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親兩個人早晨坐早班車徑直去了常德,到了德山,進了婆婆的廠裡。我們高高興興的給門衛打招呼。
我走到那間大辦公室門口,在門口我看見了婆婆正在電腦前。我說道“婆婆,我來了!”
“好好,我在這正忙著呢!你先過去吧,把鋪睡放好。我說你招呼也不打怎麼就走了呢?這孩子!”她說的真溫柔!
我轉過身,拿好東西。婆婆走出來,微笑著看著我們。
我找到了陸師傅,他把我領到最裡邊的一處房間。這原本是師傅住的房間,師傅走了就空著,現在我住了進去。
裡麵空蕩蕩的,剛好一個兩層的架子床鋪,一個人住著真舒坦!把燈一開,看書就自在。
爸爸又擔心我錢不夠,又給了我50塊錢。我一開始不打算要,不過他給的話我還是要了。就這樣我在周姐的班上繼續磨我的片。
新招進來兩個年輕的小夥子,兩兄弟,哥哥的老成些,愛笑也容易笑。弟弟就有些仿佛比我還不像話。他大哥開始和我學磨片,很簡單的,他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磨機,我試圖猜透他大腦裡麵的想法,與其看著時間表,倒不如看著他。
“很簡單的,隻需要掌握好時間,彆走神就行。”我說道。於是讓他來上手。
他這一開工,磨機裡麵的圈子多半要損毀。
我本來心裡就不舒服,感覺這純粹找人來取代我的。他碼片的速度也慢,無論是精氣神我都比他聰明多了!
陸師傅也夠耐心的,硬是讓他磨壞了一堆圈子,這大哥才上架。他唯一的長處就是逗陸師傅的兒子開心,瞧他?孩子也愛和他玩!
陸夫人抱著孩子,經過車間,跟孩子說道“叫姚哥!”
那孩子還真叫我“姚哥!”
我一聽,精神又振奮了!又專心的磨了一陣。
某天晚上,夜班,一晚上也夠辛苦的,雖然磨薄了些,但周姐也沒怎麼說我。到了淩晨5點多鐘,周姐說道“活兒快忙完了,照道理不能這時候下班,但是你們也真辛苦!所以……你們可彆亂說啊!”
“保證不會,沒那八哥嘴!”我說道。
“把地掃了下班吧。”周姐說道。
這太棒了!我和這大哥把地三下五除二給掃了。我高興的對他大哥說道“天還沒亮,你這時候踩自行車回家看不見。你不如就去我房間裡麵睡會兒,天亮了再回去。”
“好。”
他大概是那種可無無不可的小夥子,比他弟弟可持重多了。
有一回他弟弟擰起了拳頭站在高處對準他,他害怕的像個姑娘!不問不知道那其實是他弟弟。
我覺得他挺可愛的,所以有此一言。
把周姐一人留在車間裡做收尾工作,阿姨好像說了聲也走了。我和他一同去我的宿舍,他推著自行車進來,他把自行車剛剛放好。我一想,這兩人擠在一個床上睡多不好呀?
還是……這樣想,也就這樣說道“xx,要不你還是自己回去吧,我這裡床上感覺擠不下。不好意思。”
他“哦”一聲,說明聽清楚了,他隻好推起自行車,從我身邊又出去。
待他走遠了,我把門一關,把燈一打開,看會兒書,然後睡覺。心想,天天能早點下班就舒服了。
車間門口一輛貨車上,眾人搬下來一台機器,機器挺新的,聽說能自動磨片。
我想,這太棒了,我天天站著好累!
陸師傅對我說道“這機器日後就打算交給你,你要好好學,然後好好磨片。”
“那沒問題的!”我說道。
這機器磨片需要更換不同的模具來自動磨不同尺寸的片,是依靠托盤的抖動來送料。托盤裡麵有螺旋線的軌道,所以抖動能送料,但是卡阻確是常有的事兒。
我感覺這個玩意根本不能減輕負擔,而且隻能磨那種圓的比奧利奧月餅小些的原片,至於更小的片,特彆容易卡阻。小的片一卡在裡麵了,還得拆機器取出然後重裝,這樣也浪費時間。
對班那位阿姨好精銳!她仿佛不存在任何問題。但她壓根就沒看見使用過這高級貨,她還是依靠那台吊盤磨機用普普通通的方式磨。她沒積壓過貨,還幫我磨了兩框子。我飽受批評,她飽受讚美!
白班,他弟跟我學這台新機器,我在旁邊拆卸。沒想到他弟說道“……問你?你沒聽到啊!在這邊混……”
我記不清他具體說了些啥?一口的狠話,威脅的話!我也的確害怕了,說道“放心,我把我知道的都教給你。”
“這還差不多!”他聲音不大,站沒個站相,一副表情像是老板的親侄子!
周姐像是在裡麵聽到了,以為他降服了我,竟說道“小姚?說話得注意著點兒!啊?”
“啊?”我答應了一聲。
“我說你說話,從今往後,得注意著點兒!”
“聽見沒?”她還補充問了一句。
我沒答她。我無精打采的乾著。
有一天,下班比較早,周姐叮囑我“小姚,彆出去,就待在車間裡。要不就等會兒回宿舍,彆被老板看見了,人家心裡會不高興。”
我嘴裡答應著。心想,這不正是好上網的機會麼?我洗了手,在車間轉著,心裡像是一隻小龍蝦在蹦躂,隻有去了網吧它才肯安分下來。
我還是去吧,於是探頭朝大門口那邊望了望,沒事。於是就徑直朝外麵去了。在廠裡路上,遇見婆婆,她的表情好嚴峻。我忍不住心裡嘀咕,等走近了,她又笑了!
嗨!這不沒事嗎?活乾完了,當然可以去玩了。
有一天,陸夫人跟我說“小姚,跟你說個事兒,你說你們這兒的人怎麼這樣?”
“怎麼呢?”我問。
我走進車間裡,看見周姐她們在忙活。
“那新來的xxx他弟,竟然……”她停住了。
她看了看周姐,我也看了看周姐。周姐的臉色怎麼這麼悲傷?她簡直像是要哭了。
“怎麼呢嘛!”我又問。
“那小子竟然……”陸夫人小心翼翼的說的很清楚,像是湊過來說的。
怪不得周姐今天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我一看,一想,竟然說道“嘿!怕是有人也願意吧?”
周姐的眼淚再也禁不住嗖嗖而下!
姚煥霓這個人的素養,有這樣一個事實可以佐證
我曾經在車站買甘蔗吃,但是左手手腕上麵還帶著一個塑料袋,這樣吃的甘蔗渣就吐到袋子裡,然後扔掉;在家裡吃橘子,喜歡在後麵田地裡散步,這樣手裡也有個袋子,用來裝桔子皮,因為吐在地上是對大自然的不敬!路上行走,如果遇見被碾壓的蛤蟆或者老鼠燈其他小動物的屍體,要回家用鋤頭勾起來,然後找個地方埋好。
這是一種精神上的追求,我是要做君子的。但是,如今失敗了!可以佐證的事實要多少有多少,這描寫的是曾經的一件。
周姐聽說是結婚了的,老公在山東,他們都是北方人。從周姐的氣質來看,就是一個完全成熟的女性。這樣遭人欺侮,向我傾訴,我這種君子好歹可以安慰幾句,可我卻撒了鹽。所以我……從某種角度而言,我如今是在品嘗報應。
慢慢品嘗,細細的品嘗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