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則必死,信他,或可生,何妨一賭。輸也不過一死,即便比死更殘酷,她也不怕,有什麼能比累負千年不堪的記憶與痛楚還要可怕?
看她吞下,他笑著又端起茶盞,飲著冷茶,漫不經心道,“運氣稍作調息。”
她依言運氣,片刻,真氣流暢,內力收發自如,較之前並無稍弱,放下心來,抿一口淺溫的茶,言道,“條件。”
且不論解藥真假,給她解藥必有條件。
他放下茶盞,笑,“乾脆。”
煙起水撩的眸鎖著她的顏,簡單明了道,“留在我身邊。”
果然,男人,哼!
她笑答,“好!”乾脆明了。
“至死方休。”他附加條件。
“休想。”她拒絕得乾脆。
他依舊笑著,對她的答案並不意外,慢吞吞說道,“五芒,你不要了麼?”
五芒?她眼神稍閃,旋即懷疑地看向他,他要拿五芒來換她?直覺立即否定,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他再一次戳穿她的心思,慢騰騰道,“一寶易一寶,本相樂意。”
一寶易一寶,誰信?她冷笑,“沒有人會把妖女當寶。”
外邊不是傳,火蓮衝天,妖人降世麼,火是她點的,蓮是因她而生,那妖人自然是她。
“我會。”簡潔而乾脆,他笑得淡定從容,如白蓮出水,秀雅絕塵,這一刻,他是朵清雅水白蓮,是蓮相。
下一秒,卻又是妖相,他鳳眼微眯,道,“再說,妖相配妖女,豈非絕配。”
她壓下不快,靜靜凝住他,忽然笑開,“很好。”
他淡淡笑,長身起,衣折平,眸略轉,輕聲道,“如此甚好。”說罷,靜靜看著她,深深望進她的眸。
她不安,也站起身,與他對視。
忽然,他咬破中指,血珠冒出,伸手過來,輕輕一點,血花在她唇間綻放,美豔妖嬈,她微駭。
他正色,“這是誓,血誓。你留在我身邊,至死方休。我守你護你,生死不離。”
心被刀狠狠地剜了一下,生疼,她的指撫上血花,略為沉吟,揚眸燦笑,字字如石,“至死方休。”
“如此甚好。”幾不可聞地輕喃自他唇裡逸出……
步出書房,跟著他來到主屋,他的寢室。
門,比其他屋子大,推開,些微的蓮花香裹著淡淡墨香襲來,讓人心清神怡。
是他身上的味道,她跟在他身後,微微一笑,百姓傳言,他是白蓮仙人轉世,他和這屋子裡的味道,是天然,還是刻意?
他似是感覺到她心中所想,回頭來淡然一笑,狹長的鳳目裡有一絲促狹,是笑她?
她平靜地迎上他的眼神,勾了勾唇,“蓮相可看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