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純離開時,說是讓東峰與西峰好好切磋,但他知道這些東峰弟子才來到玉壺宗三年不久,又怎能是西峰老弟子的對手?
可是他左等右等卻不見西峰弟子趕上來,也是忍不住暗罵道:“明明隻想讓他們簡單教訓一番,這群小崽子到底在磨蹭什麼?”說完,他歎氣一聲,就要轉身回去看看狀況。
可是在他剛剛轉過身來,卻是右眼微微一跳,隱隱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也是二話不說直接念起土訣:“土水火金木,金水木火土。土訣!土刺釘!”
隨著這道話語響起,呂純腳下的土石便隆隆翻湧起來,然後凝成了無數土刺。這道道土刺雖然僅有手指粗細,長短也不過寸許,但勝在數量奇多,它們好似一窩野蜂,鋪天蓋地的形成了一道黑雲,向著林間某處遮蔽而去!
而就在這些土刺即將包圍到那林間之時,一陣毫無征兆的紅雲忽然帶著熱風洶湧而來。黑紅二雲僅僅是短短一個交鋒,便見這些土刺化為了道道黑灰,緩緩灑落在地麵之上。
“誰?”呂純見到這般身手,也是心中一驚,麵色凝重起來,一邊冷聲逼問,一邊準備進行下一步動作。
“嗬,虧你還是個長輩,怎麼越活越回去了,竟然還要為難一群小輩?”笑聲響起,便有一個戴著黑紗鬥笠的人影走了出來。
呂純見這人一身巫圖窟裝束,也是收起了背後的小動作,隻是麵色依舊冰冷無比:“是男覡派你來監視我的吧?你回去告訴他!在沒有找到救我老太公的方法之前,我不會再為他做任何事情!”
來人正是洪不鑄,他本來打算等到呂純孤身一人時出麵“敘舊”,卻沒想到這家夥竟然如此警覺,率先發覺了自己行蹤。
“你在說什麼,什麼男覡?”洪不鑄聞言一陣疑惑。
“嗬,你不要與我裝糊塗!自從我加入玉壺宗以來,那男覡每次找我都沒好事!你現在出現此處,八成又是要我為他做些什麼吧?”呂純麵色陰沉道:“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巫圖窟與男覡的勾當,隻要你一日不歸還我老太公,我也不會讓你們如願以償!”
洪不鑄感覺這呂純有些莫名其妙,為何剛與自己見麵就如此言辭激烈?他正欲開口,這才發覺頭上仍然戴著黑紗鬥笠,也是頓時明了。
他將那黑紗鬥笠摘到背後,這才似笑非笑道:“我說呂純,你該不會連老朋友都不記得了吧?”
看清這人真實相貌,呂純也覺眼熟,隻是一時又記不清晰:“你當真不是男覡的人?那你是誰?”
洪不鑄搖頭笑笑:“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現如今你當上了西峰長老,連我這個不受待見的北峰弟子都不肯認了。”
“北峰弟子?如今北峰都沒了,還哪裡來得什麼弟子…啊!”說到此處,呂純麵色忽然激動起來,“你…你…洪不鑄!你…你是人是鬼?”
“這光天化日之下,你說我是人是鬼?”洪不鑄反問道,“見到我活著,好像讓你很失望啊…”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呂純聞言連連搖頭,“怪不得我一直尋找不到你的屍體!原來…原來你還活著…太好了!你還活著!”說著呂純的雙目竟然晶瑩起來。
當初這呂純與洪不鑄都是玉壺宗弟子,實際上他們卻並無太深交集。但話雖如此,呂純能掌握土訣之術,卻還是要感謝這洪不鑄。
話說當年,呂純一心想要尋找救活老太公的方法,隻可惜玉壺宗大部分醫藥典籍都在北峰,他權限不夠又很難接觸得到。
一次洪不鑄下山時,因緣際會之下碰到了在北峰下麵徘徊不休的呂純,詢問之下方知後者來由。
北峰有規矩,其中的功法典籍不能被擅自帶出,但好在洪不鑄負責的就是翻抄功法,將一些醫藥典籍的謄寫書冊帶了出來,希望能夠幫到呂純。
因為洪不鑄又要修煉功法,不能離開太久,也是忙中出錯,將木訣夾在了這些謄寫書冊之中,這才被呂純偶然習得…隻可惜這件事情沒過多久,北峰就發生了巨大變故。
時過境遷,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模樣,如果沒有北峰那場災難,或許二人如今不會如此陌生。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沒有放棄老太公的事情…”洪不鑄歎氣道。
“人活著…總是該為自己尋些希望,不是嗎?”呂純眼中一陣悲色,故作堅強苦笑幾聲。
“算了,不提這個了!還是說說你吧!”呂純清了清嗓子,忽然麵色一變,蹙眉問道:“洪不鑄,你這次來…難道是與巫王有關?”
洪不鑄聞言一愣,心想自己來此的確與韋無息有關,隻是韋無息是讓自己擾亂他的計劃,並未讓自己來到玉壺宗打探消息。可是這呂純明明身在玉壺宗,到底是如何猜到此事?
不過既然呂純既然猜到,洪不鑄也不想多費口舌,隻是微微點頭道:“好,既然你已猜到,我也不再隱瞞…我這次來是想問你,你可知道玉壺宗的‘五行鼎’現在何處?”
“五行鼎?”呂純聞言表情瞬間精彩起來,當年那男覡對自己說的話,自己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若是得到了它,彆說讓老太公起死還生,就算是再活個千年百年!都不在話下!可是自己自從來到玉壺宗,就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東西。正是因此,他才會去往北峰另尋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