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鈴緣!
待入深夜,子時一過。茵蘿手提著燈籠按照小姐吩咐偷偷溜向府中後門查看,果真一個守衛都沒有,就連周邊的一草一木都變得極為安靜,四周唯一發出聲音的就是蟲吟。
“這回小姐可以安心了。”
茵蘿默念到,蹦跳地轉身回去。見茵蘿身影漸遠,躲在房柱後麵的老媽子不懷好意地走了出來,立刻直奔回去告訴何蘭青消息。
“非常好,那明天,咱們就給她們來個甕中捉鱉!”
何蘭青在微弱的燭光下詭笑著,昏暗的燭光把何蘭青那張臉映襯的更加醜陋不堪,那老媽子也在一旁附和,佯裝開心替何蘭青捶著肩。
月亮已在星空中偏了角度,清冷的月色鋪滿了大地,也同樣照亮了林藪的臉龐,她站在那片新種下不久的蘆葦池旁,看著已經開了片花的白蘆花,自言自語,
“好不容易等到蘆花紛飛,卻又見不到了。”
看著小姐落寞的身影,茵蘿提著一件絨毛披肩從她身後默默走過來,抬手把披肩搭在了林藪肩側,順手又拿起一個刻著些許花案的小手爐遞在林藪交叉攢起的手中,
感受到手爐的溫暖,林藪才有些許緩神動容。
“小姐,已入深秋,天氣也涼,早些回屋歇息吧。”
“怎麼樣,後門是否還有守衛?”
“沒有,連隻老鼠都不得見,你就放心吧。”
看茵蘿自信的描述,林藪才算是放下些心來。按照茵蘿的心意,轉身回了房。
金軒緊閉房門,身側擺了一壺酒,手裡攥著酒杯,他坐在木板地上,回想著自己與如葉之前的點點滴滴,似乎真的是沒什麼感情基礎,但一想到柳如葉要走,心中便有千百種不舍。他不甘願地猛喝一口酒,不願去想明天離彆的景象。
一切照常進行,何蘭青去樊祥山的車馬吃食,雜物用品都已經準備好,隻等出發。就這樣一天無任何異常,平安無事的度過了白天,待夜晚到來,所有計劃開始實施。
林藪吩咐茵蘿早早地在府外準備好了馬車,拉車的兩匹馬是細選健壯的馬匹,足夠帶著他們快速逃離這南都城。同時也準備了兩大包裹的行李,特彆是行走的盤纏尤為重要,給柳如葉準備了整整兩箱碎銀,
隻待柳如葉和如煙坐上馬車,可事實哪是那麼如意順遂的。
子時過後,守兵撤退。茵蘿嚴格小心地跑進柳如葉的院子,很快,柳如葉和如煙跟著一同匆匆走出來。一行人躲在花園灌木叢後,監視著她們的一舉一動,看著她們的動向,一個守衛小聲問道老媽子,
“追上去嗎?”
“暫且不用,等。”
當柳如葉滿頭大汗的跑到後門,一抬眼便看見了她此生再也不想見到的人,她本想避開,直接逃上馬車,可金軒就擋在她身前,沒辦法越過。
“軒哥哥你做什麼,快讓開!”
一旁的林藪急得乾跺腳,就算是沒人看守,也會有人聽見動靜的。這要是何蘭青來了,豈不麻煩。
可金軒絲毫沒有退讓之意,聲音低沉地凝視著眼前的如葉,
“你真的下定決心要走了嗎?”
“要走!”
柳如葉回答的認真且乾脆,她已然對眼前這個男人失望透頂,又怎會這時敗下陣來,她看金軒還是沒有退讓之意,便放出狠話,
“難道,你要留我在這府中,被活生生的害死嗎!?”
“什麼?”金軒不可置信的問到,他怎麼也沒想到,柳如葉會認定是他要害她。
“讓開!”
金軒被一把推開,如葉實在是跟他在此耗不起,這場出逃計劃可是林藪為她精心策劃拚命付出的,怎能讓這番好意毀於一旦。
待在林藪的期盼下,柳如葉領著如煙終於一腳要踏上馬車,眼看就要脫離苦海,卻萬萬想不到身後傳來了何蘭青的聲音,
“誰讓你走的?”
一聲厲色嗬斥,嚇破了林藪的膽,
“母親,您怎麼來了?!”
林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回頭看向何蘭青,大腦思緒頓時混亂,此刻的她萬般無措,不知該如何,但她隻確定一個堅守的念頭,那便是讓柳如葉離開,隻差一步,就隻差一步,柳如葉便可遠走高飛,她也會得償所願和金軒從此過上二人的美滿日子,
“姐姐快走!”
林藪神色鐵青,二話不說跑到馬車前,哭著努力的想把柳如葉扶上車,可為時已晚,論力氣,林藪哪搏得過身強力壯的府兵,柳如葉被從馬車拖拽下來,
“啊!!!”
柳如葉被摔在地上的瞬間,感覺肝腸寸斷,後脊骨像是斷裂開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湧上心頭。
“林藪,你這是跟我對著乾,磨蹭什麼呢,都給我壓起來!”
無論是柳如葉還是林藪,何蘭青在此一律不管,她已經被氣得咬牙切齒,隻顧叫府兵趕緊給擒住,
“放開我,你可知我是什麼身份!?”
林藪不平,衝何蘭青大喊,卻被一旁壓住自己的府兵奴婢往嘴裡塞進了粗布。
“你什麼身份,你以為你跟朝廷沾邊我就得怕你,還什麼書香門第,連點規矩都不懂得遵守,還稱得上什麼大家閨秀!”
“如葉!母親你這是乾什麼!”
金軒在旁,看著柳如葉活生生的被狠摔在地上,他想上前,卻又被府兵拿刀劍攔住。
“乾什麼?哼,全部給我帶走!”
何蘭青憤恨得甩袖離開,這場計謀已久的出逃,終失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