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顧佐跪了下來,“臣知陛下憂心國事,心中裝的是天下、是百姓,但閣老們說的對,陛下的肩上也係著江山社稷,因而懇請陛下三思!”
皇帝拿著奏疏,對著自己的大臣念起來:“王守仁認為,軍鎮兵馬的精簡和重新編練勢在必行,他建議此事由兵部牽頭,但同時各鎮因地施策。同時,他建議不將薊州、榆林以及寧夏將部隊規模縮減的策略用於大同鎮和三關鎮。
“拿下吧。”
“部堂?”他手下有個很年輕的指揮使,便是韓十二郎,而所帶的兩千護衛兵馬,更是個個凶悍。
“將抓這幾人的消息散出去,從明日開始,大同鎮各衛所仍陽奉陰違者,立斬不饒!本官也不怕他們糊弄,陛下已經派了錦衣衛副使進行首輪巡視,動作快的,薊州已經進行二輪巡視!這些情況都告知各衛所,看看是否就有這般膽大之人!”
但他王守仁是乾什麼來了?
五月之後,他抵達大同便暫時不準備走了,剩餘的兩萬精兵由他親自率領坐鎮,倒要看看這事是有多難。
“朕可惦記著呢,不能出紕漏。”
朱厚照琢磨著,在他的概念裡,新的商屯和之前大明商人為了鹽引而進行的商屯完全不一樣,這次他們是以國家的力量在進行,所以準確的講,這是一種集中力量辦大事。
“若是人數不足,則隻能用募兵代替,朕是反對為了湊數而將身體、年齡都不合格的士兵也招納進軍營之中的。禮卿前些日子提了一個想法,朕覺得可以是有效的補充,薊州、大同等地在軍戶逃亡之後,此番清屯一定會有多餘的土地,這樣一來朝廷可以在那些地方招募流民進行商屯。”
兵部尚書齊承遂也回來了,皇帝召他前來,必定涉及到九邊現在的清屯和軍備整頓。
皇帝這樣講內閣和幾任尚書,都說不出話來。
這一點,王守仁提醒得倒是對的。
王守仁看完之後頗為唏噓,他對著大同鎮總兵石奉和一眾將領說:“幸得陛下堅持,拚著哪怕九邊皆反都要做成此事,否則再過幾十年,又該破敗成什麼模樣?到那個時候,韃靼人興兵再犯,怕是中原之地都要成了韃靼人的放牧場了!還有你們這些人私占的耕田嗎?!”
這叫什麼配合?
副總兵朱鳳則怒斥,“你們幾個還敢喊冤?難道不知道陛下派的錦衣衛已經到大同了嗎?你們那點事還當錦衣衛查不出來?!”
“那這商屯之事……”
齊承遂已經回京,他今天也入宮了,“微臣以為可行,隻不過大同三成軍戶已然逃亡。先前幾鎮,都是規模縮減,還可以多中選優,可大同要擴充,要新增軍戶這必然不易。”
實際上來之前就已經查明了,這些人不敢造反,不敢違抗上意,但是就是舍不得自己的那點不法之財,所以上麵旨意來了,他們也量田,但量來量去都量彆人的田,反倒是把自己的通過各種名目轉移,或者是賤賣,最後撈一筆。
“分了三個負責人?”
大同左衛幾個千戶所的千戶在迎接他們的時候,自己倒是軍容齊整,畢竟是要來見上司,不過真的把部隊集結的時候,沒有一個千戶所能把人給湊齊。
“是啊。”朱厚照歎氣,“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誰又想去當個軍戶?”
眾臣一聽大驚,“陛下千金之軀,再不能輕易涉險,萬一有些閃失,臣等萬死莫贖!”
京師,乾清宮。
朱厚照躍躍欲試,“朕,還真想去看看,看看成片的金色麥浪。”
門前的幾個大漢驚懼於這一番變化,紛紛高呼,“部堂,石總兵,這是要乾什麼?我們都已配合土地的丈量了?!為何還要拿我們?!我們冤枉!”
王守仁懶得再去和他們廢話,他今天親自到這個千戶所,既然來了,就是要把這些的職給撤了,並由其他人代替。
“禮卿……”
就是剩下的那些士兵,也有不少皮膚鬆弛、胡須半白的老頭兒。
顧佐今日也在,他拱手稱:“商屯之事,臣已經安排了下去,臣計劃在四川、河套、薊州三地進行商業屯墾,少府已各撥二十萬兩銀子,計劃耕種五十萬畝土地,可產糧100萬到150萬石。”
“是!”
眾臣心中長舒一口氣。
不過朱厚照本身也是通過這種方式告訴他們,這是他可重視著呢。
雖說僅僅五十萬畝有些少,不過這才剛剛開始,和造船一樣,這不是花錢就能辦到的事,那麼多的地,得找到足夠人耕種,這才是要害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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