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鈴緣!
金軒從池塘邊離開之際,還不禁停住腳步望了望前方的黑院子,那是如葉的院子,也隻是望望而已,自己卻不能再踏入一步。
上次夜裡去如葉的院子,也不知道是哪個丫鬟跑到母親那裡爛嚼舌根,導致母親派了值得信任的大丫鬟在門外看守。想來,自己也是給如葉惹了麻煩。
金軒默默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今晚正當輪崗的,是小芷。小芷可是這府內最看不慣柳如葉的大丫鬟,自己身份高,來到這府內的年頭長,自然也是其他丫鬟不敢惹,並還要為命聽從的。
小芷手捧著燈籠,賊眼觀察兩旁沒人後,便扭頭跟一旁看守的丫鬟交代道,
“今晚就我一人看守就行,你回去吧!”
“這……”
那丫鬟麵露難色,似是怕夫人明早要是知道自己玩忽職守,恐怪罪下來,不敢輕易挪動回房。
“怎麼,聽不見耳朵聾了,我叫你回去你就回去,出什麼事我擔著!”
見那丫鬟不動地方,小芷也是急了,伸出手來要去打那小丫鬟。小丫鬟也是膽子小,連忙提著燈籠跑走了。
附近沒了人,小芷提著燈籠輕聲走進院子裡,轉身關上了院門,卻也是沒注意到,她身後的樹叢旁,有個身影一直在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小芷輕腳走近柳如葉歇息的房屋外,把耳朵試探性的貼在窗紙邊,隱約能聽得見細微的打鼾聲,待確認她柳如葉睡熟了之後,便把燈籠放在門外的土地上,自己推門而入。
來到屋子內,小芷走到柳如葉床旁,伸出手掌在她緊閉的眼眸前揮了揮,發現也沒反應。便利落地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略微發黃的小紙包,轉而輕聲掀開桌上水壺的蓋子,拆開紙包,把裡麵的細粉全部快速地到了進去,手法很熟練,沒有一磕一絆,連汗竟都沒有冒。
一切做好之後,小芷靜悄悄的從房裡退了出來。背身關門之際,卻感覺身後像是有什麼氣息,像是有人站在自己身後,
院子周邊靜悄悄的,陰氣越發濃烈甚至是死寂,不時吹過的微風煽動著柳枝發出婆娑碰撞聲,小芷眼睛開始打轉,握著門把手的手也開始不禁哆嗦起來,牙床也開始打著顫。
“你在乾什麼?!”
背後突然一聲冷不丁地說話聲,嚇得小芷立刻大喊了出來,卻也被當場用抹布堵住了嘴巴。
房中熟睡的柳如葉,也被這驚魂的叫喊聲,心一震給驚醒了,也是聽到了有人的說話聲,便輕聲提起鞋,來到了門邊。
細想起來聽方才的說話聲,小芷又感覺很耳熟,便哆嗦的轉過身來看,竟是茵蘿!?
茵蘿環抱著手臂,一臉不屑的看著小芷,
“你可真是位高權重啊,竟想在這偏院神不知鬼不覺的害死一個人,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你家公子不是死也要這柳如葉嗎,如今卻要殺了她?”
茵蘿真是沒想到,這金軒竟會是這麼狠心的角色,幸虧小姐自己讓多留意柳如葉的動靜,要不然這麼個驚天大秘密不就錯過了。要真如小芷所做的行為一樣,那這金軒豈不是人麵獸心,小姐的終生可就毀於一旦了。
小芷一個白眼遞給了茵蘿,示意讓她趕緊取走口中堵嘴的抹布。茵蘿隨即取走抹布,扔到一邊。
“你以為我家公子真的對她始終不渝?怕是在這榮華富貴裡待的久了些想圖個新鮮,才一時糊塗娶她入府,如今看都不想看她一眼,還留著她乾嘛?”
“我家公子心裡慈悲,下不去狠心趕她走,我是他貼身大丫鬟,我替公子除去心患,又有何不可!”
圖一時新鮮?
柳如葉瞪大了眸子,眼底泛出了紅暈,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可小芷是除了他金軒父母之外,最了解他金軒想法的人,要是沒有他的同意,做下人的,怎麼敢這麼做?
“哼,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你家公子是什麼人?怎麼著這也算是一個無辜的生命,你們怎麼能這麼狠心?”
茵蘿說罷便要衝進房間內,倒掉那壺水,可小芷卻要攔住她,二人扭打成一團,眼看就要翻落在地上,
木門卻被猛然間拽開了,與此同時從房內扔出了那個水壺,水灑在地上,立刻就起了沫子。柳如葉走到小芷麵前,一把揪起小芷的衣襟,丟到了一旁,這時的柳如葉,眼神像是要把小芷生吞活剝,就連她自己,都不知自己能發這麼大的脾氣。
“我雖是個鄉野丫頭,但也不是個低賤的,可任由你們擺布,我信任你家公子,才在那蓬茸鎮苟活著,看到你家公子覺得像是見到了光,如今看來,我也是真夠可笑,這深宅府內,怕是煉獄。”
“把你家公子找來,我要親自跟他對質,問問他自己的良心,到底如何?”
一通怒火之後,見小芷不動也不搭理自己,柳如葉便更是怒火中燒,抬起粗布裙擺,二話不說伸出腳踹在了小芷的肚子上,踹得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小芷又一個踉蹌。
“快去!你不去的話,我自己去!”
“你等著!”
眼看柳如葉要奔向院外,小芷便撇嘴捂著肚子趕緊爬起,神色慌亂的跑出了院外。
茵蘿見此事不妙,小芷這番跑出去定不是去找金軒,像是去找夫人何蘭青,那可更使不得,那何蘭青來了,柳如葉更是活不過明早。
“姑娘先在這等著,我去找我們家小姐!”
茵蘿提起裙擺,速向林藪的院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