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意珍沒怎麼經過事,見大家看著自己,僵在原地,都不知道怎麼動了。
蕭有望和蕭憑望對視了一眼,蕭憑望的臉上有明顯的擔憂,蕭有望卻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蕭有望最先站了起來,雙手貼著躬身麵對太後,“兩家的家事,實在——”
他一副為難的樣子,蘇梁淺在他後,伏著身子接話道“臣女隻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臣女已經不小了,自己的東西,可以自己保管,求太後,皇後娘娘做主。”
蘇傾楣被咬破的嘴皮,火辣辣的疼。
蘇梁淺這話說的委屈,儼然就是副受害弱者的形象,仿佛是在告訴其他人,她之所以被蘇克明這樣懲罰,是因為沈清的嫁妝。
當然,事實也是如此。
蘇傾楣心跳如雷,那種極其不好的預感,讓她兩隻眼睛的眼皮不住的亂跳,今日穿這身衣裳,幾乎成了她此生最後悔的決定之一。
早知道那緞子,有這樣的來頭,打死蘇傾楣也不會讓蕭燕給她做成衣裳,穿在身上招搖。
蘇傾楣很想說,蘇克明隻是暫時保管,等蘇梁淺需要的時候,他自然會如數歸還的,但這樣一說出來,非但不能對蘇克明產生什麼有利的影響,反而會成為蘇梁淺方反擊的把柄,很快被啪啪打臉。
蘇傾楣暗恨,她就知道蘇梁淺穿成這樣不安好心。
“你才多大啊,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斂財,對方是你的父親,他還會要你的那點東西不成?蘇梁淺,你真是愛財又不孝!”
葉安陽完全無視長公主的警告,繼續幫著蘇傾楣。
低垂著腦袋的蘇梁淺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她運氣好,蘇傾楣的運氣也著實不差啊,不管什麼時候,在哪裡,她總能遇上如蕭燕那般幫她,各種往她身上安插罪名的神助攻。
她知道她們說的是什麼嗎?她知道她母親的嫁妝有多少嗎?
蘇梁淺懶得搭理回應葉安陽,看著太後,沒有表情的臉,澄澈的眼眸,堅毅認真,“臣女隻是想拿回母親留給我的,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蘇傾楣沉沉的吸了口氣,勉強控製住了自己麵部的表情,還有紊亂的思緒,也直起了身子,詫異的看向蘇梁淺,“父親並沒有說不給姐姐您啊,他隻是暫管,自姐姐回來後,父親就一直在清點,但因為太過繁忙,再加上先母的嫁妝太過豐厚,又沒有嫁妝清單,所以才擱淺了,姐姐就不能再等等嗎?”
“不可以!”
蘇梁淺看著眼睛都紅了,似氣憤又著急的蘇傾楣,直接回了她三個字。
沈安氏又是一聲譏誚的冷哼,“清點?要清點什麼?他如果隻是保管,沒動那些東西,淺兒一回來,他就可以交接了,還要什麼嫁妝清單,還讓裡麵的東西出現在你身上!不單單是百色緞,你頭上手上佩戴的,都是淺兒母親嫁妝的東西吧!”
沈安氏話說的直白,半點顏麵也沒給蘇傾楣留,直將她說的臉上火辣辣的。
“再等等?這樣的話,你也說的出口,你自然是希望再等等了,最好這輩子都不要被人提起,那樣的話,那些東西,就可以被你們霸著了。”
蘇傾楣囁嚅著嘴唇,“我並沒有那個意思。”
蘇傾楣說這話的時候,委屈的看向太後,太後神色微繃,根本就不看她。
“你要沒那個意思,你身上的東西怎麼解釋?”
沈安氏的口氣又重了幾分。
“沈大夫人息怒。”
蘇傾楣回頭,看著出現在她身後的夜傅銘,紅紅的黯然的眼眸,淚光和乍現的亮光交集。
“七皇子。”
她弱弱的叫了聲,眼睛裡麵的淚光閃爍,還有那被咬破了皮的嘴唇,讓她那張楚楚的臉上,說不出的可憐動人,仿佛隨時都要哭出聲來。
“沈大夫人,這關蘇二小姐什麼事,你也不要太過分了!”
太子見美人的眼淚將落未落,懸在眼睫上,就好像是一根羽毛,撩著他的心癢癢的蠢蠢欲動,憐香惜玉的太子那個心疼的呦,一下將內心對皇帝等人的懼怕拋到了九霄雲外,行動完全不受控製的就站了出來,替蘇傾楣說話。
皇後才稍稍和緩了些的情緒,一下劇烈起伏,她手指著和夜傅銘一樣站在蘇傾楣身後的太子,氣的呼吸都是不穩的,“你,給我回去!”
皇後氣的,簡直想要將屢屢壞事的太子嘴巴縫起來。
太子一下被美色衝昏了頭,皇帝都不管了,哪裡是會害怕皇後的,見蘇傾楣深情款款的看向夜傅銘,神色嬌柔,美的更讓人心動了,心裡生出了幾分酸意,繼續道“沈大夫人,蘇二小姐不是已經說了嗎?她身上的衣裳是她母親為她做的,她並不知情,想必佩戴的配飾也是如此,你又何必咄咄逼人?而且,你有什麼證據說她身上的東西,都來自於蘇梁淺母親的嫁妝?”
蘇傾楣見太子句句為她求情,心下雖然難堪,但想到蘇梁淺的處境,心裡頭一下又平衡舒坦了許多,眼角往太子的方向瞟了瞟。
如果對象是蘇梁淺,就算是兩敗俱傷,她也在所不惜。
那一眼,看的太子是心花怒放,魂都要飛了。
上輩子的婁嫣然低垂著腦袋,抿著嘴唇,麵色難看。
婁文尚是個以太子為正統的老頑固,婁嫣然最近聽家人提起過,有讓她嫁給太子之意,婁嫣然並沒有表露出反對,此刻心裡卻反感至極,心裡暗暗下了決定。
“不知情?蘇二小姐素來聰慧,蘇克明是什麼身份,蘇家是什麼境況,她在蘇家多年,會一無所知嗎?”
沈安氏也不肯退讓。
“還請沈大夫人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再繼續追究此事。”
夜傅銘搬出自己,替蘇傾楣求情,比太子那自以為是的口吻,要是要好許多,但在蘇梁淺聽來,卻是一樣的。
不,比太子惡心多了。
那張本就好看的臉,配上深情,讓底下不少的女子心動,太子不由瞪了他一眼。
慌亂到極致,又冷靜下來的蘇傾楣見有人替她說話求情,一下就有了底氣,思路也越發的清晰,她收回落在夜傅銘身上感激的神色,再次看向蘇梁淺,神色楚楚,一副讓人偷情的弱者形象解釋道“此事,我聽父親提起過,說是先夫人的嫁妝,太過豐厚,蘇家的府庫太小,開始東西還是分開的,但後來放著放著,就不小心混在一起了,父親實在不是有意為之。”
蘇梁淺跪著的位置,就在婁嫣然和蘇傾楣兩人的中間,夜傅銘站在蘇傾楣的身後,自然也就是蘇梁淺的身後。
本來,這樣近的距離,和夜傅銘一跪一站,蘇梁淺就挺惡心的,見太子也過來湊熱鬨,更是雪上加霜,而夜傅銘和蘇傾楣幾人的一搭一唱,更讓蘇梁淺覺得自己的嘴裡就好像被塞了擦了腳的抹布似的,惡心到了不行。
蘇梁淺扭頭看向夜傅銘,“七皇子讓我大舅母看在您的身上不要再追究此事,您說的此事,是我大妹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父親和夫人強迫用了我母親嫁妝裡的東西,還是關於我母親的嫁妝,都不要追究?”
蘇梁淺這強迫二字,可謂是深意十足。
夜傅銘見蘇梁淺盯著他,聽著她說的話,呼吸一窒。
他和蘇梁淺也算接觸過幾回,兩人這樣近的距離,卻是第一次。
她勾著嘴角,似笑非笑,滿是冰冷的譏誚,甚至是他看不懂的仇恨,夜傅銘竟覺得心像是被揪住似的一疼。
夜傅銘抿著嘴唇,每次蘇梁淺問的話,都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如果可以,他自然是希望,蘇梁淺不要追問沈清嫁妝的事,一直就讓蘇克明他們管著,成為蘇傾楣的嫁妝。
他原先同意和蘇傾楣在一起,就有這樣的盤算。
夜傅銘盯著這樣的蘇梁淺,隻覺得那眼睛明亮的,仿佛能洞悉他心底裡所有的陰暗。
在遇到蘇梁淺前,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夜傅銘有些晃神,蘇梁淺譏誚更深,“這個問題,對七皇子來說,很難回答?”
那口氣,就好像夜傅銘也覬覦她母親的嫁妝似的。
“姐姐,你不要太過分了。”蘇傾楣護著夜傅銘。
葉安陽手指著蘇梁淺,跟著道“蘇梁淺,你當所有人都和你一樣財迷?七皇子可不是那樣的人。”
蘇梁淺的目光依舊落在夜傅銘身上,看都沒看蘇傾楣和葉安陽一眼。
他是不是這樣的人,她比她們清楚多了。
“七皇子如此護著大妹妹,想必是對我大妹妹感情頗深,如此,我心裡就放心了,希望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七皇子都能如今日,與大妹妹不離不棄。”
蘇梁淺的話,就像是詛咒,讓夜傅銘和蘇傾楣都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蘇梁淺收回落在夜傅銘身上的目光,看向太後,“太後,臣女年歲不小,自己的東西,可以自己打理,就不勞彆人費心了,而且父親本就勞累,臣女也實在不忍心他再為我的東西操勞,臣女這裡有一樣東西,可助其速度解決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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