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元配!
第五章
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腳踩在教堂紅毯上時,雪雁不斷思索著。全本林大隊長捏著她的手,笑得活像是自家在嫁女兒,謹慎地將身穿雪白婚紗的她,親手交給才從拘留所釋放的英俊惡魔。
婚禮並沒有對外公開,教堂裡的人不多,除了她那幾個知悉內情的同事,“絕世”的高層乾部占了大半,似乎全都是來看熱鬨的,坐在最前頭一言不發,嘴角都噙著詭異的芙容。
雪雁被引領著,走近儘頭處那男人身旁,她腦中仍是混亂至極,甚至完全聽不清神父在叨念著什麼。
她究竟在這裡做什麼?
隔著婚紗望出去,世界是一片朦朧的白色。站在一旁的男人牽握著她的小手,她微微低頭,瞥視兩人相牽的手,腦海裡的思緒雜亂無章。
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的影像片段,突然混亂地閃進腦海。
她穿著幼稚園小班製服,在馬路上跌倒;小學三年級考第一名的興奮;國中代表學校參加演講比賽;父母去世的傷心難過…
在要嫁人的此刻,這些人生畫麵如跑馬燈般匆匆閃道。她想起有人說過,死前的人,腦海中會閃過一生的剪影。
其實,她的心情,也跟赴刑場的犯人沒什麼兩樣。
“孟雪雁小姐?”有人吃地叫喚。“孟雪雁小姐?孟雪雁小姐!”最後一句聲調揚高。
聽到呼喚的聲音由小變大,她回過神,抬頭看向神父,美麗的臉上一片茫然。
神父見她回神了,又重念了一次。“孟雪雁小姐,你願意嫁給黑子騫先生為妻,無論生病彬健康、貧窮或富有,直到白首嗎?”
她呆滯了大約三秒,赫然發現如今已經到了緊要關頌。腦海裡那些畫麵,瞬間全跑得不見蹤影,她像是被人抽掉了胸中所有空氣,完全無法呼吸。
“孟雪雁小姐?”神父奇怪地看著她。
不行,她辦不到!她怎麼可能辦得到?
她把頭抬得更高,看著牆上的耶穌受難像。
“我又不是耶穌,沒有那麼偉大,哪有辦法犧牲奉獻那麼多?”她自言自語,聲量很小,還往旁看了一眼。更何況,還是要她奉獻給一旁這個邪惡下流的男人?
雪雁到如今仍在懷疑,真的有這個必要,必須犧牲一輩子的幸福嗎?更重要的是,她真的要嫁給他嗎?
一接觸到這男人的眼睛,她心中就會莫名的不安,她受得了跟他相處許久嗎?說不定一個按捺不住,案子沒查成,她倒成了謀殺親夫的凶手。
她的臉色發白,回頭看向另一邊的大隊長,腦中又浮起逃婚的衝動。
“我辦不到。”她小聲地說道。
“小孟,算是我求你。”大隊長看著她,笑容僵硬,眼中卻透出驚慌。
“求我也沒用,我真的辦不到。”她無可奈何,一看到凱恩那張臉,她之前的決心就全都消失了。
“不,呃,你必須嫁給…嫁給…”大隊長嚇到結巴,隻差沒有當眾跪下來,求她快些開金口答應。
“要嫁,你嫁!”雪雁低聲說道,賭氣的成分居多。其實她也不是心腸冷硬的人,看到大隊長幾乎快哭出來,她的心情更紛亂了。
他嫁?林大隊長連連搖頭,臉色青白。就算是他肯嫁,一個虎背熊腰、滿臉胡渣的新娘,對方會想要嗎?
見新娘子久沒反應,後方來觀禮的人傳來吵雜的騒動。幾個坐在前座,形跡奇詭的男女,緩慢地露出笑容,等著看好戲。
神父擔心地俯身詢問。“孟小姐,你還好吧?”這新娘的狀況有些奇怪。
不好不好,她一點都不好!
雪雁抬頭麵對一臉狐疑的神父,她張開口想說話,卻不知該說些什麼。說她臨時反悔,想要離開了,這樣行嗎?
突然,被人牽握住的手一緊。她的心劇烈跳動,緩緩將視線移回到被人握住的手,那隻黝黑寬厚的掌,握住她不放,看似親昵的扶持,其實是牢不可破的箝製。
“放開!”她嘶聲說道。
“不放。”凱恩打定主意要娶她,不讓她臨陣脫逃。“留下,否則我就找飛鷹小組算清之前的舊帳。”他的笑容看來像狼一樣,危險而沒有半分誠意。
“哪有什麼舊帳?”雪雁防衛地問。
“你們冤枉了我這個善良市民,讓我待了幾天拘留所,這不算舊帳?”他挑起眉頭。
“你還敢提這件事?一切明明都是你的詭計,現在你還拿這件事來威脅我就範?”清澈的明眸裡噴出高溫怒火,之前的緊張感一掃而空。
林大隊長眼看兩人快吵起來了,也把由湊了過來,相當和事佬。“黑先生,那件事情是…”
凱恩舉起手,打斷林大隊長的話。他有禮地微笑著,仿佛是個連紅燈那不會亂闖的善良百姓。
“警方追緝凶手的嚴謹態度令人感到敬佩,雖然這次誤抓了人,但我可以寬宏大量地予以諒解。”低下頭,他看向雪雁。“再說,等雪雁成了我的妻子,大夥兒都是一家人,哪還用計較?”
寬宏大量!諒解!?
雪雁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喘不過來,這家夥竟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她當初沒一槍殺了他,以絕後患,真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林大隊長頻頻點頭,當然聽出凱恩的弦外之音,意思是,要是雪雁沒嫁給他,這筆帳還是要算,而且可能還要變本加厲。
為了飛鷹小組的安危著想,林大隊長不著痕跡地,努力把雪雁硬往凱恩身邊推去。
“你這個王八蛋,敢威脅我?”雪雁被連推了幾下,眼看已經跟凱恩靠得十分接近。她仰起頭,瞪視著他。
“我敢對你做的,可不隻是威脅。”他的聲音低沉,嘴角那抹笑容帶著曖昧。
雪雁咬牙切齒,狠很瞪著凱恩,卻無計可施,要不是有人在一旁觀禮,她紡絕對會用雙手掐死他。這男人這麼可惡,她怎麼能讓他逍遙法外?她一定要親手抓到他,一定要!
緊張的情緒,一點一滴的全部消失。他望著她,露出謎一般的笑容。
“雁雁,乖乖的。”他輕聲說道,舉起她的手,隔著絲絹手套在手背上印下一吻。
雖然隔著手套,雪雁還是可以感覺到,凱恩唇上傳來的溫熱。她的視線一路從他的手,往上看向他強健的臂膀,寬闊的肩頭,然後是他的臉,以及那雙潭水般深邃的黑眸,而他的嘴角,還是漾著淡淡的微笑。
奇怪的是,一向讓她討厭的笑容,此刻看來卻譙她莫名覺得安心。他之前的一番戲謔,到底是在玩弄她,還是用了另一種方法撫平她的緊張?
他的眼神,溫柔得像是在看著此生最愛的女人,好像他真的好愛好愛她…
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悸動,她想移開視線,卻無法動彈,隻能就這樣抬頭回望著凱恩。
神父皺了一下眉頭,又問了一遍。“孟雪雁小姐,你願意嫁給黑子騫先生為妻,無論生病彬健康、貧窮或富有,直到白首嗎?”
“我…”她張開了口,卻遲遲沒有下文,我了半天還是無法回笞。
凱恩挑起了眉,嘴角的淺笑加深,一臉挑釁。他掀動那好看的薄唇,以唇型無聲地說了三個字…
你怕我?
戰帖直接扔在她臉上了,她全身僵住,所有的血液都往腦子裡衝,雙眼噴出憤怒的火焰,所有的理智全都出外度假去了。怕他?笑話!
雪雁想也沒想,咬牙切齒地揚起頭。不論如何,她可不願意被他看扁了。
“我願意!”她衝動地回答。
話才一說出口,雪雁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剛剛說了什麼?
賓果!將軍!她中計了,這個王八羔子設計她!
該死,她竟蠢到中了他的激將法!
奸計得逞後,凱恩的笑容變得狡猾,眯起黑眸子著她。幸好,他很了解她。
當神父宣布,凱恩可以吻她時,她全身僵硬冰冷,活像剛從棺材裡爬出來的僵屍。
凱恩半點也不介意,隻是在她唇上淺淺一啄,知道她仍處於震驚狀態,沒有繼續刺激她。要點燃她的熱情,將來有得是機會,這小女人如今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他蜻蜓點水似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沒有多加留戀那柔嫩的紅唇,強健的手臂攬著她的腰,優雅地走出教堂。
當眾人朝著他們灑著米粒跟鮮花,高聲祝賀時,雪雁全身顫抖著,小臉蒼白如紙。
“我…”她張開小嘴,試圖說話。
“我的妻子,怎麼了?”他笑得格外開心,低頭看著她。在彆人眼中看來,全然是一副深情模樣。
妻子!
雪雁隻是緩慢地搖著頭,呆滯地看著他那張俊臉,無法說話,為什麼他那張笑臉,看來有點像是肚子很餓很餓的惡狼,而她,正巧就是即將被他吞下肚的豐盛大餐…
不,不要,她後悔了,她不要嫁給這個邪惡的家夥,絕對不要!
她用力甩開他的手,就算是穿著這身絆手絆腳的新娘禮服,也決定當場上演新娘脫逃記。
隻是,凱恩早就料定她會有這一手。他攬住她腰間的手用力一提,輕而易舉地就把嬌小的她扛上肩頭。
在眾人的歡呼聲及口哨聲中,雪雁含著眼淚被扛進了轎車。
一覺醒來,雪雁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棟古堡裡。
她躺回那張柔軟的大床上,然後閉上眼,繼續睡覺。等到三十分鐘過後,她睜眼還是見到同樣的情景時,她才確定一件事。
她不是在作夢。
眼前所見的東西都是真實的,而且很不幸的,那樁荒謬不已的婚姻,顯然也是貨真價實的。向來空湯湯的無名指,如今硬是多出一枚刺眼的結婚鑽戒。
她想也不想,馬上把戒指拔下來,用力放到化妝台上。好在那顆燦爛的鑽石硬得很,才沒被她粗魯的動作砸碎。
瞪著那閃閃發亮的戒指,她蹙緊眉頭看了三秒,又將那鑽戒給拿起來,丟到抽屜裡,之後關上抽屜,眼不見為淨。
要她戴著他的標記,當他的所有物?休想!
她輕哼一聲,轉身走進浴室,一走進門,卻被裡頭一位身穿白色晨褸的女子給嚇了一跳。
“啊,對不起,我…”道歉的話隻說到一半就頓住了,她這才發現,那窈窕的身影隻是一麵落地鏡裡的倒影,鏡中的女人就是她自己。
天啊,這衣服好透明!
她光是皺眉,忍不住走上前打量著,粉頰忽地火紅起來。
因為工作上的關係,她對服裝的挑選總是實用性大於觀賞性,不是穿著死板的製服,就是偏向男性化的裝扮。從來不知道,換上這種衣服後,自己看起來竟是如此性感誘人。
不過,這衣服誰幫她換的?
這疑問閃過腦海,瞬間將她臉上羞怯的紅暈打散,俏臉緩慢由紅變白。
一想到凱恩賊笑著剝她衣服的嘴臉,雞皮疙痞就嗶嗶啵啵的,從她的手臂上冒了出來。
環顧四周奢華的歐式家具,她猛然想起,自己似乎不應該在這裡才對。她隻記得自己一邊掙紮,一邊被凱恩塞進豪華的轎車中,她坐在車上,咬緊牙關,躲在離他最遠的角落,之後的記憶就有些模糊了。她睡著了嗎?
這太詭異了,她神經繃得那麼緊,怎麼可能會在車上睡著?
雪雁皺著眉頭走出浴室,來到窗戶邊,努力回想昏睡前最後的記憶,想判斷到底是被他帶到哪個鬼地方。
才走到窗邊,她就讓眼前的景致給吸引住了。有一瞬間,她完全無法思考,隻能屏住棒吸,望著窗前延伸出去的風景。
天上浮著幾縷雲絲,碧綠色的湖泊反映著天上的白雲,以及巍峨古堡的倒影,湖的對岸是整片綠色的森林,左岸竟然還有個小小的碼頭,碼頭邊停靠著一艘典雅的小舟,而且…
她是眼花了嗎?
雪雁先是瞪大眼睛,為了要看個清楚,又眯起了眼。她的雙手撐在窗台上,整個身子幾乎掉出窗外去。
天啊,她沒看錯,那幾隻在湖畔的黑影,真的是…
腰土猛地一緊,傳來巨大的壓力,有人從後方將她抱了起來,強大的箝製力量差點讓她沒辦法呼吸。
“哇!”她整個身子騰空,驚慌地叫了一聲,反射性地攀住最近的東西。
那“東西”很高大,有著寬闊的肩膀、有力的雙臂,還有一雙正在瞪著她的深邃黑眸。
“你做什麼啊!”她驚魂未定地瞪著他,兩手攀住的,剛好就是他的脖子。
凱恩皺著眉,臉色有些難看。
“這句話該是我問的。”他的黑眸顯得陰鷙,少了平日的慵懶,此刻的他看來有些嚇人。“這地方少說有五、六層高,要是不小心掉下去,可沒人救得了你。”他冷聲說道。
看見雪雁靠在窗台邊,一副要跳下去的模樣,他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這個小女人,像是隨時都會惹出狀況似的。
“我隻是在看東西。”她擺臉色給他看,頤指氣使地命令他。“放我下來。”
“是嗎?不是要‘跳樓逃生’?”她想要跳樓來逃離他?
“才不是。”她沒有多想,迅速否認。
凱恩的黑眸眨也不眨地看著她,原本僵硬的臉色,也逐漸和緩。原來,她不是要逃離他。她的回答,意外地讓他心中的情緒放鬆。
“你在看什麼?”他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
她指著遠處在湖麵上,那群姿態優雅的鳥,好奇地發問。“那真的是黑天鵝嗎?”
“是黑天鵝。你沒看過?”凱恩的唇角微微揚起,抱著她走到床邊。
“看過,不過都是在電視上,沒看過這樣活生生的。”她有些戀戀不舍,伸長了脖子,看著窗外湖中的那些黑天鵝。
“是野生的嗎?”她想拐一隻回家養。
“不,它們是我的。”凱恩將她放到床上,意有所指地直視著她的雙眼,俯下高大的身軀,那健碩的男性身軀,帶給她無限的壓迫感。
“這裡的一切,都是我的。”也括她。他用眼神無言地告訴她。
雪雁倏地蹙起眉頭,直覺地開口反駁,卻又在瞬間忍了下來。沒有必要一開始就跟他針鋒相對,她有任務在身,無論如何都要忍住。
連篇的咒罵在嘴裡滾了一遍,好不容易才吞回肚子裡。
忍住,忍住,千萬忍住。
隻是,被他這麼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猛烈跳動,本能地想找武器來防身,說不定在他獸性大發的時候,能夠擋上一陣子。小手偷偷摸摸地往大腿內側摸去,這才發現,從不離身的愴枝,如今全都不翼而飛了。
“我的槍呢?”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已經差人送還給警方了。”他淡淡地回答,氣定神閒地看著她。
在幫她換下婚紗時,才發現她竟連在婚禮上都還貼身帶著槍。而且還不隻一把。這女人是打算在新婚夜,就在床上將他“就地正法”嗎?
“那是我的東西,你怎麼可以未經我的同意就拿走?”她杏眼圓瞪地質問,俏臉因為怒氣而扭曲。
“你在婚禮上用不到。”凱恩簡單扼要地說,微笑逐漸變得曖昧。“再說,大腿內側係著一把槍,你不覺得難受嗎?”黝黑粗糙的大掌,順勢摸到她柔嫩如絲的大腿內側,他可不希望這麼細致的肌膚,被槍給磨傷了。
雪雁抬起修長,狠狠地一踹,把那雙不規矩的手踹開。
“不覺得。”她氣衝衝地說著,挑釁地瞪著他。“你怎麼知道我用不到?再者,就算我用不到,那也不關你的事,我就是喜歡帶把槍在身上,如何?”之前告訴自己要冷靜的話,已經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是嗎?”他傾身向前,兩手撐在她身側,將她整個人囚在床上。
那張俊臉上還是帶著慵懶的笑容,但那雙冰冷且堅決的黑眸,卻暗示著與笑容哉然不同的情緒。
強烈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雪雁心中一凜,敏感地發現他情緒的轉變。那銳利的黑眸,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被獵人盯住的小動物,原本猖狂的氣焰被背脊上竄起的寒意澆熄了。她本能地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眼前的他,跟她之前所見到的不同。
凱恩貼得更近,音量極輕,卻十分清晰,一字一句都灌進她耳裡。
“但是,我不喜歡你帶著槍。”灼熱的呼吸,吹拂她的耳畔,某種異樣的酥麻,讓她禁不住輕輕顫抖。
他的笑容沒有改變,她卻被那雙黑眸震懾住,僵硬地躺在大床上,隻能無助地仰望著他,完全動彈不得。
這是相識以來,她頭一次清晰而深刻地體認到,這男人並非一個簡單的角色。
也許,她之前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這男人不是她可以應付的…
凱恩靠得實在太近,寬闊結實的胸膛,幾乎就要壓上她胸前的豐盈,她忍不住退開一點點,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凱恩沒有繼續逼近,黑眸卻仍盯著她,像危險的貓科動物般,對她揮眈眈。
他不言不語,甚至還帶著微笑,但那雙黑眸,就已經夠讓人膽寒的了。這男人不是狡獪的黑狼,而是一隻笑麵虎,平日笑容滿麵,一等他獸性大發,露出真麵目時,她說不定會被啃得乾乾淨淨,連骨頭都不剩。
為求暫時保命,她努力地運轉腦子,想轉移眼前詭異的氣氛。
“這裡是哪裡?”雪雁低垂眼睫,避開灼人的子。這樣示弱很丟臉,但識時務者為俊傑,她可不想當虎爪下的食物。
他笑意加深,端詳著她。那張美麗的小臉,早已泄漏了她的思緒。
“英國。”凱恩眼中閃著有趣的光芒。
“英國?”雪雁驚訝地瞪大眼睛,紅唇因為錯愕而微微張著。“怎麼可能?不是在台灣嗎?我們為什麼會在這…”
“親愛的,記得香檳嗎?”凱恩捉醒著,嘴上帶著壞壞的笑。
香檳?雪雁眯起眼睛,想起車上的那瓶香檳,當時這家夥堅持要她喝,說是可以放鬆神經。
喝下香檳之後的記憶,是一片空白。
“你在香檳裡下葯!”雪雁臉色倏地沈了下來,心中瞬間燃起燎原怒火。
“嗯哼。”凱恩揚起濃眉,徹底坦白。
這不要臉的男人承認得這麼乾脆,她反而有點無法反應,隻能抿著唇瞪著他。
“為什麼?”她眯起眼睛問。
凱恩微笑著,一臉無辜。“我隻是要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在香檳裡下迷葯迷昏我,然後綁架到國外來,你稱這個叫做驚喜?”她的聲音高了八度。這是綁架!”她叫嚷著。
“不不不,這不叫綁架。”他將俊臉湊向前,仍是一臉笑容。“忘了嗎?你已經嫁給我了,我隻是帶老婆出國度蜜月,這不犯法的。”
“用不著麻煩了,我不需要度蜜用,我們馬上回台灣。”真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恬不知恥到這種地步!她懶得跟他閒嗑牙,翻下了床,跳離他的掌握。
凱恩高大健碩的身軀一翻,在床上優雅地側躺。他一隻手撐著下顎,模樣俊帥危險,如歐洲的海盜。視線始終追隨著她,黑眸中透出一抹欣賞。
身穿晨縷的她,顯露出窈窕的嬌軀。柔軟渾圓的豐盈、纖細的腰、修長的,以及兩腿間誘人的陰影,都足以令男人神魂顛倒。
更難得的,是他這壞脾氧的小妻子,即使穿得如此涼快,看來仍英氣十足,美麗極了。
“但是我需要度蜜月。”凱恩微笑著。
雪雁額上冒出青筋,捏拳的手握了又鬆、鬆了又握,有股想踹他的衝動。
不行不行,忍住忍住!
彆氣,現在最重要的是和他和平共處,在拍賣會前儘快將他給弄回台灣去,抓住他的把柄,然後把這個千刀萬剮的厚臉皮家夥扔進牢裡。
她深吸兩口氣,平息胸中的怒氣。
“那麼,你需要度多久的蜜月?”她儘量和善地問,在心中用粗話問候遍他的祖宗十八代。
他一手撐著下顎,一手輕敲著柔軟的床,薄唇又露出慵懶的笑容。
“那就要看你了。”
“什麼意思?”
“如果你在蜜月期間配合點,讓我有度蜜月的氣氛,等我覺得滿意,我們自然就可以回台灣。”他一臉輕鬆寫意,慵懶地側躺,眯著黑眸在床上瞧她。
意思就是說,什麼時候回台灣,全都要由他來決定。
這霸道該死的王八蛋,她一定要踹死他!
孟雪雁咬緊牙根,發現自己不知河時,已經衝回床邊,修長的也做好預備動作,準備朝他那張俊臉踹下去時,理智瞬間回到腦中,她馬上緊急煞車。
不行,要忍住!
這男人雖然很欠踹,但要是這一腳踹下去,踹得他發火,她可就前功儘棄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她有“大謀”要做,受這一點氣不算什麼。縱使他是個殺人嫌疑犯,是個她最厭惡的犯罪者,還是個恬不知恥的家夥,但這些都是小事,她可以忍住,一定可以忍住。
對,深呼吸、深呼吸。吸氣、吐氣,吸氣、吐氣…
見她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想也知道她氣炸了,凱恩的薄唇往上勾,卻在看見她做深呼吸時,笑容忽地僵住。
該死!他不知道,她穿這件晨縷做深呼吸時,會有這麼驚人的視覺效果。
凱恩眼中的眸光轉濃,盯著她的視線,由戲謔轉為熱切的。她站得那麼近,他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那柔軟的嬌軀仿佛唾手可得。無法否認的,他想要她,而且這來勢洶洶,擋都擋不住。
“怎樣,考慮清楚了嗎?”他的聲音因而變得沙啞低沉。
灼熱的視線掃過全身,雪雁隻覺得雙峰一陣麻癢,仿佛在回應他的注目。她的身體變得酥軟且敏感,蓓蕾在晨褸的細致布料下,悄悄挺立。
深呼吸並沒有讓她好過些,反而是他那帶著的眼神,讓她不知所措。她慢慢皺起眉頭,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而他那炙熱的眼神,正在發出超級明顯的提示…
而後,她的臉色刷地變白,身子晃了晃,因為巨大的慌亂而顫抖著。
直到現在,她才猛然想起當初答應嫁給他時,從頭到尾忽略了一件事…
她竟然忘記,結婚,是需要洞房的!
第六章
“你在看什麼?”雪雁冷冷地問道,儘量克製,不讓情緒上的慌亂,影響到口氣。
要是讓他察覺到,她也因為他的眼光而緊張,她的麻煩肯定更大。
隻是天不從人願,薄薄的晨縷什麼都遮不住,那可愛的嫣紅雨點,抵著布料,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而他大膽的視線,就是逗留在那兒,恬不知恥地欣賞著,絲毫沒有轉開的意思。
“你是我的妻子,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凱恩微微一笑,視線上移到她因為尷尬與氣憤而紅潤的俏臉。
尷尬的氣氛,讓雪雁失去跟他鬥嘴的能力,他那灼然的目光,帶給她太多壓力。她下愈識感到畏懼,往後退了一步,妄想要悄悄離開。
隻是她才一動,他的身影就陡地撲了過來,還來不及踏出幾步,他就已經擋在她麵前了。
“想去哪兒?”凱恩閃電般攫住她的手腕,才輕輕一扯,就將她拉到了床上。
“放開我!”雪雁匆忙說道,心跳差點要停止。
他可不打算輕易放過她,高大健碩的男性身軀壓了過來,緊緊地將她壓住,結實的胸膛壓住她胸前的豐盈,甚至還放肆的摩擦,逗弄頂峰的蓓蕾。
“想不戰而逃嗎?”凱恩問道,以指尖繞著她散亂的長發,黑眸裡浮現戲謔的光芒。
“我哪有要逃?”雪雁回問一句,語氣卻比之前來得軟弱,這件晨縷實在太薄了,她那敏感的肌膚才一接觸到他,便清楚感覺到那頎長的身軀及強健的體魄。
雪雁全身竄過一陣輕顫,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從來自信滿滿的眼神,此刻有如小鹿般帶著驚慌和不安。她仰望著他,有著落入陷阱的錯覺。
雖然脾氣倔得很,行事作風十分豪爽,但在男女方麵,她無疑是個生手。一遇上他那雙滿含的眼,她馬上變得不知所措了。
她知道凱恩想要她,這讓她手足無措。更讓她困擾的,是她心裡非但沒有厭惡,反而浮現了嬌羞的忐忑,視線不敢與他接觸,心兒怦怦地跳。這代表什麼?難道她也想要他?想要這個可惡到極點的男人?
“你想離開我身邊,這不就是想逃嗎?”他低下頭去,用唇摩擦著她的額頭,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柔嫩的肌膚上。
“我隻是不想跟你待在同一個房間裡。”雪雁偏過頭去,不讓他親吻。但是這個動作反而讓他的唇,直接落在她敏感的耳朵上。
熱燙的唇舌舔過耳朵,造成波浪般的歡愉,她的身體無法克製,激起劇烈的顫抖,忠實地給予他反應,紅唇間忍不住逸出一聲難耐的低吟。
“雁雁,你的身體很誠實。”他輕笑一聲,熱熱的舌滑入她的耳中,舔弄翻攪,甚至還含住她小巧的耳垂。
“誠實個頭啦!”那聲低吟,反倒讓她清醒過來。
天啊!她是怎麼了?怎麼會發出那麼誘人的聲音?仿佛…仿佛…仿佛她很享受他的輕薄,甚至還期待他繼續做下去似的。
雪雁咬緊牙根,發現跟凱恩共處一室,是太過危險的事情。好女不吃眼前虧,她決定先撤兵再說。
一個曲腳側踢,她迅速而凶狠地往他要害踹去。
凱恩的動作極快,高大的身軀輕輕一晃,已經閃過致命的攻擊。“小心點,你這是想毀掉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嗎?”他剛剛要是閃得慢一些,這會兒大概已經痛不欲生地倒在床上了。
雪雁甩都不甩他,一個挺身就跳下床去,打算儘快離開。
“膽小表!”
背後傳來的低沉男聲,讓她碰觸到門把的手頓住,呈現奔跑姿勢的嬌軀也凍住。“你說誰是膽小表?”她慢慢轉過身來,清澈的眸子眯了起來。
“誰要逃走,我就說誰是膽小表。”凱恩側躺在床上,氣定神閒地看著她。用硬來的太殺風景,也有違他的原則,他決定繞個,用拐的,看看能不能得償所願。
呃,都已經跑到門口,這時候要辯解不是逃走就有些牽強了。她決定把目標放在其他地方。“我才不是膽小表!”她咬牙切齒地說道,這輩子最痛恨彆人這麼說她。
“那你為何夾著尾巴逃走?”凱恩把雙手放置在腦後,躺在軟軟的大床上,看著她微笑。“你是想到,嫁給我後,有些義務必須履行,而你偏偏又膽小如鼠,所以才想臨陣脫逃。”
“我才不是臨陣脫逃,我是不想跟你這討人厭的家夥躺在那張床上。”看他的神情也知道,跟他一塊斯混在床上,絕對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你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凱恩淡淡地說道,黑眸盯著她。
“我不敢!”她頓時杏眼圓睜。
他故意要激怒她,薄唇用最緩慢的速度,清晰地重複了一遍。“對!你、不、敢。”
轟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束西突然在腦子裡炸開了,雪雁猛地衝回床上,用力地撲向凱恩。當他往後倒下時,她嬌小的身子也毫不客氣,用力坐上他的小肮,擠出他身體裡的空氣。
她完全被激怒,氣得昏頭了,沒有發現,這樣的姿勢實在太過煽情。
“我這輩子還沒有什麼事是不敢的。”她最恨彆人把她看扁了!
“彆惱羞成怒,我隻是說出實情罷了,你怕我,不敢跟我,不是嗎?”凱恩把話說得十分明白,存心挑釁,嘴角還有意無意地扯開一抹微笑。“彆懊惱,小雁雁,我可以原諒你的懦弱。”他還伸手摸摸她的頭。
雪雁氣得張口就咬,差點咬掉他手上一塊肉。她被他的一番貶低言詞,氣得七竅生煙,眼前升起一陣紅霧。
“誰說我不敢!”她怒吼道,抓住他胸前的衣領,刷地用力扯開,露出黝黑結實的胸膛,頓時間扣子飛得到處都是。
被剝開上衣的凱恩沒有動作,隻是挑起濃眉,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雁雁,可彆勉強,你要是怕,隻要說一聲,我就可以放過你。”他語氣平淡,稍稍垂下眼,遮掩眼中的笑意。
看來他押對寶了,這小女人實在有趣得緊,隻要稍稍撩撥,就會有最激烈的反應。他不禁要猜想,她在歡愛時,會是如何回應他…隻是稍微幻想她在歡愛中的模樣,他的就有著難耐的疼痛。
凱恩小心地挪動身軀,不讓她太早發覺他的生理反應。要是讓她發現,他並不像表麵那麼冷靜,她肯定會發現事有蹊蹺。
“怕?我會怕?”雪雁冷笑一聲,雙眼噴著怒火。“到時候就不知道是誰怕誰!”為了顧全尊嚴,她完全豁出去了。
“雁雁,不要逞強,不敢的話隻要說一聲就…”
咻的一聲,她抽掉他腰上的皮帶。
“你再說一次。”雪雁眯起眼睛。
他說、他說,他一定說!
凱恩壓抑心中的竊喜,控製著臉上的表情,張開薄唇,打算再重複一次。
隻是他才一張口,雪雁噴人的眸子就已經逼近過來,紅唇霸道地壓上他的唇,堵住他的話。他沒有絲毫反抗,熱烈歡迎她有些笨拙的“蹂躪”甚至在她用力扯開他的褲頭時,一些些的幫助。
凱恩在心中感謝天上諸神,更感謝爹娘,給他生了這麼個靈活的腦袋。
至於氣昏頭的雪雁,則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他黑眸裡那抹狡詐的詭笑。
這個臭男人,竟然說她不敢?這檔子事有什麼了不起?雖然她沒有實戰經驗,但是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走路,如今戰帖都揖到臉上來了,她哪有不接的道理?
好,那她就“敢”給他看看!
金黃陽光穿透蒼鬱林葉,將一地青草映得更加翠綠,森林的邊緣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古堡。
古堡灰色的石牆上,沒有任何裝飾,不像童話中光鮮亮麗的城堡。在這棟建築物建造的年代裡,防禦功能重於美觀。
清晨的陽光灑入古堡內,仆人們開始走動。一個女仆端著早餐,放置在主臥室前,沒有多加打攪,主動退開。仆人們都很識時務,不當新婚夫妻的電燈泡。
“雁雁,該起床了,還貪睡?”輕快的男聲響起,伴隨而來的,是賞在她圓臀上的一記輕拍。
那記輕拍,隻讓雪雁拉起絲質被單,的柔軟嬌軀用被單包得緊緊的,更往大床裡沈去。
“少來煩我。”她嘀咕著,哎著下唇。她早就醒了,卻不想麵對他。
“你昨晚可是很歡迎我‘煩’著你啊!”
雪雁給他的回應,是一記飛枕。這教人又氣又惱的男人,總讓她不禁紅了臉。
她中計了!她完全能夠確定這一點。
幾天前她在凱恩的激將法下,竟然上演惡羊撲虎,主動剝光他的衣服,在他健碩的身軀上又吻又摸。為了表現出她的勇敢,就連身上那件晨縷,都是她自己脫掉的。
她至今仍記得,當她褪下晨縷時,凱恩眼中的光芒,熱得可以把任何東西都融化。
她笨拙地襲擊著他,而他則任由她肆虐。很快的,他不再靜止不動,那雙黝黑的大掌也爬上她的嬌軀,靈活的舌糾纏著她,甚至舔遍她全身的肌膚。他們摸索著對方的身體,帶著同樣的好奇與專注,甚至忘記,這場倍愛原本是一場勝敗之爭。
而當凱恩接掌了全局後,雪雁就隻有躺在他身下喘息的分,隻能任他擺布,發出誘人的嬌喘吟哦…
然後,這樣的熱烈歡愛,重複了一次又一次。
真不敢相信,才短短幾天,自己就徹底沈淪,竟迷戀上他的。該死的!她是堂堂飛鷹小組的成員,怎麼可以屈服於他的“婬威”之下呢?
她在心中不斷告誡自己,但思緒和視線還是不受控製,總時常停留在他身上。她也試圖去找尋,關於“絕世”的內幕資料,但是這幾天來,她的活動範圍實在有限得很。
這幾天來,他們幾乎是一直待在床上的。她實在是…唉,身不由己啊!
黑夜白天交替著,凱恩始終纏著她不放,不讓她離開視線。她很“勉強”地跟他斯混在一起,不斷自我催眠,告訴自己,這隻是讓他鬆懈,用以取得他信任的方法。
但實際上,她心中清楚,這隻是藉口。其實,她也享受著跟他在一起的時光。
這男人像嗎啡、像鴉片,既迷人又危險。而且,讓人上癮…
“在想什麼?”凱恩見她躲了起來,乾脆也跟她一起窩回被窩裡。強健的黝黑身軀,纏抱著她雪白的嬌軀。
“不關你的事。”雪雁偏過頭去,卻又被他轉了回來。
“你是我的妻子,所想的一切怎麼會不關我的事?”凱恩翻過身,把她嬌小的身子抱在裸胸上,以手指梳過她的頭發。
雖然已經習慣他的,但是一與他的肌膚接觸,她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
這幾天幾夜的瘋狂記憶,又回到腦子裡。炙熱的溫度,有力的心跳,以及他近乎貪得無厭的…
雪雁的粉臉又紅了。“你幫不上忙的。”她克製著心中的騒動,趴在他胸口。
“這可不一定。”凱恩端起她的下顎,對著她露出迷人微笑。“說說看,你有沒有非常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低下頭,他親吻著她的香肩。
“問這做什麼?你要弄來給我嗎?”肩上的酥癢,讓她不自覺地閉上眼睛。
“如果是呢?”他將她反轉過來,將嬌小的她輕壓在柔軟的床上,吻著她敏感的頸背。“我想送你一樣新婚禮物,隻要你說得出來,無論是英國女皇的皇冠,或是羅浮爆的藝術品,我都能弄來。”
“不要誇口。”她實事求是,聽不進這類天方夜譚。
“不信?要不,我們打個賭。”凱恩的唇,一路吻下她光裸平滑的背。
為了阻止他繼續吻下去,更為了避免擦槍走火的狀況,雪雁迅速地翻過身,拿起枕頭擋在身前。
“真的說到做到?”她努力想轉移他的注意力,不讓他的唇舌繼續肆虐。
“嗯哼。”凱恩一臉自信滿滿。
他那躊躇滿誌的樣子,看來著實讓人討厭。她忍不住,想滅滅他的威風。
“那,”雪雁偏頭想了想,眼中閃過狡詐的光芒。“我要‘蒙娜麗莎的微笑’。”她微笑著,等著凱恩舉白旗投降,存心讓他難看。
雖然“絕世”集團神通廣大,但開出這種條件,他大概也沒轍吧?
凱恩卻仍舊神色自若,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沒問題。”他微笑著。
“沒問題?”怕他拿贗品來打發她,她又說了一句。“我要真品喔!達文西畫的那幅。”她強調。
“當然。”他嘴角還是噙著自信的微笑。
雪雁眯起眼睛看著他,才不信他辦得到。那幅世界名畫藏在羅浮爆裡,保全設施精良,他要是真的以身試法,動用“絕世”的管道去盜畫,肯定會被逮著。到時候,說不定連“絕世”集團的底都被人掀出來。
心思在腦海裡兜了兩圈,她藏住竊笑。
“那你要賭什麼?”她可是有十成十的把握,肯定自己贏定了。
凱恩雙手抱胸,盤腿坐了起來,三秒後才對她露出賊笑。
“不然這樣好了,我要是把畫弄來了,你陪我在床上待三天,我要是沒將畫弄到手,我陪你在床上待三天。”這買賣不論怎麼算,他都不虧本。
這個色狼!
雪雁忽地臉紅,朝他那張討人厭的慘臉摔出一記枕頭。
凱恩沒閃開,被那枕頭打個正著。他歪躺在床上,撫著胸口大叫。
“你…你好狠的心,竟然謀殺親夫…”另一隻枕頭飛來,打斷他的胡說八道。
凱恩這次身形倒是挺快,一個閃身,就竄了過來,惡虎撲羊似地撲到她身上,高大的身軀壓著她,兩人之間沒有半絲縫隙。
雪雁的呼吸停滯,清楚地察覺到,他的變得巨大灼燙,抵在她柔軟的小肮上,充滿了威脅性,而他的眸光轉濃,炙熱得讓人不敢逼視。之前的所有經驗,讓她完全猜得出,他正在想什麼。
“既然我要死了,就請你成全我最後一個願望。”他徐緩地說道,連聲音都因而低沉。粗糙的掌滑上她細致的嬌軀,帶來強烈的快感。
紅唇張開,逸出輕輕的喘息。雪雁勉強壓抑湧到舌尖的誘人輕吟,呼吸卻不受控製,愈來愈急促。
“什麼願望?”她勉強問道,克製著不被他誘惑。
隻是,他的手法太高明,她實在不是他的對手。輕柔的愛撫,以及流連在肌膚上的細細啄吻,勾起太多歡愉,很快地就讓她兵敗如山倒。
“你說呢?”他沒有明說,有力的腰卻往下一沈,灼熱如烙鐵的,抵住她無遮無掩的柔嫩花瓣。
言雁羞紅了臉,偏開了頭。“下流…”她低聲罵著,聲音卻逐漸轉為嬌喘。
“你不喜歡嗎?”凱恩靠在她的耳邊低語,以的前端揩取溫潤的春潮,而後緩慢地分開她的花瓣。
雪雁緊閉上眼睛,卻能感覺到,在做著這麼親昵的動作時,他的目光始終子著她,不放過她任何表情。
花瓣被分開,灼熱巨大的頂開窄小的花徑,挺了進來,帶來熱燙與充實,讓人喘不過氣來。他身軀的一部分,深深地嵌入她的體內,被她緊緊包裹住…
“會疼嗎?”凱恩低聲問道,克製著沒有移動。
這句話,讓她的心頭暖暖的。自從他們的初次,他在穿透那層薄膜時弄疼她,他一麵輕聲道歉,舔去她粉頰上的淚水。而後每一次歡愛,他總會詢問,深怕再弄疼她。
這樣的舉止,讓她覺得,自己像是真的被他所寵所愛。
“不會。”雪雁搖搖頭,仍是緊閉著眼睛,稍微挺起纖腰,適應著他的巨大堅挺。雖然不會疼痛,但是他每次進入她時,所造成的感覺仍舊是驚心動魄的。
得到她的回答後,凱恩的喉間發出一聲低吼,腰間一沈,貫穿了她柔嫩的花徑,展開有力的律動,尋求兩人一致的歡愉極致…
窗外,仍是蟲鳴鳥叫,床上的這一對,看來短時間內是不會踏出房門了。
第三天,電視播出新聞,報導世界級的名畫從羅浮爆中不翼而飛。
雪雁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丟下口中咬到一半的可頌麵包,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一旁的仆人閃得快,手中的咖啡壺才沒被撞飛。
“那家夥人在哪裡?”她急問道。
“主人在大廳。”仆人當然知道她口中的“那家夥”是誰,恭敬地回答。
她匆匆跑下樓,打算親自質問凱恩,看看他到底做了什麼好事。那隻是她的一句戲言,難道他真的讓人去偷畫了?
才跑到大廳,雪雁整個人愣住了。
原本掛著織毯的四麵牆上,如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蒙娜麗莎的微笑”從油畫到版畫,從點畫到鉛筆素描,寫實派、印象派、現代派、野獸派,無所不包。
從古到今,各個名畫家所仿畫的“蒙娜麗莎的微笑”如今全部聚集一堂,而那幅達文西畫的本尊,就被立在大廳的正中央。
他不隻弄來達文西的那幅畫,甚至連名家模仿的畫作,也全部弄來了。而如此艱巨的工作,竟然隻花費了三天的時間。
“我的夫人,你的結婚禮物。”凱恩站在那幅畫旁,笑得慵懶迷人,上前牽住她的手。
“老天!你真的弄來了?”她無法置信,瞪著那幅畫。
“當然,你要的東西,我一定為你拿到手。”凱恩將她攬在身前,親吻她敏感的後頸,陪她觀賞那幅絕世名畫。
這幅畫雖然不美,不過可以確定,它很貴很貴。
雖然知道不應該,雪雁仍不由自主地覺得感動。她震懾於畫中女人的幸福微笑,忍不住多看了兩分鐘。隻是,當他的那雙大手又開始不規矩時,她連忙板起臉。
“我隻是隨口說說,又沒要你真的弄來。”她試著忽略,那熱燙的唇舌,在她身上所造成的效果。
她實在不明白,凱恩為什麼要如此討好她?他如此用心,仿佛在追求她似的。
這個男人總是帶著謎樣微笑,做著許多浪漫的行為,在鋪了玫瑰花瓣的大床上與她歡愛;在月光下帶她到湖上小舟野餐;甚至是她信口胡說的東西,他都神通廣大地弄來…
心中情緒愈來愈複雜,有時候,連她都無法分析,自己對他到底有什麼感覺。
“是嗎?我以為你是說真的。”他微笑著,一隻大手不知何時溜進了她上衣中,愛憮著她柔軟的蓓蕾,誘哄它們為他綻放。
“我要你把這些畫全送回去。”雪雁開始悄悄喘息,卻仍咬著唇,堅持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