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行之仙履奇緣!
一時飯畢,張小慶又遞過兩杯香茅薄荷茶,老者輕啜了一口杯中微綠的茶湯,頓覺口舌生津,一股清新的香味在唇舌間蔓延,一掃口中餘味。老者心中覺得十分愜意,自打門下幾個弟子陸陸續續外出遊曆之後,想起來已有許久未曾吃過什麼正常的飯食了,每日不是烤的焦糊堅硬的魚肉獸肉,就是山中還未成熟的苦澀山果,對著廚房一屋子的米麵調和竟不知如何將它們做成可以下口的飯食。這個少年深得吾心啊!甚好!甚好!一念至此,老者心中突然動了一分想要收徒的心思。
“淇兒,你且去你師哥屋中尋幾件乾淨的衣物先與這小哥梳洗,一會兒再到書房與我敘話”老者交代完畢,出門消食而去。
原來那小孩喚作淇兒,淇兒應下便去尋了幾身衣物交給張小慶,又打了一桶水與他擦拭。隻見張小慶一頭一臉也不知是從哪裡蹭來的汙垢,一團漆黑,竟是一分也看不清楚原來的樣子。張小慶微微有些發窘,想著自己竟是頂著一張黑炭臉跟小孩拉關係套近乎,還鎮定自若地跟她師徒二人同桌共食,原來還有幾分的畏懼也漸漸淡了,畢竟也是同桌吃飯的交情了,人還拿衣服給自己換,小命還是安全的,哎,想想這一天的折騰,也是活見久啊!
張小慶接過衣物,又狠狠地洗了幾把臉,仔細擦拭乾淨,方才換上淇兒給他的衣物。衣服款式十分簡單,有些似漢服中的短褐,顏色素白,一條同樣材質的腰帶,卻是天青色,還有一條手感軟滑的長巾,應該是頭巾。張小慶因為軍訓,剛剃過板寸,這頭巾也無甚用處,便胡亂在額上纏了幾圈,於腦後打了一個結,權當是條頭箍。沒有鞋襪可以替換,他便依舊穿著自己的黑色長靴,如此這般打扮停當之後,少年打開門,從臥室中走出來。
門外,淇兒正盤坐在一塊平滑的大石之上,雙手掐訣閉眼打坐,聽到動靜,她方才張開眼睛,準備起身。門內,一個麵容俊俏身形高挑的少年推門而出,看見門外等候的小孩,他微微一笑,便迎了上去。
那笑容微淺,卻比秋日午後的陽光還要溫暖幾分,淇兒微微一怔,心道“二傻子洗乾淨了,長得,還挺好看的,比我那幾個師哥竟是毫不遜色”,思畢,領著張小慶到了書房,老者已在屋內等候。
“師父,這是張小慶張道友,我在無名溪澗旁釣魚時遇見他;張道友,這是我師父,逍遙派第十四代掌教真人,道號空空子”淇兒正式向張小慶引見灰衫老者。
逍遙派?仙劍奇俠傳?空空子?咋不是李逍遙呢?張小慶此時又開始腦洞,口中卻恭恭敬敬喚了一聲“道長好”,也學電視劇中的做派,一揖到底,行了一個不倫不類的拜見之禮。
空空子捋著胡子,一臉微笑,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越看越覺得滿意。這少年一手出神入化的廚藝甚對自己的胃口,逍遙門中,弟子不多,滿打滿算也就那麼十數個,卻都外出遊曆去了,隻餘文淇一個女孩還在膝下。如若收了這孩子為徒,能與文淇為伴有個照應也是好的。
“張小哥,我這島上方圓千裡之內人跡罕至,你卻是從哪裡而來,又要到何處而去?”空空子打定主意,也不拐彎抹角開始詢問張小慶的來曆。
我祖籍巴蜀,年方十五,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帝都,不知為何到了這裡,我……我……,我想找到回家的方法,回到我的時代。能說嗎?說了會怎麼樣?會不會被人當做瘋子?他們會不會傷害我?張小慶一時無話,既不能將自己的來曆底細和盤托出,又不想欺騙眼前這位好心收留自己的老者,隻能愣愣地立在書房當中。
空空子見他一臉糾結地沉默著,便知他有難言之隱,觀其言行舉止該不是此間人士,不過,這些都並不是問題。逍遙派,循的是自然之道,隨性而起隨心而至,既然老天爺將這個少年帶到這裡,那麼便是一場機緣,既然與他有緣,不如就順了自己的心意,收個關門弟子吧。
“我觀你廚藝了得,到有些合我逍遙派的修煉之道,不如,你入我門中,先做個記名弟子吧,張小哥,你可願意?”空空子不待張小慶回答,又開口提議。
張小慶有些方,我……,這是因為會做飯,所以能拜師?老者的提議讓他十分心動,又有幾分感激。自己兩眼一抹黑來到這裡,如果不是眼前這師徒二人,自己還不知道今夜在哪裡棲身,能否有片瓦避雨,……也許,這就是自己的契機吧,說不定,能夠找到回家的方法。張小慶不再遲疑,撩衣跪下,口稱師傅,結結實實地向空空子行了一個跪拜之禮。
一旁侍立的文淇有些方,二傻子,怎麼突然就成了小師弟了,師傅這是想啥啊,這麼不著調。不過隨即,她又立刻開心起來,管他什麼三七二十一,來曆過往呢!天塌下來不是還有師傅師哥們頂著嗎!反正是有人做飯了,自己不是小師妹,也成師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