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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肆長素顏塵傷 1(1 / 1)

謝謝你,贈我空歡喜!

他有自己的小生活,有自己的小理想,有自己的小安逸,鬨市深山,兩三境地,你都是過客而已。

她走在她最瑰麗的年華,走在他最愛她的日子裡。像是荼蘼開到了極致,也在極致裡頹敗。可是,那終歸是花的一生中最盛的瞬間。

石天明是被護士喊起來的,他睜開眼睛,病房裡一片明亮,肆意的光滿滿地裝了一屋子,而滄桑卻不見了。

他爬起來衝出病房,走廊裡一片靜寂。這是剛天亮的時候,病人都還沒有醒來,值班室的兩個護士在閒聊著什麼。他下了樓,站在醫院急診樓門前的廣場上,有輛警車駛了進來,閃著紅綠的警燈,石天明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他快步閃過警車到了門口四處張望,聽見身後有人悄悄地喊他。

滄桑站在門口一家鮮花禮品店裡朝他招手“老石,我在這裡,老石,我在這裡。”

石天明轉過身,突然小腿一軟,一下子癱到了地上。滄桑顯然嚇壞了,想跑出來扶,朝醫院裡的警車望了一眼又退了回去。石天明苦笑起來,這是怎麼了?

這是怎麼了?隻有他知道,當年素顏也是突然離開的,於是他找了她三年。而如今滄桑也是這樣,幸好,她就在身後朝他招手。他掙紮著爬起來,走向那家鮮花店。滄桑伸出手要扶他,石天明卻甩開了,他拉過滄桑的肩膀,臉上接著變了顏色。

他問她“你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你想隱瞞到什麼時候?”

滄桑以為他說的是吸毒的事情,她想笑一下,化開這尷尬的氣氛,可是卻始終沒有笑出來。她想笑,就是那麼輕輕地笑了一聲,臉慢慢扭曲起來,竟然轉而哭了。

她說“老石,你讓我怎麼說,你讓我怎麼說,我已經這樣了,我不死我還能怎樣啊?”

石天明攔了輛的士,推著滄桑鑽了進去。他說“你死了,那你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滄桑扭過頭癡癡地看向石天明。

她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那天石天明出去了,她一個人在家裡,毒癮又犯了起來,於是她便咬著牙用冷水衝洗。可是實在是承受不住,她便開始撞牆,一下,又一下。直到鮮血染滿了牆壁。暈厥的那一刻,她以為自己是死了,這樣也好,死了之後,一了百了。可是她畢竟是沒有死,而且竟然還有了孩子。

兩人上了樓,開門的時候,鎖芯轉動的聲音細碎地在樓層裡回響。兩人坐在沙發上,相對無言。麵前的百合怒放著,陣陣花香。

外麵陽光充沛,滿眼綠色。

他起身端來了兩杯清水,一杯放到滄桑的手裡,自己把另一杯一口氣喝乾了。滄桑依舊不說話,她的手撫摸著肚子,感受著一個新生的跳動。石天明又去續了水,在滄桑的對麵坐了下來。

他說“滄桑,不管你以前經曆了什麼樣的事情,我都希望你要活著。你知道麵對死神一步步走來的那種感覺嗎?你知道能好好地活下去對一個患了絕症的人有多麼重要嗎?滄桑,你要是見過素顏,你要是我,你要是有過和我一樣的經曆,不管你是有著難以戒掉的毒癮,還是有著要死的再多理由,你不會想著去死的。那時候的你,你隻想著好好地活下去,可是你知道嗎?你知道好好地活下去這麼簡單的事情對於素顏有多麼的艱難嗎?

那一生,那一年,那一月,那一天午後的溫和時光。鑄就他和她的初見。

其實石天明沒打算來這個看守所的,他打算繼續考上去,做名真正的軍人,可惜父親的一個老朋友先是互相通了話,認為如今考軍官並不是容易的事情,萬一出了差錯,還要從頭再來,眼前看守所正好要人,便把天明送過去鍛煉些日子,在那地方出來的兵,個個都有個好前景。父親與這個朋友相交多年,也便同意。石天明不忍心違背父親的意願,其實多少年以來,石天明一直都是跟著父親的意思走,父親讓他去北京投奔這個朋友,他便隻身來了,那年他是十八歲,一個人拉著行李箱從黑龍江到了北京,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車。父親讓他考警校,他便上了警校,他一直都不知道有命運這種事情。父親的這個朋友那時候是北京某軍區的高乾,很有權勢,但是因為一直沒有兒子,便把石天明當自己的兒子看,也想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石天明。石天明大學四年都是吃住在這個被稱為顧伯父的家裡,也沒有感覺什麼不妥,以為本來就是這樣的。他一直以為自己就要這樣下去,和顧伯父的千金結婚,然後工作,生活,就這麼一輩子。直到他遇見了遲素顏,才知道其實生活不是那麼回事,其實命運有時候確實會捉弄著你。

石天明結束了警校的四年生涯,先是去了看守所報道,看守所的領導知道了那位首長的身份,感覺把一個高乾子弟放這就是屈才,便分到河北省這家芍藥湖監獄裡做了一名警官。他的意圖更是明顯,在監獄裡過一段時間,隻要表現出色,回來就能升級是肯定的事情。理由充分,對於首長也是一個好的交代。這個看守所的領導姓張,一臉疙瘩,後來石天明和素顏在一起後,還專門去看望了他。張所長那時候已經退休,看著進門來的石天明,歎了口長氣,他說“我當初把你送過去,以為顧首長會高興,沒想到就因為把你送過去,我竟然做了這一輩子中唯一的錯事。”

他說的是石天明不應該遇見遲素顏。

可是如果石天明一直在黑龍江讀書,沒有來北京考警校,或者如果他考了警校,但是正好看守所裡沒有這個時候要人,那麼他都不會遇見遲素顏。其實就算他能遇見遲素顏,如果不是因為程遠方,他們也不會有今天。沒有今天,也就沒有了生死離彆。

石天明在看守所的時候就遇見了程遠方,他來的第一天,也就是程遠方進來的第一天,他對這個看押犯人感興趣不是因為他犯的罪,因為他對犯人根本就沒有興趣。他甚至對整個警校生涯,對如今的這些工作都沒有絲毫興趣。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一切隻是因為順從父親的意願,在他沒有遇見遲素顏之前,他的生命中從來就沒有反抗。他也始終都認為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遇見一個人,便輕易地改變了一生,這是他從沒有想到過的事。

他看見程遠方的時候,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就是一個普通犯人,隻是目光過於犀利,表情不夠其他犯人那樣落寞。程遠方那年是二十歲出頭,長發,體格壯實,相比起來石天明就瘦弱了許多。他給程遠方做登記的時候,感覺他的眼神裡透出一種大義凜然,似乎一切都該如此,或者早就是想進來的心思。他便有點好奇,直到半個多月以後,一個小女子過來看望程遠方。

她在會麵室裡先是哭泣,接著就是訴說。她說了很多,程遠方隻是搖頭。這個時候程遠方已經被判了刑,將要由看守所轉到監獄,石天明負責押送過去,並且接到了轉去監獄工作的通知。

那個女子極其沮喪地走出來,她抬起頭,看見了站在門口的他。

他從未見過連沮喪都如此美麗的女子,便呆住了。

遲素顏朝他走了過來,她對他說話,她說話的樣子像犯了錯的孩子。她說“求求你好不好,求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石天明是相信遲素顏的,他相信這個女子所有的話。她說,程遠方不是殺人凶手,該判刑的人應該是她。是她想殺了自己的父親,想殺他,是因為母親死了。母親的死是因為他背叛了母親。她懇求石天明,能不能幫幫她,幫幫她代替程遠方,幫幫她進入監獄。

石天明遇見過無數尋求幫助的人,有幫忙尋路的,有幫忙缺錢的,有幫忙出力的,可是從來沒有遇到過幫忙進監獄的。他以為她腦袋壞了,或者進了水,可是她那樣美好的容貌和堅定不移的表情,讓他感覺她是真的這樣想。可是他真的幫不上忙,他不是司法,不是法官,不是律師。他隻是一個剛畢業的小警官。

三年前,他想幫她,知道幫不了。於是她轉身而去。

三年後,他要幫她,明知道幫不了還是要幫下去。於是她說“老石,謝謝你!”然而最終還是轉身而去。”

她說“石天明,到了今天我唯一的願望就是你能來接我回家。”

顧南歡從英國倫敦回來了,這是她離開北京後第一次回來,多年前那個小女子的模樣已經徹底消失,出現在石天明麵前的是一個婉約曼妙到極致的女子。之前的南歡,一直在倫敦做服裝設計,並專職給一大批的國際名人,事業做得如日中天。石天明甚至以為她不會回來了。

那天下午,素顏失望地轉身離去。石天明兀自呆在那裡出神。電話響了起來,是顧伯父打來的,他說“天明,你明天上午請個假,南歡回來了。你去機場接接她吧。”他這個時候腦子裡出現了那個精靈古怪的丫頭,到這時,已經十五年不見了。

記得十五年前的夏天,她和她的父親來大興安嶺的雷達監視站,來看望石天明一家,父親專門去山上打了幾隻兔子,那天運氣很好,石天明竟然還挖到一棵老山參。山參四肢分明,身須齊整有序,父親說,這是一棵百年的山參了,好兆頭哦。石天明訕訕地笑,他便想到了即將要認識的顧南歡。那年夏天,石天明學著使用笨重的獵槍,粗重的黑色槍管總是因為槍拖的後推力過大而產生抖動,於是便經常失去準頭。父親把槍給他,手把手地教他。從準星裡望出去的時候,你看的不應該是獵物,而是感受你心的跳動。心靜,自然槍止。他就是那時候學會了使用獵槍,回去的時候,他把老山參揣在懷裡。心裡想到了它的歸宿。

在這個地方,很久不會有客人來,南歡的到來無疑是一場盛大的事。

他經常聽父親說起過顧伯父,當年參加越戰,兩人是戰友,曾經出生入死,在一次撤退中,顧伯父受了腿傷,被落在了熱帶叢林裡,父親他們撤退出去清點的時候才發現少了一個人,父親便折回去,冒著彈雨把顧伯父扛了回來。自此,兩人成了生死兄弟。回來後,顧伯父進了軍區升了官職,而父親自願到了這個大山深處做了所有人都不想做的監測員。至於為什麼,父親一直沒有告訴石天明,石天明也問起過,問他為什麼要來這裡,如果他也留在北京,或者過得比彆人更好。父親總是不答,轉而望向莽莽的原林。

南歡十歲,剛剛脫離了孩子的習性,身體的發育讓她逐漸地感到了即將成為一個女人而特有的敏銳觸覺。一直生活在北京大院,這是第一次走得這麼遠,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車,一路上看見了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車窗外廣袤深邃的原野,進入東北境內後,時不時出現的石頭碉堡,像一個個蟄伏著的敵人。玉米、大豆、高粱在鐵軌兩側緩緩地延伸到遠方,褐紅色的玉米花紛紛揚揚地在日光下揮舞著。那些大山深處的小站,那些小販的吆喝聲。車內擁擠的人群,哺乳的母親,吵架的爺們,打諢的男女。一切的世間萬象猶如她那青澀的身體一樣在她的視野內五彩斑斕地打開了。她是那樣的興奮,以至於忘記了出門前母親的諸多囑托,比如要乖乖地坐在座椅上,不能亂看人和物,說話要規矩,聽父親的話,不能亂走,也不能和陌生的男人說話。小心一切危險的東西。母親還說“南歡,你是大女孩子了,要學著規矩懂事,不要像在家裡一樣那麼野,整個大院沒有不怕你的人,這裡的男孩子都得喊你大姐兒,這成什麼樣子了。”南歡全忘記了,她從來沒有這麼興奮過,不止眼前看到的這些,還有那個據說從來沒有走出過原始森林的男孩,那個叫石天明的男孩,那個在照片上看起來傻乎乎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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