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這全天下都是這副模樣,聽說現在過得最好的還是海邊兒賣給外國的租界,那洋人管的地方比咱北平城都好。”
兩人的話也被四周聽了進去,紛紛不再議論,悶頭吃起了眼前的菜。
………………
京城晚上有宵禁,白天再不讓出門,那可就真能把人憋壞了,於是一聽聯軍不再亂抓人了,就慢慢試探著出了門。
隻要不去惹那些背著槍的家夥,就還是該乾嘛乾嘛,但要是誰家的漂亮姑娘敢出個門。
那……
恐怕就回不去了。
一大早,街上就出來個橫家夥。
“滴滴—滴——滴——”
街上的不管是百姓還是士兵都看到一個金發碧眼身穿皮夾克的洋人,騎著新亮的摩托車飛馳過來。
士兵連忙推攘百姓讓路,一般的士兵看到這樣的打扮還哪敢攔截,沒上去舔就不錯了。
快到城門口時,顧楠讓夏明德停了下來,然後朝從一旁的小工具箱裡拿出望遠鏡來。
那城門邊的城牆上居然掛著劉曉仙和白玉的大畫像,最右邊還有一個她的形容…
畫……
“哢嚓!”
夏明德聽到這聲音猛的一驚,扭頭一看顧楠手裡有些年頭的銅管望遠鏡,可憐的家夥到處流轉活了百年。
現在卻被擰成了麻花。
遠處剛畫完正在休息的老畫師,拿著搪瓷杯突然感到一陣寒意爬上了身,那如同冬天掉進了河裡一樣的感覺。
哆哆嗦嗦的放下杯子,不禁抬頭看著東邊兒的太陽不明所以。
“走吧,回去準備下。”
夏明德從一旁賣煙草的孩童手裡接過紅袍,然後朝煙箱裡扔了一顆碎銀。
一隊白皮膚的大兵從旁邊路過,帶頭的軍官看了眼帶著鬥笠的顧楠,然後後微笑著朝夏明德問好。
“柯蘭克先生,這輛是德州的摩托車嗎?看來您在這裡過的很不錯。”
夏明德撇撇嘴,朝他翻了個白眼說道“還不錯,隻少是在你們來之前,沒死在你們凶狠的火炮下麵,就已經是上帝的恩賜了。”
軍官哈哈笑了起來,然後斜著頭稍稍彎腰,看了看顧楠鬥笠下的樣子,指了指顧楠問道“這位是?”
“啊,她是我的…額……”
鬥笠微微轉了轉,從下麵傳來一聲好聽的女聲。
“小姨子。”
“小…嗯,小姨子。”
夏明德緊張的滿頭都是汗,一口應下來,合著平白得一親戚。
“噢?是嗎,那麼這位應該是您夫人的家人了,想來一定很漂亮,能把帽子摘下來見見嗎?”
夏明德咽了下口水,手裡的車把仿佛和他有仇一樣,就在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時,顧楠卻去下了鬥笠。
盤好的馬尾從鬥笠間散了出來,精致的臉頰上好看的仿佛點綴了花,眼睛帶著絲媚氣,她平靜的看向呆愣在那裡的軍官。
“先生,你這樣很沒禮貌。”
說的一口流利的英語,軍官過了一兩秒才清醒了過來,尬笑的點了點頭。
然後仿佛想起了什麼,從側兜裡掏出一支金子做的發簪遞向了顧楠。
“真是抱歉,女士,還請收下我的賠禮。”
發簪上的有著精細的浮雕,鸞鳳和鳴,顧楠伸手接過發簪,然後毫不客氣的放進了兜裡。
軍官見到顧楠左手背上的疤痕,暗暗歎息,遠處換班的人已經來了,於是又和夏明德打了聲招呼便離開。
“呼……”
夏明德覺得被嚇壞了,他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看到顧楠卻不抓她。
滿大街都有聯軍巡邏的隊伍,都注意到了他帶著顧楠在外麵招搖大擺的飛馳。
一路等到了家裡的後門,夏明德停下摩托車才鬆了口氣。
“顧小姐,他們好像不認識你?”
太刺激了,下次不能這麼玩兒了,感覺就像是帶著炸彈去逛街一樣。
昨晚他才知道,顧楠殺了不是幾個士兵,而是好幾隊,這才讓他曉得這位的本事。
顧楠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胳膊支在大理石桌上頭疼的捂住了額頭。
“他們把我畫成了那樣,要是能認得出才怪了。”
夏明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