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走的話,你也可以留下。”楚王殿下聞言微微側過頭:“鎮玄!”
張鎮玄眼見楚王殿下已經有了殺人的心思,當即也不含糊。
隻見這位小天師下馬,隨後緩緩走到淵明熾麵前。
“不走?”小天師伸出手,接著一招控鶴擒龍,便將距離兩人不遠處,一把插在戰死的高句麗士兵胸口的長刀給淩空攝入手中。
這一手,算是徹底坐實了什麼叫他娘的“修道之人”。
“走……走走走走……小的馬上就走!”淵明熾看著張鎮玄手中滴血的長刀,他的腿肚子都在打顫——就說穿道袍的惹不起……這次可算是踢到鐵板了……
踢到鐵板麼?
恐怕不止如此吧……
就在淵明熾拔腿就走準備快速離去之時,楚王殿下動了。
“就這水平,還他娘的敢守禁中……當真是笑死個人……”——沒有去管張鎮玄是如何威脅淵明熾退卻的楚王殿下,此刻手持長矛,突然一個加速,幾乎是一個眨眼間便衝出去四五丈距離,接著,他擰步旋腰,手中長矛頓時脫手而出。
“唰!”——長矛帶著巨大的破空之聲,衝入了前方廝殺的人群,僅僅隻是一個呼吸的功夫,便洞穿了四五個帶甲士兵的身軀。
“所有竇氏部曲聽令!”一擊得手後,楚王殿下的聲音帶著淩然的殺意:“今日之戰,一為前隋戰死將士雪恥,二為彰顯我竇氏聲威,你們所有人隻需記住一點——在本王斬下高建武的腦袋之前,給本王死死守住這道宮門!”
“唯!”在一陣震天的應答聲過後,楚王殿下回頭看了一眼手持長刀的張鎮玄,隨後微微一笑,轉頭殺入人群之中。
與此同時,在禦道附近的宮巷之中,開始不斷湧現出手持大黃弩的黑衣人,隨著楚王殿下進攻的身影,開始飛速加入戰場……
同一時間,泉蓋蘇文府上。
“今日來祝壽的人,有點多啊……”——袁天罡身為楚王殿下的家臣,他自然不會直接擺明身份前來賀壽,所以眼下他的身份,是雲遊到此,主動前來為淵太祚賀壽的無名道人。於是,在經過淵府管事反複的上下打量以及盤問……最重要的是,在對方收下袁天罡遞過去的十兩銀子之後,咱們的袁道長終於在舉行壽宴的淵府花廳最不起眼的某個角落混到了一個席位。
顯然,人家要不是今日是自家老爺的吉日,就罡子這身哪哪看起來都像江湖騙子的行頭,恐怕還混不上這頓酒席。
不過袁天罡對此並不在意。
雖然處在花廳,周圍都是些權貴們不屑一顧的商賈巨富,可罡子一直都在默默留意大堂那邊的動靜。
在等了約莫一刻鐘後,果然,遠處開始有嘈雜的聲音傳來,接著便是一陣清晰入耳的慘叫聲。
“這麼快?”——花廳的客人們在聽到動靜後,先是震驚,隨即便個個麵色慘白,打算逃離這是非之地,可都被早就帶著甲士守在門外的淵府管事給攔了下來。而罡子,顯然不在這個能被“攔下”之列。
在飲完一杯產自西域的葡萄釀後,袁天罡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接著打了個酒嗝:“嗝兒~~”
隨後,這個之前無人在意的落魄道人,突然一腳踹翻身前的案幾,隨後跨過地上的湯湯水水,邁著自信灑脫的步伐,來到了大門處:“喂,怎麼回事?貧道今日來祝壽時仔細測算過,這府上大吉之日,不該有血光之災啊……”
“沒你什麼事,回去待著去!”那管事還沒開口,他身邊的淵府家將當即抽出腰間長刀:“狗東西,去,用你的舌頭將那被你弄臟的地板收拾乾淨!”
“唉……你不懂。”袁天罡聞言苦著臉道:“進入府上若生出血光之災,恐怕會有反噬啊……”
“你這妖道,若再不識好歹,信口雌黃——”
“哢!”袁道長沒等這家將把話說完,便一腳踹斷了對方的小腿。
“噗!”在那家將倒地即將發出痛呼的下一瞬,袁天罡大袖飄搖,在跨過他身軀的同時,一腳踩在了他的脖子上。
“貧道怎麼能算妖道呢……”袁天罡在解決掉這麼個不知死活的混賬玩意後,下一刻,他已經來到了那位收了他銀子的管事麵前。
“兄台,貴府的酒席挺難吃的。”袁道長說著伸出手,對那位已經瞠目結舌的淵府管事道:“我的俸祿雖然高,可是也不能這麼花啊……所以,去你!退錢!”
那淵府管事顯然也被罡子的抽象給震驚到了。
不過震驚歸震驚,在反應過來對方並不是在開玩笑後,他當即便黑著臉,將一枚金錠放在了袁天罡的手心。
“貧道給你的明明是銀錠啊?”袁道長聽著隔壁的廝殺聲似乎正在慢慢減弱,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擱了,所以他沒等那淵府管事回答,便將金錠塞入了袖袍之中:“算了,這次貧道就原諒你了,下次注意。”
“……”僥幸逃過一劫的淵府管事,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應該注意什麼,或者說對方憑什麼說還能有“下次”……
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少頃,袁天罡的身影出現在了淵府大堂外。
“淵太祚,淵蓋蘇文,你們父子居然敢設計殺害同僚,此舉形同謀逆,你們注定不得好死!”——高句麗的太大兄,此時已經被甲士逼到了牆角。
“不得好死?”淵蓋蘇文聞言笑了笑,接著他指著站在自己身邊的高句麗意俟奢對那位冥頑不明的老頭道:“像他這樣識時務,你便能活。反之……”——泉蓋蘇文說到這,直接攤開雙手,向老人示意這大堂上遍地躺著的大臣屍體:“你將會跟這些人的一樣,死不瞑目,下場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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