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從另一條路來?”佑堂問餘子俊。
餘子俊點點頭,說“但和那牽馬的人也不是從一個方向來。”
“好,你二人都看得很仔細。”佑堂誇獎一句。又問餘子俊,“守門軍校有未查驗那獵戶的腰牌?”
“未見查驗。”餘子俊說。
佑堂想想,自語道“果然是我錯。”謝遷、餘子俊要開口說話,被他攔住,“新到一起人,你二人不要出聲,等我看看他等的情形,聽聽他等說些什麼,免得遲些又要憑空判定。”
在他們緊一句慢一句地閒談時,那邊已經爭執起來。
一名客人背著弓箭,一步一晃地向館驛裡走時,被守門的軍校攔住。
軍校的話音很低,佑堂這邊聽不太真,但意思是明確的,他要客人取下弓箭,交館驛保管。
客人態度粗暴,話音高亢,顯然是在反駁。
他說的不是漢人語言,佑堂聽不懂。
他回過頭去,用眼神詢問身後餘子俊。
餘子俊翻譯那客人的話他說,大元大可汗的使者,弓箭從不離身。
佑堂冷笑了一聲。謝遷想說幾句刁鑽難聽的話,以泄其憤,或者以泄佑堂之憤。
佑堂指指館驛的方向,示意他不要開口。
那邊軍校也提高嗓門,說“奉大明巡撫都禦史鈞令,凡韃靼使者及隨從人等至此,一律下馬繳弓,以示平和。”
客人大吼。餘子俊翻譯他問,若不繳弓呢?
軍校回答“絕不放入!”
客人大吼。餘子俊翻譯他問,若我定要進呢?
軍校回答“先殺我,然後可入。”
佑堂擊掌而讚“義正詞嚴,答得好!”問身後二人,“你二人若守在那裡,恐怕沒有他那份鎮定吧?”
餘子俊嘴一撇,道“我的一張嘴未必輸與他。”
謝遷說“但不知先禮後兵,他有無必勝的把握。”言外之意,若動起手來,自己是有把握打贏的。
佑堂不理會他們,站起身,拔腿就走。
謝遷搶在前麵,道“少爺,我去。”
餘子俊也不示弱,道“大人,我去。”
“你去作甚?”佑堂問謝遷。
“助拳。”謝遷說。
“你去作甚?”佑堂問餘子俊。
“助嘴。”餘子俊說。
“大可不必。”佑堂說。
“那少爺要去哪裡?”謝遷問。
“是啊,”餘子俊也在問,“大人起個大早趕來,在這裡一坐兩個時辰,總不能拍拍屁股就走吧?”
“我自有去處,”佑堂道,“這裡的場麵,那個軍校把握得住。我們不如去尋他的上司,為他討個進身之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