了尊貴無匹的貴族,俊美得足以讓所有女人愛慕,甘願掏心掏肺。

可惜,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從他嘴裡吐出來的,沒一句好話。

“黑家的人?什麼意思?”雪雁眨了眨眼,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就是嫁給我。”凱恩簡單地說道,仍是氣定神閒地望著她。他的口吻輕鬆,仿佛求婚之於他,隻是家常便飯,一天總會固定說上三次似的。

嫁給他!?

雪雁的眸子瞬間瞪大,腦子裡有片刻的空白。

“什麼?”半晌後,她運轉困難的腦袋瓜子,聽懂了他口中的話。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聽錯了那些字句。“對不起,你說錯了吧?”

“沒有。”他似笑非笑地湊上前,牽握起她擱在桌上的冰涼小手,輕輕啄吻了一下。“能請你嫁給我嗎?”這一次,他的口吻裡多了認真。

隻是,那抹認真,更是讓她心驚膽戰。

如果這家夥是存心想要嚇她,那麼,他成功了!

雪雁瞪大了眼,本想對著他大叫,要他彆再開玩笑。但是一句咆哮湧到唇邊,卻又被她咽回肚子裡。

對啊,這個王八羔子肯定是在開玩笑!哪有人會在第二次見麵,且完全不相熟的情況下,就向對方求婚的?他肯定隻是在戲弄她,想看她手足無措的模樣罷了!

鎮定啊,這家夥詭計多端,她千萬不能中了他的計!

雪雁心中瞬間閃過多種情緒,本想要用力抽回、並順勢甩他一巴掌的手,卻在瞬間停住,任由他牽起,舉到那薄唇邊,印下一個吻。

她細嫩的指節處,感覺到薄唇的熱意,某種熱度像是能夠透入她的肌膚,讓她的心猛烈地一跳。肌膚處被他的唇輕輕摩擦著,帶來某種陌生的感受,酥癢的騒動從他親吻的那處傳來…

雪雁克製住激狂的心跳以及悄悄蔓延的麻癢,佯裝無事般地挑起秀眉,勉強扯出一抹笑。

“這是你跟每個共同進餐的女伴都會說的台詞嗎?”她冷靜地問道。

“當然不是。”他嘴角噙著笑,黑色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專注得像是天底下隻有她一個人值得他子。

“這輩子我不曾對哪個女人說過這句話,隻除了你。”

“是嗎?”她皮笑肉不笑地勾起紅唇。

騙子!

這句話在雪雁心裡無限擴大,還加添了回音效果。她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在嘶吼著這句詁,險些克製不住當著他的麵吼出來。

為什麼在戲弄她的時候,他看起來竟是如此地專注深情?這男人難道是以欺騙女人作為終生誌願的?

雪雁從沒見過,有人能把謊話說得像凱恩這麼順口的,仿佛說出口的每句話,都是出自他的真心誠意。

如果不是兩人相處時間太過短暫,事情荒謬得接近可笑,她說不定真的會相信他所說的謊話。畢竟,他的神情,看來是那麼地認真而專注。

雪雁再裝不出那樣虛偽的笑臉,俏臉倏地一寒,用力將小手抽了回來。她眯著眼睛,口吻冷淡極了。

“我短期內沒結婚的打算。”

“不考慮考慮?”凱恩又問,滿懷著希望。

“不需要考慮,我不打算跟涉嫌走私的疑犯交往。”她斬釘截鐵地拒絕,不給他半分好臉色看。

聽見雪雁的指控,凱恩不以為忤,隻是淡淡一笑。

他的那抹笑意,看得她更加火大。

“黑先生,雖然我的確是飛鷹小組唯一的女性成員,但那並不表示我就是最弱的一環。再者,顯然你也太高估你的個人魅力。基本上,我不是笨蛋,更不喜歡被人當笨蛋耍弄。”她咬著牙說道,再也壓抑不住滿腔的怒火。

“我沒有耍弄你。”凱恩勾著薄唇,看著她雙頰因為憤怒而嫣紅。憤怒的情緒,隻是增添了她的豔麗。

她才不相信!

雪雁站起身來,扔下原本放在膝上的潔白餐巾,居高臨下地睨著他。“黑先生,我勸你從現在開始,做事最好更加小心。”她的聲音,是壓抑的吼叫。

“怎麼說?”凱恩挑起濃眉。

“因為我會牢牢地盯住你,絕對不會漏掉你的一舉一動。女人或許不像男人那般孔武有力,但是紀對比男人細心。”她冷冷地一笑,看來吏加冷豔。“姓黑的,我一定會逮到你!”

“下戰帖了?”凱恩揚揚眉。她的鬥誌,更讓他增添了幾分敬意。

沒有手套,雪雁乾脆直接將餐巾扔在他那張可惡的俊臉上,宣布對他的挑戰,之後挑釁地看著他。

潔白的餐巾滑下他的臉龐,他卻完全不在意,仍是氣定神閒,意態優閒。

“我說的可都是真的,你確定不再多做考慮?”凱恩追問。

天啊!這家夥難不成還以為,她是在故作矜持?她的舉止話語,拒絕得還不夠清楚嗎?

雪雁秀眉擰皺,氣憤他過多的自信。“男人我是看多了,可是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自大的。”她冷冷說道。

凱恩兩手一攤,麵對她的嘲諷仍是落落大方。

“現在你可見到了,感覺如何?”

他竟然還敢追問!她氣得眼前一花,視線中幾乎要浮現出紅霧,真難以想像,竟有人能夠不要臉到如此地步!

雪雁把雙手擱在胸前,神態鄙夷,上上下下將凱恩打量了一遍。其實她的掌心好癢,好想用力打掉他臉上的笑容。

他仍在等,等著她說出感想,黑眸中有一絲期待。

“討厭透了!”她從齒縫中迸出了一句,給他最肯定的回答。說完話,她一甩頭,傲氣十足地轉身離去。

雪雁沒有回頭,但是凱恩邢令人抓狂的輕笑聲卻仍然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

討厭透了?

不知道為什麼,整個晚上,凱恩隻要一想到稍早前,雪雁說出口的評語,薄唇上就會浮現笑容。

討厭透了?

大概也隻有雪雁,才有膽量當著他的麵,說出這句話吧!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女人對他說過這類詞句,相信他那同種同源、同個娘胎出生的老哥,也從沒被人說過類似的形容詞。

第一聲槍響敲醒了他神遊的心智,他心裡有數,仍是坐在暗室裡,享受今晚最後的短暫自由。

第二聲槍響再度響起,高大的身軀離開椅子,起身走出暗室,暗門無聲無息地滑開,他那神色陰沉的老哥正站在辦公桌後,手上握著精良的槍枝,地上已經躺著一具屍體。

“被人瞧見了。”老哥放下槍枝,語氣簡潔。

“公司的員工?”凱恩問,仍是不改慵懶的語詞。

“不是。”有著同樣麵孔的老哥搖搖頭,打開辦公室裡一組隱密的監視器,巨大的螢幕上出現一個倉皇而逃的嬌小人影。嚴酷的神情沒有減去,一雙鷹眼盯著螢幕上那顯然嚇得要死≌了命逃跑,且動作笨拙的身影。

“這女人是誰?”地上的“屍體”突然出聲,坐起身來打口量著,他胸前甚至還有一個冒著鮮血的大洞。

兄弟二人神態自若,顯然不覺得這具屍體會說話有什麼奇怪,仍是看向螢幕中那個至少已經跌倒六次的笨女人。

“沒見過。”向來冷酷的兄長仍然盯著螢幕中的女子。

假扮屍體的男人點點頭。“她似乎不太習慣隻用雙腳走路。”話還沒說完,螢幕上的女人又跌了一跤,仿佛不知在向誰行五體投地的大禮。

凱恩忍不住扯開唇,無聲地一笑。

天,這女人的手腳真是笨拙,如果換做是身手矯健的雪雁,肯定三兩下就能翩然離開大褸了。

老哥伸手將畫麵停格,那女子的容貌清楚停在螢幕上,秀麗的容貌讓人印象深刻,清澈的眼眸中,聰慧與單純並存。

凱恩揚起濃眉。“會是洛爾斯的人嗎?”

“洛爾斯不會雇用一個跑不到一百公尺,就要跌上七、八次的女人。”

“要我去調查出她的身分嗎?”凱恩刻意詢問,其實私心裡是想逃過那即將來臨的牢獄之災。

“戲還沒演完,你另有去處,必須進牢裡去待一陣子。”可惜知弟莫若兄,黑家兄長隻用簡單的幾句話,就將他的希望之火澆熄。

凱恩試圖爭辯了幾句,可惜一點效用也沒有,這位向來有如寒冰的兄長,不知是怎麼了,視線竟不曾離開過螢幕,仿佛看不夠那個笨拙的小女人似的。

真難得!他那向來冷酷嚴肅的兄弟,終於對女人有興趣了。

不過,為什麼老哥就可以去看管女人,而他就是得去坐牢的那一個呢?唉,他的命怎麼這麼不好…

凱恩正在暗暗自怨自艾時,一句清脆堅決的女聲突然閃過腦海!

姓黑的,我一定會逮到你!

他的黑眸一亮,忽地想起她稍早所做的宣言。一抹詭異的笑,悄悄浮現在唇畔,心中之前的哀怨瞬間一掃而空。

他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可以排遣這段時日的無趣,又可以跟那有著火焰性子的美麗女子多多相處。

既然她這麼想逮住他,他乾脆成全她!

一串計劃很快地在心中成形,凱恩愈想愈高興,嘴角也愈揚愈高。忽然之間,坐牢這件事,再也不令他困擾了。

事實上,他還巴不得天趕緊亮,讓大樓內的殺人事件快快曝光。到時候,不論媒體或是刑警,都會纏住他不放。

凱恩開始熱烈期待起,那即將到來的牢獄之災。

淩晨五點,孟雪雁被手機鈴聲嚇醒。

電話中傳來的話語上讓原本圍繞在身邊的瞌睡蟲,瞬間都被扔到九霄雲外去。

“你說什麼?”她皺起眉頭,完全不敢置信,腦袋馬上就清醒了。

“‘絕世’拍賣集團大樓裡稍早傳來槍響,負責監視大樓的小王聽到槍聲馬上衝了進去,發現黑子騫的個人辦公室裡躺了一具屍體。”小陳語氣凝重地說道。

她才警告那家夥,做事最好小心點,他的辦公室裡就出現一具屍體,這是他故意扔下的挑戰嗎?

“他有不在場證明嗎?”她問道,已經在腦中分析所有狀況。

“有。但是那間辦公室屬於他個人所有,需要密碼才能進入,而密碼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所以他雖然不在現場,卻仍是其中一名疑犯。”

雪雁眯起版睛。“屍體出現在他的專屬辦公室裡,就算不是他親自動手,隻怕也跟他脫離不了關係。”

“林傑提到,你晚上曾和黑子騫一起用餐,所以想問你,你是幾點和他分手的?”

雪雁在床上坐了起來,揉著太陽穴想了一下。“應該是九點半左右。現在那裡情況如何?人呢?抓到了沒有?”她追問起後續的種種。

“他不在大樓內,我們已派人前往他的住家,不過我懷疑他現在人是不是還在台灣?”小陳簡單敘述目前狀況。

“怎麼說?”她俐落地跳下床,抓起桌上的發圈,用肩膀夾住手機,將長發給綁了起來。

“‘絕世’拍賣集團的手法一向乾淨俐落,大概沒料到我們會派人監視本部大樓,所以這次私刑才會曝光得如此之快。出這種紕漏顯然也在他們的意料之外,我要是他,早就跑了。”小陳推理著。

雪雁抿著唇,沒有說話,整理腦子裡紛亂的思緒。

雖然小陳的猜測十分合情合理,但她就是不相信那男人會像落水狗一樣,一出事就夾著尾巴逃離台灣。

“我們已經派人去機場守候,但是能攔阻他的機會不大。再說,要申請禁止他出入境也沒那麼快,現在要逮人,就隻能碰運氣了。”小陳吐了口悶氣,老大不爽地說。

雪雁的唇抿得更緊,腦海裡浮現那張自傲的俊臉。

“小陳,相信我,那家夥一定還在台灣!”她抓著手機,斬釘截鐵地說道。

“為什麼?”小陳精神一振。

“他太自大了,做不出逃走這種窩囊事。”孟雪雁一邊穿上外套,一邊父代著。“這次行動算我一份,我現在馬上過去。”

“沒問題,待會兒再見了。”小陳掛掉電話。

孟雪雁按掉通話鍵,抓了包包就往外走。誰知道才一打開門,就瞧見門前擋著一個高大的障礙物。她警戒地抬頭一望,瞬間整個人都呆住了。

那名讓飛鷹小粗焦頭爛額、亟欲逮捕的殺人嫌犯,竟就站在她的門前,高大健碩的身軀剛好擋住了整扇門。這家夥竟還氣定神閒,一臉的笑容,看樣子像是等了她很久了。

“你!”她錯愕不已,不禁退了一步。

“對,是我。”凱恩笑得很愉快。

雪雁杏眼圓瞪,憤怒地瞪著他。“你在這裡乾什麼?”她質問。

“我想你。”俊臉上依然掛著懶懶的笑,理所當然地回答。

孟雪雁瞪著他看,真不敢相信這家夥有這麼笨,竟然就這樣自投羅網而來!他腦袋裡難道沒有裝腦漿嗎?還是以為她不敢抓他?

“你是以為我不會抓你,還是認為,我會蠢到相信稍早的那件命案和你無關?”她臉色一沈,冷冷地問道。

他聳聳肩,仍然保持微笑。“都不是,我來這裡,隻是想見你。”

可惡!這男人難道以為,她會聽信這種甜言蜜語,而怠蚌職責的不逮捕他?還是以為,她無法單獨對付他?

從小到大,她最恨被人看輕,不信她能抓?她就抓給他看!

孟雪雁眯起黑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下腰上的手銬,隻聽見喀咯一聲,她已經乾淨俐落地將他給銬住。

她冷聲念出他的權利,一邊想將手銬的另一頭銬上鐵門,綁住這個自投羅網的笨家夥。

“我可不想和一扇冷冰冰的鐵門銬在一起。”低沉的聲音裡帶著笑意。

凱恩大手一伸,動作比她更快。也不知怎地,她隻覺得眼前一花≈腕一涼,下一秒鐘,他已經將手銬的另一頭銬上了她纖細的手腕。

“犯人該跟你拷在一起才是吧?還是你怕我,所以不敢和我拷在一起?”他滿臉挑釁,那抹笑容賊得讓她想一巴掌揮過去。

“怕!”她額上青筋浮現,猛扯手腕。“我長這麼大,還不知道什麼叫做怕呢!”

“就是不知道怕,才會這麼莽撞?”他火上加油地問道。

雪雁咬牙切齒。“就衝著你這句話,我不親自‘伺候’你就太失禮了。我警告你,路上彆耍任何花樣,彆給我任何能扁你的機會,要不然彆怪我不客…”

凱恩突然伸出手,猛地攬住她的腰,扯過她嬌小的身子;霸道狂猛地低頭就吻,用唇堵住了她惡狠狠的警告;靈活的舌甚至探進她口中。

孟雪雁氣炸了!

她想也不想,用力咬住他的唇,右手握拳,猛地就朝他肝臟位置揮去。

一聲悶聲,她的拳頭結結實實地打中他。

凱恩因為吃痛而鬆開了她,薄唇被她咬破,滲出鮮血,他臉上的笑容卻不減反增。

他曖昧伸舌輕舔著薄唇上破皮處,眼神邪魅地輕笑一聲。“你反應一向如此激烈嗎?”他一語雙關。

雪雁雙頰一陣火紅,終於做了她從第一眼見到他就想做的事…賞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她用儘全力的一掌,把他打得偏過頭去。凱恩沒有躲避,任她那手勁不弱的纖致玉掌,用力地在他的俊臉上印下五指紅印。

沒想到凱恩沒有閃開,存心挨了她一巴掌。她愣了一下,心中浮現複雜的感覺。酸澀不安,甚至還有某種她無法理解的愧疚悄悄蔓延,她竟有些後悔,出手如此地重…

但是瞧見他仍是一樣笑意盈盈、不以為杵地看著她,那些愧疚感迅速退去,她厭惡地瞪著他。

“跟我回警局。”她冷冷地說道,把那些莫名的情緒拋開。

凱恩挑起眉頭,高大的身軀跟著她移動。“天涯海角,我都願意跟你去。”

第四章

絕世拍賣會負責人涉嫌謀殺!

連續幾日,這條新聞轟動社會。

無論是報紙、電視、廣播,幾乎是二十四小時不停刊出、播放最新消息,眾人都在密切注意,一向神通廣大≈段高妙的“絕世”拍賣集團,這回該如何翻身,身為對外負責人的黑子騫,又要如何洗脫罪名。

被害者是“紀世”的職員,處理商品的來源管道,跟飛鷹小組嚴密監控的走私層麵有著相當高的重疊性。警方懷疑,“絕世”的高層,是擔心走私與銷贓的機密外泄,才會殺人減口。

事情鬨得道麼大,創立“絕世”的上官家兄妹,卻遲遲不肯出麵,遠在歐洲的上官厲也沒有回國的打算,“絕世”的拍賣會仍打算如期舉行。

難道,這件事情還不夠嚴重,輪不到上官家兄妹出馬?

殺人的第一現場,已被法醫確定為辦公室內,警方也將黑子騫拘提在案,但最新消息卻跌破眾人眼鏡…警方竟找不到確切證據,能夠證明黑子騫殺人;沒人證、沒物證,甚至連強行至“絕世”大樓內調出來的監視錄影帶,都是毀損的。

“絕世”集團幾位高級主管出麵證明,案發當時,黑子騫並未在大樓內逗留。他的不在場證明天衣無縫,警方根本無法起訴,甚至連繼續拘留羈押都成了問題。

雪雁惱怒地瞪著電視,螢幕裡新聞播報員喋喋不休,正在播報相關新聞。坐在辦公室裡,她煩躁地咬著筆杆,胸中鬱氣不斷攀升。

她繼續看著新聞,在心中暗暗咒罵。該死!這些人當他們警察整天都閒閒沒事乾,隻會胡亂抓人嗎?那家夥明明就有罪,新聞卻站在“絕世”集團那一邊,連續幾次的報導,都暗示警方強行栽贓嫁禍。

“冤枉?鬼才冤枉了他!”雪雁忿忿不平地說道。

“沒辦法,誰讓我們到現在還找不到殺人的凶器。唉,要是再找不到證據,就真的隻能將他放出去了。”小陳端著泡麵,看著電視吃了一口,有些無力地說。

好可惜啊,當初抓到黑子騫的時候,組裡的人都高興得合不攏嘴呢!所有的人都一臉笑容,欣喜不費吹灰之力,就逮到了最大嫌犯。

“放他?像他這種殺人犯,真放了出去還有天理嗎?”雪雁隻要一想到那個不要臉的男人,她就一肚子火。

帶凱恩回警局的路上,他那張薄唇說儘了甜言蜜語,就算她的臉色再冷、再難看,他仍不屈不撓,耍儘嘴皮子想取悅她。可惜,她隻要一看他那張臉,就悅不起來,從頭到尾都擺著一張臭臉。

另外,更可惡的是,他那雙手也沒閒著,善加利用兩人被銬在一起、暫時無法分開的情況,那雙祿山之爪不斷朝她伸迎來,對她摸摸碰碰,一會兒觸摸她的粉頰,一會兒輕撫她的背部,活像是這輩子不曾摸過女人似的!

凱恩的雙手在她嬌軀上流連忘返,她卻十分火大,那雙手每伸過來一次,她就不客氣地賞他一拳。

偏偏凱恩拒絕打退堂鼓,他的皮夠厚,可不怕打,任由她憤怒地痛扁著,卻仍是不肯放棄熟悉她柔軟身段的機會。

就這樣,一路上他摸她,她就扁他,她扁他,他又摸她,惡性循環,等到好不容易來到警局時,她的理智已經被怒火燒儘,差點氣憤地舉槍斃了他。

人是她付出重大犧牲,被吃儘豆腐,好不容易才帶回來的,現在非但沒有起訴,而且還要放出去,這口氣她怎麼咽得下?

“法律就是法律,講求的是證據。就算知道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很高,可是沒人證、物證,加上他又有不在場證明,我們也拿他沒辦法。”小王頗有感觸,在一旁搭腔。

正當眾人愁雲慘霧,苦思不到辦法時,林傑突然臉色蒼白地從外頭衝了進來。

“完蛋了,屍體不見了!”他沒頭沒腦地嚷著。

“屍體?什麼屍體?”小陳反應不過來。

“這時候還有哪具屍體,當然是我們前兩天才帶回來的那一具。”

所有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呼,不知所措地麵麵相覷,每個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有的困惑、有的恐懼。

“不可能!”小王怪叫一聲。

“怎麼不可能?”林傑一把抓過遙控器,緊急轉到其中一個頻道,用顫抖的手指著螢幕。鏡頭照出的,是空湯湯的停屍間。“我方才吃販吃到一半,看到這個報導,知道停屍房的屍體憑空消失,嚇得我把飯給全噴了出來。”坐在他對麵的局長首當其衝,享受了一陣飯雨。他也顧不得道歉,連忙就衝回飛鷹小組。

“鬨鬼呀?”小陳臉色死白地說。大白天的,怎麼會發生這種靈異事件?

“又不是七月半。”雪雁瞪了他一眼。

“不然這怎麼解釋?”畫麵上出現空空如也的停屁間,臉色鐵青的看守警員在接受訪問。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有人盜屍。”她斬釘截鐵地說,雙眼冒出怒火。

“啊,對呀!‘絕世’集團本就神通廣大,內部就算有一、兩個小偷也不稀奇。”小王恍然大悟。

“可惡,沒想到那家夥竟然還留了這一手!”小陳義憤填膺地猛搥桌子。

“這下可好,現在不隻沒人證、沒物證,連屍體都沒了,道家夥是放定了。”林傑歎了口氣說。

“想都彆想!誰說屍體沒了,就代表他無罪?”孟雪雁火冒三丈地站起身,怒氣騰騰地就往大隊長辦公室衝去。

要她眼睜睜看著他逍遙法外?門都沒有!

“結婚!”一聲嬌喝傳遍警局。

兩隻玉手砰的一聲,猛然拍向林大隊長的辦公桌。隻聽啪啦一聲,那塊剛換上沒多久的玻璃,再度被雪雁拍出裂痕,蜘蛛網似的裂痕爬滿整塊玻璃。

林大隊長暗暗歎了口氣。普通玻璃都不禁拍,下次該換上防彈玻璃了,也省得每十天半個月就要花上一筆錢更換玻璃。

他看著雪雁,點了點頭。“沒錯,就是結婚。”

“有沒有搞錯?你叫我和那家夥結婚?”雪雁氣急敗壞,雙眼直冒火。“他是殺人嫌犯,而且還是涉嫌走私贓物的無德商人。我抓他回來,是要拿他治罪的,可不是要來荼毒自己的。”

跟他結婚?除非天塌了!

她是來要求大隊長,彆輕易把凱恩放了。誰知道大隊長非但要放走他,更還要將她雙手奉上?

拜托!她又不是祭品,難道還要像是七月半的豬公般,嘴裡咬著蘋果或鳳梨,躺在他麵前任他魚肉?

“不是要你真的跟他過一輩子,這隻是權宜之計。”大隊長雙手亂搖,連忙安撫著。

“就算是權宜之計,也不行!”雪雁斬釘截鐵地回了一句。

大隊長歎口氣,繼續往下說。“你聽我說,近來因內毒品量劇增,我們也懷疑,會是跟‘絕世’拍賣會的神秘管道有關。”

“他們除了銷贓之外,還賣毒品?”她眯起眸子,聲音變得更冷。那個拍賣集團,究竟還有什麼壞事沒做過?

大隊長揚起手,示意她稍安匆躁。

“這隻是猜測。我們跟監了三個月,始終無法抓到他們的把柄,這次死者是內部的乾部人員,顯然是鬨了窩裡反,才會被處以私刑製裁,就算不是黑子騫親自動手,跟他也脫不了乾係。”

“所以我說,他絕對有罪,千萬不能放人。”雪雁強調,雙手撐著桌子,瞪大雙眸逼近大隊長。

大隊長擦擦冷汗,吞了一口口水。“這一回,我們無憑無據就捉他回來,輿論抨擊得厲害,‘絕世’的律師團更是不肯善罷甘休。”想起原是蒼蠅般繞來繞去的記者,他的胃部就一陣絞痛。

“那又怎樣?”明知道沒有人怪罪她魯莽行事,但她的口氣還是忍不住硬了起來。

自己送上門的嫌犯,她總不可能放他離開吧?當然是先捉回來再說。哪裡知道,這麼一捉回來,問題非但沒解決,還將她逼入死胡同,進退兩難。

該死的凱恩!難道這一切都是他事先預料好的?

“對方說,黑先生對你很有意思,有意要娶你為妻。事實上,他甚至提到婚禮舉行時,要請我當主婚人。”林大隊長說道,端詳著雪雁的表情。

她的臉色十分蒼白,沒有半點血色,襯托得那雙眼眸裡的怒人更加驚人。

“前兩天,阿傑也提到黑子騫曾開口向你求婚。”這可是組裡的大消息,隻是大夥兒隻敢私下討論,沒有膽子當著雪雁的麵說出來。

“你的意思是?”雪雁深吸一口氣,瞪著大隊長。

大隊長的頭慢慢地往下垂,視線不敢跟她接觸,冷汗滴滴答答地落在龜裂的玻璃上。

“呃,我剛開始也是很吃驚,但你也知道現在這情況,我們一定得放他走。但是這一放人,不啻是縱虎歸山。如果他真是殺人凶手,放他走,我於心難安,當然,你也一定心有不甘…”他吞吞吐吐地說。

“那男人胡扯的話怎能當真?”大隊長的話還沒說完,雪雁已徑惱怒地握拳,嚷了起來。

她真想馬上拿一把刀,衝去找凱恩那無賴,把他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恨。

大隊長鼓起勇氣,起身握著雪雁的手,一臉的凝重。

“我知道這要求太過分。他如果不是凶手,那最好;但如果他是,那也相對地證明了‘絕世’拍賣會的確有鬼。”

雪雁咬著唇,沒有說話。

大隊長繼續往下說。

“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有你跟在他身邊,就能查清他的底細、逮住他的把柄,就算不能將他定罪,也能爭取不少時間,拖延這次拍賣大會,查清楚他們的管道,截斷不當的貨源。”他說得理所當然。

她一臉木然心裡充滿複雜的情緒。

“小孟,就當是我求你。”林大隊長施展哀求攻勢,眼眶裡蓄著淚水,就隻差沒有老淚縱橫。

雪雁蹙著秀眉,滿心的為難,要她嫁給一個殺人嫌犯?她向來最恨的,就是這種社會敗類,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但是…

“在毒品勒戒所的孩子你不是沒見過,你就算是為了他們暫時犧牲吧!”知道她正義感十足,大隊長一見她神情有些動搖,連忙再鼓動三寸不爛之舌。

雪雁心一緊,眼神黯然。

在少年科的那段日子,她不斷地看到一些古青少年進出勒戒所無數次,為了戒毒而生不如死。但可悲的是,隻有部分的孩子能徹底戒掉毒品。

不少人戒了,又再犯,為了買毒品,犯下太多錯事,有的出賣身體,有的搶人錢財,一次又一次地沈淪毒海,直到一命嗚呼為止。

一想到那些孩子,她的堅持動搖了。如果她的犧牲真能截斷毒品的運送管道,那麼或許一切都是值得的。

再且,她是警察哪,警察是人民的保母,不是嗎?她早就宣誓過,要不計個人生死地保護民眾。

“如果他沒有涉嫌,那這段婚姻要怎麼解決?如果他是,等我們逮著了他,我又該怎麼做?”總不會要她在他最後被逮著≤刑出殯時,混在親屬裡披麻戴孝,痛哭失聲吧?

“這簡單,絕對有解決的辦法。無論到時候情況如何,你都是組裡的警員,絕不會讓你有一絲委屈。”他拍著胸脯保證,拍得太用力,差點岔了氣。“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我絕對能替你從這婚姻裡解套。”

她沉默許久,拳頭逐漸收緊。半晌之後,她才開口。

“好,我嫁。”她緊閉上眼睛,如烈士般視死如歸。為了真正逮到他,她豁出去了。

“那就拜托你了。”大隊長頓時鬆了口氣,用力握著她的手猛搖。

隻是,他剛剛雖說得信誓旦且,其實心裡壓根兒沒想到,到時候該怎麼幫雪雁解決。

不是想騙她,而是情勢所逼,要是錯過這次混人“絕世”的機會,肯定就沒有下次了。現在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先把雪雁推進禮堂,要是真的出了什麼狀況,那…呃,那就到時候再作打算吧,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更何況,雪雁到這年歲實在也該嫁了。

黑子騫要是真的清白無罪,那這對男女也登對得很。黑子騫要是真有罪,雪雁除了能立功之外,也能談談戀愛,至少讓她體會體會另一種生活,彆老是在槍林彈雨裡衝鋒陷陣。

嗯嗯嗯,沒錯沒錯…林大隊良愈想愈是滿意,用自我催眠來降低心中的罪惡感。

他和藹可親,更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滿臉笑意地猛搖。

咚的一注,有人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婚禮?三天內要籌備好?”“鬼麵”目瞪口呆,因為震驚而跌下椅子。

他易容成屍體,躺在太平間裡睡大頭覺的這幾天,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不是會對人過敏嗎?怎麼這時突然想結婚?該不會這又是你另一個打繁間的無聊遊戲吧?”相較於鬼麵的誇張,一旁的衣笙倒是十分冷靜。

“是又如何?”凱恩挑起濃眉,壞壞地一笑。

衣笙皺起眉頭,沒有說話。

和嚴酷的黑家兄長此起來,凱恩一向是較為浪蕩不羈、遊戲人間的那個。隻是,這回是不是玩得過分了點,竟連終身大事也拿來當遊戲?

黑家兄弟互為表裡,是“絕世”集團裡不可或缺的人物。凱恩負責對外,兄長則負責對內。

凱恩體質生來敏感,天生卻具有驚人的群眾魅力,理所當然的,這些年來不斷有女人投懷送抱。

隻是,彆的男人眼中的飛來豔福,對他來說,卻是種殘酷的折磨。

凱恩生來感受度就比一般人高,從小就接受了賭徒式的訓練。那樣的訓練,將他的神經鍛煉得更為敏銳。久而久之,他漸漸從心理層麵的不信任旁人,演變成生理性的過敏。

嚴重的時候,他甚至會忍不住當著正在搔首弄姿的女人麵前嘔吐出來。想當然耳,那些對凱恩投懷送抱的美女,一慨被打了回票。大部分的女子費儘心機,最後卻連他的衣袖都沒碰到。

有的女人心有不甘,不相信是自己的女性魅力不足,於是流言便不脛而走。

“紀世”的公關頜,一年中有三分之一的日子,是忙著澄清凱恩不是同性戀;三分之一的日子,則忙著澄清他沒有未婚生子,那剩餘的三分之一的日子,公關人員才有空忙正事。

“新娘是誰?”衣笙問道。

“孟雪雁。”凱恩走到小吧台內,倒了杯酒。

“孟雪雁?不就是把你給逮進牢裡的女警嗎?”鬼麵沒好氣地看著凱恩,用手支著額頭。“你這幾天在看守所坐牢還沒坐夠嗎?還是坐牢,把你的腦子給坐傻了?”

凱恩扯扯嘴角,輕啜了口酒。

“牢當然是坐夠了,而且托你的福,現在外界不隻認為‘絕世’拍賣會銷售賊物,如今還兼差,會偷盜死屍。”他瞄了鬼麵一眼。“請問,你為什麼要從停屍間裡開溜?”

“那裡的床太硬了。”鬼麵聳聳肩,理所當然地回答。

“你是當死屁的,竟還要挑床?”

鬼麵瞪了凱恩一眼。“有人規定死屍不能挑床嗎?我上次在法國當屍體,睡的棺材還是有上等絲絨內襯羽毛的。”他上前走到吧抬邊。

“停屍間裡其他客人,可沒有半點意見。”衣笙淡淡地說,嘴角浮現溫和的笑容。

鬼麵嘟嚷了幾句,一拍桌麵。“不要乘機把話題帶開,拍賣會近期就要開始了,飛鷹小組每天在身邊跟前跟後的,我光要甩掉那些跟屁蟲,就已經快抓狂了。”

“憑你的技術,他們並不構成你的威脅。”凱恩微笑著。

“問題是很煩啊!”鬼麵怪叫著,他隻習慣跟蹤彆人,可不習慣被跟蹤。他眯起眼睛,狐疑地看著凱恩。“你該不會是被人跟上癮了,所以乾脆隨身攜帶個女警吧?”

凱恩不置可否,泰然自若地揚眉。“不行嗎?”他反問。

“不是不行。”一個高大的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臉冰寒地插話。“隻是現在是非常時期,這時候去招惹那名女警,不是好主意。”

凱恩看著進門的兄弟,保持著微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得承認,警方飛鷹小組的能耐比預先估計的還要來得高,雖然不至於對我們構成威脅,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出事情的,不都是你嗎?”衣笙語氧平淡,內容卻一針見血。

凱恩假裝沒聽見,繼續往下說。

“我娶了她,警方勢必不會再跟前跟後,也可以由我們來決定,該讓她知道多少內情。”他輕鬆寫意地搖了搖酒杯,眼底閃過一絲狡詐的光芒。

“孟雪雁是飛鷹小組裡唯一的女性成員,就她過往的紀錄看來,絕對不好對付。”衣笙站在落地窗邊,語氣仍是平靜的。

一口乾掉杯中血紅的葡萄酒,凱恩咧嘴一笑。“你們應該知道,新婚嘛,是需要去度蜜月的。”

“你打算將她帶離台灣?”黑家老大蹙起了眉頭。

“我得好好照顧我的新娘,可不能讓她連蜜月期都得工作,是吧?”凱恩笑得可賊了。

三人互看一眼心中各有思量,不再多話。

讓凱恩帶孟雪雁離開台灣,的確是最好的辦法,既可以確保她不會壞事,又可以讓警方在行動前有所顧忌。凱恩這招玩得高明,不但甩開警方的箝製,也躲開在台灣進行的任務。

接下來,他隻需要專心對付那有著火焰般倔脾氣的美麗女子。

透過晶塋剔透的酒杯,凱恩的黑眸中浮現了期待的光芒。(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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