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黑,這些就都完事了。
“什麼日子了?”
“回陛下,今天大耕了。”
大耕,也就是正月二十日。
朱厚照眯著眼,揣起了農民端,到門口叫人開門。
尤址則在後麵細心的給他披上大氅。
外麵沒有雨雪,隻有冷風,呼呼的,吹起來有一股刺耳的聲音。
朱厚照縮了縮腦袋走到外麵去。
這個地方,其實他就是他前生所看的故宮的模樣,雖然細節上略有差異,但整體都一樣,看了這麼些年,便是原先的細節也忘記了。
憑欄眺望就是連片的宮闕,紅色的城牆、白色的石階。
不管看多少次,他還是覺得有一種曆史的厚重感。
大風吹得他眯起眼,“尤址。”
“奴婢在。”
“劉瑾怎麼樣了?”
尤址一愣,不知道是不是這種環境的原因,皇上竟開始想念老人了。
“遵照陛下旨意,已派人送他去中都了。”
大概是因為心中不穩,所以多問了句:“陛下……此番劉公公也遭了懲戒了,是不是要宣其回宮?”
朱厚照視線一偏,落在他的臉上。
尤址嚇了一跳,立馬跪下,“奴婢失言,請陛下治罪。”
“起來吧,”皇帝隻動動胳膊,給雙手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地上涼,你這個年紀,寒風當頭的,腰不酸,腿不疼麼?”
尤址嚇得失了魂,他剛剛的試探實在有些魯莽了。舒服久了,有時候會忘記眼前這位其實恩威難測。
“是,奴婢謝陛下寬恕之恩。”
朱厚照是懶得和他計較,剛剛他那個眼神去的快,收得也快。
“大耕日……過些日子遞個旨意給楊廷和。也一年了,今年紅薯播種麵積應該不小,跟他說,第一塊地,朕要去看。”
“是,奴婢記住了。”
朱厚照自己順著台階往下走,他是這裡的主人了,溜達溜達,緩解緩解乏味單調,尤址就一直這麼跟著他。
一行人,緩緩行走著。
“地方上的官員,有已經先到的麼?”
“現在還少。為了趕上大朝會,大部分地方官員都在元宵之後就啟程,現在應該都在路上了。”
“嗯。”朱厚照自顧自的說著,“大明疆土遼闊,離京師近的還好。遠的幾個,過完年就要啟程,三月份大朝會結束再趕回去,都是盛夏了,待了不到半年又得趕路,這樣舟車勞頓不談,但一年的時間是半年乾活、半年趕路。朕去年就覺得這樣不好了。
正德五年之後,大朝會還是改為每兩年一次,明年就算了。除了路途遙遠,有些政務本來一年也乾不出個眉目來。實際上,每一年的議題也有重疊,議來議去還是那樣。”
尤址道:“陛下說什麼就是什麼,隻要下個聖旨,便這樣定了就好。”
“嗯。”朱厚照輕輕笑著,之後衝後麵喊了一句,“景暘。”
後麵隊伍之中,景暘快速向前,“陛下。”
“前麵就到了文華殿了,朕當太子時在這裡蒙學開課,今日得空,你給朕講講課。”
景暘微微彎腰,“陛下讀書甚多,學識淵博,微臣不敢言講課二字,隻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且不知陛下想聽什麼?”
“朕沒什麼想聽與不想聽,天下事都得知道啊,不過要說今天,朕還是想聽盛唐。盛唐的疆域可是遼闊的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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