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公裡?那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亞瑟狐疑地打量著童馨兒和蘭克。
“我們怎麼知道?!”童馨兒和蘭克異口同聲、聲情並茂地嚷了起來。50公裡?天哪,怪不得10多天來,連救援隊的影子都見不到。
一群男人還是不信任地打量著他們,為了加強說服力,蘭克朗聲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說我們是偷獵者,更不知道你們的身份,可是,你看看她瘦巴巴的樣子,即使一副男人婆的架勢,就憑這身材,偷偷打了獵物也提不走啊!沒有偷獵隊會蠢得要她吧?”蘭克衝童馨兒揚了揚下巴。
嘿,你要分辯就分辯好了,說我乾嗎?童馨兒雙目圓睜,不滿地瞪著蘭克,吐著冷氣,一字一頓地說“他也好不到哪兒去!你們沒看見嗎,他斷了一條退,是隻三腳貓!沒被美洲虎抓住就算運氣了,剛才,還被那條吃飽了的絞蟒嚇得半死……”
“喂,你剛才指著鱷魚叫枯木!”蘭克迅速反擊。
“你到現在還不會射箭!”
“你不會劃獨木舟!”
一群男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童馨兒和蘭克爭先恐後地互相揭短。誰也想象不到,剛才兩人之間也曾經有過和諧的氣氛。
頭目亞瑟輕輕咳嗽了一聲“二位……”
正在爭吵著的兩人對這充滿紳士風度的呼喚置若罔聞。
“二位!”亞瑟大喝一聲,童馨兒和蘭克乖乖地住了嘴,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死命地互相比賽用目光殺人的功夫。
“我想你們應該不是偷獵者……”
“我們本來就不是!”互相仇視的兩個人瞬間同仇敵愾了起來。
“呃……”亞瑟的麵孔變得僵硬了,“那需要我們送你們回瑪瑙斯好嗎?”
“要……”凶狠的聲音倏地軟了下來,兩個人一副受苦受難的委屈樣。感謝上帝,總算有個可靠的領路人出雨林了。
“哈哈……”那麵孔和善、50歲左右的男人笑著走到他們身邊,“想不到,你們兩個墜機生還者竟然這麼津神,吵了半天,不嫌累麼?我們是護林員,剛發現偷獵者的足跡,一時大意,誤會了你們了。”
“這個誤會可真夠大的。”蘭克酸溜溜地說著,有意晃了晃被銬在身後的手腕。
“哦,不好意思……”男人訕訕地笑著,解開了蘭克的手銬,“我叫大衛,你們叫什麼?”
“蘭克。”
“童馨兒。”
“在林莽裡流浪著10多天,夠累的,到我們營地裡休息休息好了。”大衛摟著蘭克的肩膀,笑的接著說,“小夥子,彆黑著一張臉!還有你,小姑娘,彆噘著嘴巴,來吧!”
☆☆☆
夜幕降臨,蘭克和童馨兒舒舒服服地坐在護林員的營地裡,大衛幫他們在河邊用葡萄牙文和印第安通用語留了言,讓黑洛知道,他們已經安全地跟著護林員走了。
於是,蘭克和童馨兒喝著剛煮好的爇咖啡,和6名護林員輕鬆地攀談了起來。
護林員們聽著蘭克和童馨兒的“冒險”,不時發出善意的笑聲。
“時間不早了,我們要趕好長一段路才能到瑪瑙斯,早點睡吧。”隊長亞瑟往火堆裡添了些木柴,示意應該中止談話了。
好脾氣的大衛笑嗬嗬地說“比爾,今晚你用備用帳篷,把你的帳篷讓給他們吧。”
“好啊。”圓圓胖胖的比爾馬上就答應了。
“慢著……”童馨兒猛地抬起頭來,“我和他睡嗎?”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還不願意和你睡呢!”蘭克冷冰冰地說。他和童馨兒4小時前的“積怨”未清,兩個人心中都有氣。
“怕什麼?反正你們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睡一個帳篷裡肯定不會出事的!”大衛滑稽地聳了聳肩。
出事?童馨兒尷尬地瞅著已經50歲的大衛,這大伯說話也太豪放了些。
亞瑟在聽到“出事”二字後,身體僵硬的蘭克的肩頭拍了拍,“彆忸怩了,你們就算想一人睡一個帳篷都不行了,我們隻有一個備用帳篷。要不,你大方一點,和我們其中一個擠單人帳篷好了。”
蘭克打量著護林員們狀若金剛似的身材,暗自吐舌頭。
這樣的身材,就算自個兒睡單人帳篷都覺得擠,還要擠下他,那後果可想而知。眼下隻有他和童馨兒兩人的身材加在一起,有可能睡個單人帳篷而已。
“喂,我們玩石頭、剪子、布,誰輸了誰睡外麵。”蘭克小聲嘀咕。
“什麼?!”童馨兒大叫一聲,“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這些場合,男人應該自動請纓,把帳篷讓給淑女睡的!”
“你是男人婆,又不是淑女……”
“好了好了!”亞瑟不耐煩了,“你們兩個就彆小家子氣了,這密林裡,哪來的那麼多講究?能睡帳篷就不錯了!今天晚上會下雨,想淋雨的話就睡外麵!不然的話,就乖乖地到裡麵去躺好!我警告你們,深更半夜的時候,不許吵架!不然的話,明天自己回瑪瑙斯!”
蘭克和童馨兒一個吐舌頭,一個做鬼臉。隊長不愧是隊長,一席話說得威風八麵、義正詞嚴,絲毫不容反駁。兩人互視一眼,乖乖擠進了帳篷裡。
“看不出你瘦巴巴的,占地麵積可不小,睡過一點!”
“你想當地主嗎?沒門!再不過去一點,小心我在你的退上踢一腳!”
“閉嘴!”六聲怒吼,帳篷裡終於安靜了下來。
☆☆☆
蘭克怎麼也睡不著。他緊繃了好久的神經總算是鬆弛下來了,按理說,他應該會覺得很累,事實上,他確實很累。
可他就是睡不著。
身旁,童馨兒和他在擁擠的帳篷裡躺著,一動也不動。
那個沒心沒肺的女孩吵夠了架,睡著了嗎?蘭克暗自思忖。近來,他變得婆婆媽媽的了,居然挺享受跟童馨兒吵架的過程。
真想看看她酣睡的臉蛋。
這個想法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蘭克蠢蠢欲動。
童馨兒依舊沒有半點聲音。
她一定是睡著了。蘭克肯定地點了點頭。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轉過了身——
四目相對。
真是神了,就在蘭克轉身的同時,童馨兒也一起轉了個身。本來是背對背的兩人忽然打了個照麵!
兩人大窘。不約而同地錯開了目光。
原來她沒睡著。蘭克在心中自言自語。
原來他沒睡著。童馨兒在心中自言自語,
兩人的臉蛋都染上了淡淡的紅暈,吵架時層出不窮的詞彙量瞬間消失無蹤。他們尷尬地想避開對方的視線,卻又希望對方能一直注視著自己。
良久,臉色緋紅的童馨兒眨巴眨巴眼睛,翻身轉了過去,用脊背對著蘭克。
像施了魔咒一般,蘭克禁不住又把自己的身體向童馨兒靠近了一些。此刻,他深切地感受到,童馨兒是如此地嬌小,照他們現在的姿勢,蘭克可以毫不費勁地童馨兒紮紮實實地攬進懷抱裡。
驀地,童馨兒男友親昵地攬著她的畫麵在他眼前閃過。
蘭克感到有人在自己的心房放了一把火。
他靠得更貼近了些,在童馨兒耳邊吹氣,“馨兒,我們說說話好嗎?”
童馨兒全身一震。幾時聽過蘭克如此溫柔的聲音?她咽了口唾沫,低聲說“大家都睡著了。”
“有什麼要緊的?我們小聲說不就得了?”蘭克的嘴唇輕輕動著,不經意間,碰觸到了童馨兒的耳垂。
“嗯……”童馨兒隻覺得顫栗感從耳垂向全身蔓延。
“好嘛,就說一會兒……”蘭克繼續在她耳邊軟綿綿地說著話。
“好……吧。”童馨兒的說聽起來像夢囈。
“馨兒,給我說說,你男朋友長什麼樣,好嗎?”蘭克悄聲問。
“挺帥的。咦,你為什麼要知道?關你什麼事?”童馨兒詫異地稍稍回過頭。
“唉呀,我就是像知道嘛,給我描述描述。”蘭克有點急了。
童馨兒的眼珠子轉了兩轉,“奇怪了,為什麼我總是得跟你講我男朋友,你就不能給我講講你女朋友嗎?”
“呃……”蘭克的臉色陰晴不定。方才難得一見的溫柔模樣不見了,他粗魯的說,“我不告訴你!”說完,靈巧地把身體轉了過去。
“嘿!”童馨兒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的背脊,“你這人怎麼這麼古怪啊!”她氣哼哼地躺下,合上了眼睛。
☆☆☆
天還沒亮,童馨兒就醒了。肚子有點疼,該不會是昨夜咖啡喝多了吧?她苦惱地爬了起來。身邊,蘭克半張著嘴巴,睡得不亦樂乎。
“哼……”鼻子子皺了皺,做了個鬼臉,童馨兒躡手躡腳地爬出了帳篷。
營地裡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看來,護林員們還在睡,她可要注意彆吵到人家了。童馨兒放輕了腳步,像跳芭蕾舞似的,向密林深處走去。
咦,奇怪了……她陡然停住了腳步。隱隱約約地,她想起來,昨天晚上,她還沒入睡的時候,很明顯地聽到了六名護林員此起彼伏的打鼾聲,如果不是太累了,緊繃的津神又鬆懈了下來,她壓根就難以入睡!怎麼突然會這麼安靜?安靜得如同渺無人煙似的?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童馨兒又折了回去,輕輕揭開其中的一個帳篷——沒有人。
一連揭開了六個帳篷,都沒有人。
難道夜裡有美洲虎拜訪?童馨兒傻眼了。
我在想什麼呀!她用力地甩了甩腦袋,我一定是緊張過分了,人家是護林員,有什麼好擔心的?就算真的有美洲虎來,也不會出什麼問題;而且,他們的行囊還在這裡,應該不會把我和蘭克遺棄在這兒才是。人家乾人家的事兒,我躁什麼心哪。
整理了思緒,童馨兒繼續向雨林深處走去,解決自己的生理需要。
耳際響起了很輕微的腳步聲。如果是在10多天前,童馨兒才不會留意呢,不過,雨林逃生的經曆讓她的感官變得分外敏銳了起來,她本能地把自己嬌小的身子藏在一顆大樹的陰影中,警惕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她看到了一杆獵槍和一雙托著獵槍的手。
心裡猛地一緊,童馨兒順著獵槍的方向,隱約看到了一隻明顯未成年的美洲虎。那緞子似的皮毛在朦朧的清晨看來,美麗得像一首抒情詩。
要殺了它嗎?童馨兒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阻止自己因為恐懼而叫出聲來。她不是什麼野生動物保護組織的成員,不過,要取這小虎的性命,實在是太殘酷了……
電光火石間,她視線中的獵槍動了,那雙手由於後坐力,向後甩了一下。出乎意料,童馨兒沒聽到獵槍發射應有的巨響,隻是一個很壓抑的奇怪聲音,她弄不清楚是什麼。
可憐的小美洲虎……她著急地搜尋著小虎的影子。隻見小美洲虎擺了擺尾巴,不失優雅地跑開了——它沒中槍。
“嘖,居然讓它跑了。”一個帶著遺憾的不耐煩的聲音響了起來。童馨兒渾身打了個激靈這是護林隊隊長亞瑟的聲音!他為什麼要打美洲虎?他是護林員咧,他的職責不是應該保護野生動物嗎?
“看它那身皮毛多漂亮啊,要是到了市場上,鐵定會有個好價錢……”一個護林員說道。
“我們得趕快動手才行。”另一個人說。
“是啊,真可惜,我們隻能等到下一次了。一定要捉到它!”這次是好脾氣的大衛的聲音。
“走吧,我們回營地去,那對活寶應該還在熟睡吧。”
亞瑟不放心地問。
“放心吧,出來前,我看過他們了,睡得像天使一樣。”比爾嘿嘿地笑了。這憨厚的笑聲在童馨兒聽來,簡直像是惡魔的聲音。
“幸虧用的是麻醉槍,不然的話,吵醒了他們,又要麻煩上好一陣子了。”大衛的聲音離童馨兒似乎近了許多。
不行,要快點逃!童馨兒踮起腳跟,用最敏捷的動作,向營地跑去。(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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