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東!
何行東點燃了一根煙,緩慢沉重地吐出一口煙霧。
他抬起眼眸,左手沉重地放在張瑞琪的肩膀上,像一座大山按耐住躁動的身心,聲音讓人聽得不真切,“有這想法挺好的,能實現就實現吧,量力而行。”
他又開口說,“實現不了也彆勉強,尊重一切的安排。”
把手裡半杆煙掐滅,語氣輕鬆地說,“走了,下回再見。”
手拍了幾下張睿琪的肩膀,頭也不回地走著。
張睿琪倏地覺得何行東這人其實真的挺好的,他好像某種意義上能夠理解何行東剛才為何說那樣的話了。
這人使用的東西一切都是舊舊的,但都充滿了曆史感,等著讓人去翻閱這些史跡。
整個人穿著乾淨得體,衣服也沒皺褶。
張三說,“張睿琪,這東哥一看就是個不簡單的人。”
李四說。“哦呦,你還能看出來啊,不簡單。”
張睿琪說,“就連你這傻大個都看得出來,更不用說蔣左了。”
李四說,“蔣左也不錯,就是路子有點野。”
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
張三問,“你怎麼知道?”
李四指了下張睿琪,示意他說的。
“張睿”
張三還沒說完話,張睿琪插嘴道,“走不走了,廢話咋這麼多,小心等會又收拾你。”
故作就要敲張三的腦袋,他急忙道,“走走走,不廢話了不廢話了。”
張睿琪左手摟著李四的的肩膀,右手摟著張三的肩膀,恍然一幕好兄弟的場景。
夕陽西下,烈焰黃昏。
蔣左欲要把駕駛位的車門打開,一隻大手把車門一關,低頭看她,“這回我來,一路上你也開了這麼久,該歇息會兒。”
蔣左說,“行。”繞過車頭坐在副駕駛位上。
西寧市。
車停靠在外,蔣左又重新踏上幾日未見的小巷子。
昏暗的路燈依舊如故。
正要進門,包裡的手機嗡嗡作響。
蔣左朝何行東示意一下,轉身走開。
何行東看了眼她的背影,手裡的鐵鎖正好被打開,他低頭看了眼轉而走進房門。
“喂?”蔣左輕聲地呼出聲。
“你多久回來?”
一道有些疲勞的聲音透過手機傳進蔣左的耳裡。
好像蔣文之最近打電話的頻率逐漸減少。
“大概還有四五天吧。”她估算著。
“你要不搬回來住吧?”
聲音帶些她聽不清切的祈求,讓她感到有些意外。
這邊遲遲一頓沉默。
“算了,怎樣都行,隻要你常常來看看我”
還沒說完就被蔣左打斷,“蔣文之,聽你的,我搬回來住。”
“好。”
即使蔣文之故作很平靜,但聲音裡的顫抖還是出賣了他。
“蔣文之,我不怪你了,你依然是我長輩。”
蔣左又說,“如果可以,跟李嫣阿姨好好地吧。”
對麵的人苦澀一笑,卻裝作無謂的樣子。
“好,隻是我跟李嫣沒有可能,我和她沒有緣分。”
蔣左輕笑出聲,“蔣文之,你之前不是不信緣分這東西嘛,怎麼現在開始信起來了。”
“人總是會變的,這就跟你之前不吃辣,後麵變得開始喜歡吃辣。”
“你吃飯了嗎?”蔣左問。
“剛吃過,吃了兩碗,很足。”
“那就好。”
“你今天過的怎樣?”
“挺好,結識了一個有點可愛的一個朋友,他跟我也一樣,都是插畫之類的,還結識了一位,他有些摳門但對人是真的好,還有些摸不透,某種程度上給我帶來洗滌,我很喜歡他。”
不知不覺,聲音裡帶著她未顯示過的輕俏。
對麵明顯地停頓了半秒,“挺好的,那他是做什麼的?”
“雜工,以及導遊。”就是有些不確定何行東有沒有騙她,他是導遊這件事。
“蔣左,你還小,才20,還有很多你未經曆,你要經得起社會的誘惑。”蔣文之警戒。
“你又來了。”
“我說的你記在心上,聽見了嗎?”
“嗯。”
蔣左摳著路燈杆上的鐵鏽皮,手裡一下被染成了暗黃色的老漆,樂此不疲。
“你再多陪我說會話吧。”
“你說我聽。”
“好,我到現在還記得那會你簡直跟個男孩子一樣,特彆特彆皮,還貪玩,乾乾淨淨地去學校,一回來身上臟兮兮的,問你去乾什麼了,你說你摔跤打了個滾,滾進泥地裡去了,臉上臟的跟個小花貓似的。”
“還有一次,你那段時間特彆喜歡吃無骨雞爪,隻是那兒會還在跟我賭氣,冷戰中,我剛好買了一些無骨雞爪,問你吃不吃,你傲氣一橫說不吃,我就說那我吃了,你小臉一甩,我又問你說吃不吃,你說不吃,要吃你吃去,好,那我吃了,可是某人眼巴巴的眼神直直地看著我嘴裡的無骨雞爪,死要麵子活受罪,明明很想吃但就是拉不下麵子說一聲我也想吃些,在我麵前傲嬌什麼,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