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孕婦性子極不服輸,當下強哼一聲,扶著大肚,向袁、都二人看來一眼,見他們動都不動,似覺大失所望,又哼一聲,起身就要走回灶房。
那二名青袍弟子見孕婦態度如斯,其中一青袍弟子嘿嘿又笑,身上氣勢偷偷外洩,比起方才加重幾分力,又立刻減去幾分力,乍看之下,毫無改變,是以這麼一來,做得隱晦至極,就算是尋常武者,一時間也難以察覺異樣。
隻見那孕婦剛踏出第二步,本還毫無所感,直到第三步落下,四肢百骸忽覺異樣感襲來,隻感一陣胸悶難受,她是尋常老百姓,並非江湖武者,沒有道氣自行抵禦,如何能承受得住武者的氣勢外放?但見她臉色不禁又白,兩條腿軟軟發顫,踉蹌幾步,眼看要倒。
袁昊、都爭先吃了一驚,欲要急忙去救,卻是小二先一個箭步上前,輕輕攬住孕婦,陪笑一句:「諸位客官,莫要介懷,自從內人懷上身孕,經常貧血,哈哈,哈哈……」話說完,便扶著孕婦走入灶房。
那二名青袍弟子聞得此言,彼此互看一眼,訕笑出聲,又擊桌又拍腿。
眼見那二名青袍弟子行此惡行,以他人痛苦為樂,非但不以為意,還訕笑出聲,態度更為狂妄,袁昊眉頭緊蹙,他雖隻瞧著滿桌齋食,並未仔細識得二人麵目,卻覺那二人定不是甚麼好人麵目。
都爭先桌下右腳輕輕碰了袁昊,微微搖頭示意,其言下之意,甚是好懂。袁昊了然他意,明白他倆如今不要惹麻煩上身為妙,因此就算氣在心頭,也忍著不出口叫板。
他心中尋思:「李正誌口中的古撫仙追兵,雖不知是真有追兵,還是為了訛詐他們離開撫仙的幌子,無論如何,咱們已無任何後手,還是多加小心才是。」
隻聽其中一名青袍弟子笑道:「妙哉,妙哉!元師兄,你這氣勢外放的功夫,可說是愈發得心應手啦。」
那被稱為元師兄的青袍弟子,大笑拱手,道:「不敢當,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這點伎倆,多練個幾回,自然熟能生巧,手到擒來。你說是不是,周師弟?」
周師弟道:「師兄所言甚是,這天底下間,論內功心法之強,誰能匹敵武學大宗的少林?但若是論收放自如,果然屬咱們峨嵋派為之最。」
袁昊聽到這裡,心頭一震,輕輕吸了口氣,手微微抖動,竹筷差點兒就要落地,他心忖道:「他、他們二人竟然是峨嵋派弟子?那位圓如師太的弟子,這……這……不可能!怎麼可能?」對於圓如師太當日的救命之恩,他始終銘記在心,恩德猶在,哪怕武律當前,彼此勢必為敵,敬佩之感依然不減半分。他本想這世上再難找到如此善心的活菩薩,但眼前這二人,竟是那位師太的門下子弟?
元師兄搖搖頭,道:「不對,不對,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周師弟。我曾聽掌門說過,這天底下最為神妙的心法,並不在中原任何一處。」
周師弟驚道:「這、這是甚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