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在旁說:“陛下,若是覺得實在苦悶,不如飲幾杯酒?”
“你安排就好。”
“是,奴婢明白。”
劉瑾招來身後一人,簡單囑咐幾句,之後又將朱厚照領到醉仙樓中,他還是有路子,不從正門過,而從後門入。
後門雖然簡樸,不似前門的喧囂熱鬨,但是待遇卻是極好。
醉仙樓的人過來,劉瑾隻說一句,“有貴人前來。”
之後,這些夥計就像什麼都明白了似的。
過後門,走一小段林子間的石板路,隨後就能踏上一段掛了燈籠的長廊,朱厚照跟著劉瑾,看著這家夥倒是輕車熟路的樣子,不過這種時候他也就不掃興了,跟著就好。
長廊之後便是一處牆壁上雕刻著精美花瓣的建築,這裡隱藏在竹林之中,具有某種私密的曖昧感。朱厚照是很久沒體驗過這種感覺了。
劉瑾推開一處門,帶著幾分諂媚,“公子,就是這裡了。”
朱厚照探頭去望,屋子裡地板磨得極為光滑,甚至連一絲灰塵也沒有,正位之上一把很大的椅子,麵前則是案桌。
屋內點著香,縈繞在其中,有一種醉生夢死的感覺。
朱厚照徑直到主位撩袍子坐下,劉瑾則一邊嘿嘿笑著,一邊給皇帝倒酒,說道:“這酒都是提前溫好的。”
近鼻輕嗅一下,確實有一股濃鬱的酒香,“小酌幾口,不能喝多。”
“公子放心,奴婢明白的。”
他輕拍兩下,之後又有兩路人光著腳端了八道菜上來,有冒著香氣的魚湯,也有精心裝飾的素三鮮,看得出來,這都是會享受的人來的。
“公子,獨自飲酒實在單調,不如小的找幾個人給公子舞一曲?”
朱厚照終於停頓下來看了劉瑾一眼,嚇得這個老太監急忙跪下,冷汗直流的顫聲,“公子息怒。”
“一環跟著一環,你倒是會動心思,今日這般準備怕也是占了你不少心力對不對?你是朕的近侍,司禮監的掌印太監,每日就隻會動這些歪念?你該將朕往這種地方領麼?!”
劉瑾的確嚇到了,他慌不跌的說:“公子饒命!奴婢……奴婢也沒其他心思,就是每日看到公子神傷,心中實在不忍。但是事情卻是一件接一件,令公子從來也沒個休息的時候,所以……所以奴婢就是想著叫公子開心,其他的便什麼也沒有想。”
“滾!”朱厚照踹了他一腳,“你既然知道朕每日煩的什麼,那為何不在辦事上想著分憂解難?還為了我開心,今日在這裡醉生夢死,明日問題就能解決了麼?!無恥的東西,真是怎樣教你你都不會!以為我不敢罰你麼?”
“奴婢知錯,奴婢知錯。往後再也不敢了!請公子饒了奴婢!”
朱厚照餘怒未消,“這地方你倒是熟的很?是誰經營的?把人叫來!”
劉瑾心悔的要死,他是一直沒放下過這個念想,總覺得少年天子、難免風流,再加上後宮事煩,以為今日是個極好的機會,若是討喜成功,往後他便知道怎麼做了。
但是他心裡其實也害怕,所以采取抓準機會+步步深入的方式,慢慢的挪一步,沒想到還是惹了皇帝生氣。
此時他心中已經大為驚恐,皇帝說了叫人,他半分不敢耽擱,馬上就命人去了。
在朱厚照不知道的外邊兒,此時已經亂作一團,宮裡的公公都嚇得說大事不好,那麼還有誰能擔得起今日的事?
咚咚咚的聲音動靜不小,啪得一下,房門大開,隨後三四個中年人低著腦袋小跑進來跪下,旁得也不會說,隻是泣聲道:“貴人在上,小的伺候不周,或有怠慢之處,請貴人高抬貴手,饒恕小的一命!”
朱厚照指了指下麵的人,“是你的人?你認識他?”
劉瑾眼睛眉毛擠在一起,這個時候也隻能點頭,“奴婢……奴婢認識的。”
“那麼這裡是他開,還是你開?!”朱厚照聲音更為嚴厲。
“此處確實為奴婢所開。”說完這句他連忙加話,“陛下饒命!奴婢真的知錯了,奴婢今日便將此處關了,從此以後絕不再複開!”
“晚了!”
朱厚照很生氣,像是這種地方就是宦官結交外人、腐化朝中大臣的溫床,他不知道那沒辦法,知道了還不阻止,以後劉瑾便會做得更加放肆。
最關鍵的是,劉瑾犯了個忌諱。
“朕三番兩次告誡過你,朕的舊人之中,就屬你最是愛動些歪心思。今日開這處地方,朕要是不問,你不知何時才會稟報。不誠,這是朕最不能寬恕的,而你劉瑾,從始至終都是知道這一點的。……現在你這樁事不告訴朕,朕便隻當你還有其他的事一樣隱瞞不報!劉瑾,朕對你可是忍讓再三了。”
劉瑾徹底慌了,他今日是看皇帝心情不好而獻殷勤,沒想到時碰上人家心情不好撞在槍口上!
“陛……陛下,請陛下看在奴婢往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恕奴婢這一次吧,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朱厚照輕笑,“留下你?留下你這種近侍引皇帝到這種地方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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