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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 / 2)

她不會這麼倒楣吧!聽說一個運勢欠侍的“衰尾道人”倘若再遇上魔魅之流的兄弟,就表示他的氣數已儘,隨時可能向花花世界道byebye,她有可能倒楣到此等地步嗎?

叮咚、叮咚的音源讓她的神智從昏蒙中漸漸蘇醒…

“雨!”她恍然悟出聲音的由來,“下雨了。”

十一月的山區理所當然會下起傍晚的飄零雨,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隻是…

好冷喔!打盹了幾分鐘反而更增加她對暖空氣的渴望,她幾乎被凍成冰棒了。萬惡的類人猿居然狠心地隻留一盞五十燭光的燈泡給她。

管他的,一旦被她找到了溫度控製開關,馬上調到室溫三十度,烘死他的庫存茶葉。

“調節天關在哪裡?”她摸索到角落,猛不期然鼻尖沾上兩顆涼颼颼的水滴。

咦,雨滴是從哪裡漏進來的?

“啊,有活門!”他看見了,距離頭頂兩公尺高的天花板角落挖出一扇兩尺見方的活板門。可能是工人忘記扣上了,所以天雨彙流成潺潺的小瀑布,垂下鐵皮屋頂。

“哈哈,可以逃出生天了。”她跳起來手舞足蹈。類人猿,姑娘我言出必踐,既然承諾會逃給你看,保證示範一次!

她仍然穿著昨天的牛他褲,摸摸後口袋,裡頭塞著六百多元現鈔,應該夠用一陣子。逗留在虎穴的生涯不若她早先預想的那般容易,她還是先溜為妙,到了市區再做打算。

倚月先擬定好“跑路”計劃…山路上每逢單數整點停靠一班公路局的巴士,她必須在他們發現之前逃到公車站牌,搭上七點的那班客運。還有三十分鐘,應該夠用。

哼,齊霖,本小姐會傻到白白讓你關到老、關到死,那才有鬼!

她逃走了!

齊霖呆立在倉庫正中央,不敢相信區區幾個小時,她居然可以逃得不見人影!

不,以活門下流泄進來的水痕判斷,她“逃獄”應該發生在約莫一個小時前。

他無聲地詛咒著。該死的女娃兒對這一帶山區人生地不熟,況且此際正值冬雨的黑夜,假如她一個疏忽,滑落濕漉漉的山坡,即使沒死也去掉半條命。

“媽!媽!”他扯直嗓門吼叫,“她失蹤了。”

“什麼?”齊母震驚的身影隨即出現在倉庫門口。

“我出去找她,你留在家裡等消息!”齊霖奔向車庫,飛快地跳上吉普車。

他就不信在這種一條路通到底的山區,她能躲到哪裡去!

倚月最有可能循著公路走下山,沿途試著招攬過路的便車載她一小程。

雨越下越大,若他記得沒錯,倚月身上好像隻穿著一件長袖t恤,她禁受得起山上的夜寒嗎?

吉普車奔馳在黑夜裡,柏油路畔的涼亭忽然吸引住他的眼角餘光。那是…候車亭?

他緩下車速,仔細考量倚月已經搭上客運的可能性。以她離開的時間來判斷,應該趕得上七點的客運班車。

決定了,追上去看看,老舊的山路公車決計賽不過他的高性能吉普車。

齊霖加重踩踏油門的力道,越野吉普車轟地馳向遠方的。疾駛了二十分鐘,蜿蜒如蛟蛇的山路上已經隱隱瞟見兩朵亮紅色的車輛尾燈。

他加速趕車到台汽客運的前方,打方向燈示意司機停下來。

“奇怪,這個人要乾什麼?”司機吐掉一口檳榔汁,慢慢將龐大的車身停在路邊。“喂,先生,你很鴨霸喔!這裡沒有公共車站啦!你應該到下站去等車。”

齊霖跳出越野吉普車,三兩步奔上公車車廂。放眼望去,約莫隻有十來個乘客,個個張大了眼睛等待“公路急先鋒”的臨檢。

蜷窩在最後一排拚命打冷顫的倚月忽地凝住全身的動作。

有騒動!是哪個活得不耐煩的家夥乾擾了她的逃亡行動?她探頭瞧向車窗外。咦,那輛吉普車好眼熟…

“失禮,運將,我找人,馬上就好,不會擔誤太久。”要命的低沉嗓音操著簡短的語句問候,聽進她耳裡仿佛牛頭馬麵的催魂符。

類人猿!他跟上來做什麼?

該死,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捉回去。

“你很厲害哦!找人找到公車上,是不是你的牽手吵架吵輸了,所以偷偷溜出來?”司機顯然對意外降臨的好戲抱持高度的興致。

倚月極力把自己纖小的嬌軀縮藏在椅子之間的縫隙,心裡偷偷回答運將的疑問…隻有倒了八輩子楣的女人才會榮任那隻類人猿的牽手。

“哈啾!”一聲小小的噴嚏暴露了她的行蹤。

她開始祈禱,老天保佑他沒聽到、老天保佑他沒聽到、老天保佑他沒聽到…

“蘇倚月!”

祈禱失效!沉重的腳步聲襲向她的藏身地點,下一秒鐘鐵鉗似的大手仿效老鷹捉小雞的勢子把她揪到半空中。

死了!

“放…放開…哈啾!”她老實不客氣地噴了他滿頭滿臉。

“你還有膽子幫我洗臉!跟我回去!”盈盈而握的腰肢在肋下一挾,怒火高漲的“追夫”邁向車門。

“不要,我乾嘛要跟你回去?”她的手使勁勾住椅背的扶手,“救命呀!綁架呀!大家快去報警…哈啾!”

“閉嘴。”他反手後住她的嗓音出處。“哎呀!”

臭丫頭竟敢咬他!

“先生,阿你們是…”一個肥墩墩的中年女人遲疑地插嘴。

倚月宛如在迷霧中發現了燈塔。“伯母,救命呀!哈啾…我根本不認識這個男人,他綁架我。”

“胡說!”他連忙向眾人澄清自己的名譽。“我並沒有綁架她,這個女嗬我的…我的…”

他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兩人有什麼直接關係。

“你們看!”倚月馬上逮住他的小辮子。“他連自己和我是什麼關係都說不出來,居然好意思辯稱他沒有綁架我。他是綁匪,真的!”

“閉嘴!”他慷慨大方地賞她俏臀一記“降龍十八掌。”

“先生,你們鬨完了沒,我還要開公車哩!”司機站出來充當和事佬。“不然這樣啦!你們在車上慢慢談,我繼續把車子開下山。”

“不行。”他斷然回絕。“這個女孩子是我的員工,她半夜從工場逃出來,我必須帶她回去,查查她有沒有偷拿我的貴重物品。”

他學壞了,要捏造故事大家一起來,他不見得會掰輸她。

“哦…”所有旁觀者發出原來如此的呼聲。

“胡說,他說謊,你們不要被他騙了。”倚月急了。“我身上隻剩下五百多塊,根本沒有偷他…唔…”

熊掌不由分說地捂住她的櫻唇。

“對不起,占用大家的時間。”他禮貌的鞠躬,這才挾著背主私逃的小女仆退下舞台。

好戲大致告一段落,車上的乘客各自還有事情等著處理,沒工夫看完整出餘興節?俊9掂嚕嗟囊嬪絛幌蛭粗穆猛荊嬲魴粥性擁南仿牖賢回5木淶恪?

“彆…放開我!喲,等等我呀!”她掙脫齊霖的控製,追在尾燈隻剩兩點暗紅的公車後頭又叫又跳。“我已經付過車資了,等我呀!”

他,她明天就去台汽投訴。

“走!”牢頭的冷言冷語寒過山風一百倍。

“走到哪裡去?哈啾…”倚月拭掉滴垂下來的鼻涕。“反正我當初冒冒失失地跟著上你家,原本就不受到歡迎,現在收拾包袱滾回台北,不是正合你和‘奶媽’的意,你憑什麼抓我回去?”她揚高桀傲不馴的下巴。

以道理而論,似乎她比較站得住腳。

“你以為齊家算什麼地方?由得你說來便來,要走便走嗎?”不得已,齊霖隻好端出強勢的君主架子。

山風吹來,她忍不住打個寒顫。“不然你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齊霖點出一根食指教訓她。“現在的年輕人遇到問題便隻曉得逃家,才會一天到晚有人誤入岐途。”

“什麼叫逃‘家’?南投又不是我的家,我的家鄉沒有茶葉樹。事實上,我正準備‘逃回家’哩!”她即刻提出一針見血的反駁。

“你在台北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難道還想回去投靠那些一表三千裡的遠親?”

“我…”她被問住了。

“算了吧!倘若人家真的有心收容你,又怎會放任你淪落在違章建築裡討生活。”他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美夢。

“我…我可以去…我…”她表情漸漸茫然起來。

“那間鐵皮小屋,這會兒隻怕已被成平地了,你還能回到哪裡去?”

兩人陷入沉默。

是呀!她家在哪裡?天下之大,竟然沒一處她蘇倚月落腳的住所!

兩道透明的清泉悄悄滑下蒼白如雪的玉頰,而她自己卻渾然未覺。

自她長記性開始,生離死彆的情景便不斷在她生命中上演。先是母邞漪g去,而且父親經年累月的離家奔波,即使僥幸在家看見他,父女倆也往往生疏得不知該說些什麼。然後父親去世不到三年,相依為命的王嫂也撒手人寰。

同樣是雙十年華的芳齡,當其他女孩子為了漂亮衣服和“男朋友不理我”而煩心的時候,她卻必須為生活的現實而打拚。

她為何該獨自做這麼多?她也有權利享受青春歲月呀!

她的父母呢?朋友呢?親戚呢?

事到臨頭,竟然隻有父親的宿敵願意收容她。

“我可以打工賺錢,想法子…想法子養活自己…”哀傷染紅了眼眶,與黑夜的霜霧融合成一體。

“倚月…”齊霖忽然懊悔不已。她隻是一個小女孩,而他卻不斷以殘酷的現實來擊潰她,這算什麼跟什麼?“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覺得有必要讓你明白自己目前的境況…”

“哇…”她猛地號哭出來。

“倚月…”齊霖被她哭慌了手腳。“彆這樣,你不要哭嘛!”

自從父親去世之後,三年以來,她第一次放任自己的感傷流泄。所有的堅強防衛、以憤怒作為掩飾的盔甲,儘數拆卸下來,將她隱藏良好的痛楚裸地暴露在荒野間。

“媽…爸…王嫂…你們在哪裡?”她放聲哭叫著。

“噓!”他輕輕地踏前一步,將發顫的嬌小身軀擁進懷裡。

“我…我一張開眼睛,他們就不見了…每個人都不見了,哇…”放縱的淚水濕了他的前襟,也軟了他的心房。

他親吻著她的頭頂,柔細的發絲搔鬨他的鼻端,仿佛剛出生的雛鳥軟毛。

“不會的…不會再有人平白消失的。”

“你騙我,你騙我…”

悲愴的哭聲在夜風中回響著清徹的音符,他無助地試圖阻止她的淚意,每一聲勸慰卻引出更加豐沛的泄洪量。

頭痛呀!齊霖隻好倚著吉普車身,任她暢情哭喊。

而一份不知名的和煦情愫,在難以察覺的步調中,取代了寒風的蕭涼…

今年的冬天,應該會比較溫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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