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忽然要出海為使?陛下這是要仿鄭和舊事?”
有一少監插話,“何止啊,此事牽涉原來禮部林尚書的次子,我聽說費子充都因此被皇上申斥。”
顧人儀歎氣,“子充公為人正直,為官勤勉,便是有的時候總有顧忌。”
“不錯。”
“是可以同室而處,不過不是在這裡。”顧人儀先賣了個關子。
但是吧……
“喔,不。”顧人儀立馬擺手,“既然是陛下下旨讓你挑人,你還是帶走。我這裡,再想辦法吧。”
“多謝顧少府,其他的話,便也沒什麼了。”
因為是侍從宣旨,顧佐的身後,兩位少監,以及周錚、汪獻等人都出來了。
“好。”顧佐揮揮手,身後自有人去開箱,“是兩份接收單?”
這樣,上上下下的人到裡麵都老實了。
周錚心想,坐到現在半個字都不吐露,這是故意讓他驚訝的,迎著顧佐疑惑的眼神,他也隻能攤手,“顧府,他還沒說,此事下官也不知。”
理由當然還是那一套,官場之上,不夠圓潤是不好的。
“怎麼回事?”
顧佐回到主位坐下,笑著說道:“能有銀子總歸是好事。十萬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給幾十個教諭漲俸,那也得花上好一陣子呢……還真是,估計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輩子能用上貪官的贓銀。”
而在他身後,正好又有兩個藍袍官員指揮著好幾個守衛搬幾個大箱子,嘴裡還說:“輕點兒放,放整齊點兒吧,一會兒要請你們顧少府查收。”
顧人儀被‘揭了底’也隻能笑笑,他們原本是好友。怪脾氣對怪脾氣,要不是他周錚也不會獲得良鄉知縣的位置,後麵一連串的遭遇就更不提了。
顧佐一聽腦袋瓜子就嗡嗡疼,“出海為使?那麼周郎中這一去不是得一兩年?”
接著就有人衝進來向顧佐告歉。
這些人身邊,還有兩個錦衣衛力士。
不久之後,顧佐從裡麵出來,“義山?你怎麼……難道皇上命你親自押送這些贓銀?”
於是乎不夜城的負責人官位一提再提,最終錦衣衛、刑部以及司禮監等幾個衙門共同成立了一個管理小組,少府派一人過去,自己這裡也留有一個牌子。
“是。”
顧人儀也說不準,“陛下用意一向高遠,此次也必是如此,等我挑好了人便入宮陛見,想必陛下會交代的。”
話是這麼說,但他也還是一臉麻煩樣。
顧佐肅然起敬,他沒想到麵前的人竟然是存了丟失性命的決心。
這件事已經形成金錢推動的正向流動,並不需要朱厚照特彆關心,有錢就做,沒錢就不做,就這麼簡單。
原來宋衡和張池攢起來一個以左宗呂為頭的團隊,修築了幾個特殊的建築。比如梅氏投資的那座高六層的悅莊酒樓。
今兒個一大早,這裡便迎來一名客人,其人身穿圓領紅袍官服,雖不是少府中人,門口守衛也不敢阻撓。
“是,”景暘點頭,“這些銀子已經在戶部入庫了,所以一份給戶部俞主事,一份給在下放入侍從室留存。”
“若是實在不方便……”
院落裡,景暘領一名戶部主事和兩名錦衣衛上前,“在下侍從室侍從景暘,見過顧少府。”
他們在這裡聊著,外邊兒忽然傳來一聲興奮的高呼。
顧人儀原本是費宏從四川帶出來的,他還是了解了一點的。
“勞煩顧少府,”景暘拱手說:“此事是陛下親自吩咐,這些銀子也不尋常。靳侍從交代,望顧少府最好能有個賬本,把這些銀子的去處記清楚。”
“是。”
當初他進京路上,一定要向皇帝稟報北直隸各縣百姓生活的慘狀,最開始的時候費宏就不太同意。
“我?”顧人儀立馬往邊上站,連連擺手道:“誤會了,誤會了。在下隻是與他們一同進來而已。”
正說著,顧佐走了進來,那邊的事就是收錢嘛,簡單,所以倒也沒耽擱太久,“義山,藏書園的張池和我講,你近來是日日造訪他那裡,怎麼今日不去了?”
屋子裡的人全都輕笑出聲。
顧人儀瞥了一眼周錚,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是問顧少府要人來了。”
顧佐沒做多想,也很配合,“景侍從不必擔心,我會交代下去。”
這事不管怎麼樣還是會覺得大快人心。
“是,是張園正來了。”
那個高呼的人就是張池,一路奔過來,嘴角都笑到了耳朵根子了,略微還有些得意忘形的說:“聽聞有十萬銀子入賬,屬下是從藏書園一路飛奔而來!顧少府,屬下唐突了,主要是正好缺一筆銀子翻新一部分書籍,這還真是瞌睡了給送枕頭,陛下這貪官抓得好!哈哈!”
等他說完才發現自己的領導有客人,於是臉上的表情立馬頓住,老老實實又回到外邊兒重新走一遍,“下官張池,求見顧少府。”
“裝模作樣。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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