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千弟子不禁一愣,以往最聽信小姐命令的芫兒師姐,怎地會公然反對小姐?
李若虛淡淡道:「芫兒,此事我心意已決,就這樣罷。」
王芫兒仍不死心,搖頭道:「小姐,請您相信芫兒一次,好不好?芫兒絕不會害您的。」她苦苦央求,神情懇切,就差沒有跪倒在地而已。
李若虛道:「芫兒,莫要胡鬨。」
王芫兒又怒又悲,淚水打轉在眼眶,竟是抽抽噎噎起來,道:「不,不!小姐,胡鬨……胡鬨的是……是您呀!這事怎地能隨便開玩笑,說廢就廢?」
眾弟子聞她所言,麵麵相覷,不少人動容失色,覺得芫兒師姐所言不錯,人家是堂堂王族子弟,豈能說回絕便回絕?
李若虛依舊平平淡淡,信步下樓,輕輕靠在王芫兒耳畔,喃喃道:「芫兒,妳自我懂事以來,就是我的好朋友,好師妹,我說甚麼也無法對妳棄之不顧。我知道妳愛上趙公子,那是妳的權利,我作為閣中師姐,自然全力支持,不過凡事都要適可而止,量力而為,莫要過分了。」
王芫兒和李若虛相處甚久,當是聽出對方話聲勘勘嚴厲,隱隱散發一種不容再犯的魄力,臉上慘然一片,微微抽著冷氣,不敢再言。
李若虛向著孫翠兒示意點頭,朗聲接著道:「昨晚金玉樓的事,都少俠、袁少俠已儘數和我道明。你們用不著擔憂,此事不分誰對誰錯,你們身為閣中弟子,自然一心向著閣中,是為一個「理」字;那二位並非閣中子弟,自始至終是從我著想,是為一個「義」字。雙方同樣怪罪不得,不過那二位是我重要的賓客,你們作為閣中弟子,這一次絕不能再失了禮節,或小覷了人家。」
此言一出,眾絕千弟子自然曉得李若虛所指為何,畢竟昨晚才和那二位「賓客」大打出手,各各臉上有懼,低頭稱是。與此同時,吃了這次大虧的絕千弟子,不由在心中大罵那二人是貨真價實的「瘟神」,懷恨於心。
李若虛眸光一掃,發現不見瀛海島二人蹤影,心念電轉,隻道二人是出門溜搭,晚些時候便會回來,心下略安,吩咐完賭坊大小瑣事,命孫翠兒指揮弟子,重新開門營業,便上樓處理閣中公文去了。
袁昊、都爭先二人果如李若虛所料,他們見絕千閣閉上賭坊大門,倒也猜到李若虛想做些甚麼,心想既已毀了趙元佑好事,短時間應當不會再出甚麼大事,作為外人,也就不便介入,索性上街閒逛幾圈,待得夜深,才偷偷溜回賭坊。
二人剛進賭坊,就讓賭客見著。
有位麵容黃臒的老頭兒,摸著所剩無幾的稀疏白發,笑道:「這不是都少嗎?今日也來碰碰手氣,賭個幾把?」
另有老漢道:「黃老頭,你彆胡說,人家都少賭術精明,和咱們相比,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怎地相比?而且都少要是出手,李小姐不又要親自擔當莊家,李小姐跟都少一比,自又是另一番雲泥之彆,上一回都少輸得悽慘,難不成你都忘啦?」
那黃老頭沉下臉,低聲罵道:「這說得也是,那都少還是彆來為妙。」說著,身旁幾名賭客齊聲朗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