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子岱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被迫離開了炁醫門。但在他模糊的記憶裡,父親的確會在冬日離開炁醫門外出行事,而每次他出行時,也的確是如此穿著。
聽完了賈獵戶的解釋,林子岱也是淡淡笑道:“怪不得我見到這四君子會覺得無比熟悉,沒想到賈兄竟然與家父相識。”
“不敢不敢,恩公乃是萬金之軀,豈是俺等能隨意攀附?”賈獵戶連連擺頭,矢口否認態度堅決,然後才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這位先生,不知恩公他近來可好?”
林子岱低頭笑笑:“家父他…應該算是還好吧。”
賈獵戶不知道林子岱家中事情,自然沒有聽出話語異樣,也是喃喃自語道:“那就好那就好…”他一邊說著,一邊變戲法似的從櫃子後麵搬出了一壇酒。
“我說老賈,你以前不是不喝酒嗎?”呂純見到賈獵戶拿出酒來,也是倍感新鮮。
“呂純兄弟說得不錯,俺以前不喝酒是為了能在打獵時保持清醒,可自從夫人離去,俺突然覺得清醒日子實在難熬,隻有半醉半醒時,俺才會感覺自己仍在人間…罷了罷了,二位還請用膳吧,估計老爺子應該快醒了。”
此時的賈獵戶再也不敢賣關子,急忙親自上陣將幾個石蛋解剖開來,然後便見幾個油紙包裹帶著一團白氣暴露在了空氣當中。
雖然二人早些時候已經食過了烤魚,腹中尚有餘食,但是眼前的濃鬱味道又與之前的鮮香不同,使勁渾身解數挑逗著二人的全部味蕾,使得二人瞬間胃口大開,開動起來。
可就在幾人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之時,賈獵戶隻見正對著林子岱與呂純背後的角落裡,那個竹婁忽然顫抖了起來。他還以為是自己喝多了酒產生錯覺,也是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果然見到那竹婁再次恢複了安靜。
他才剛剛鬆了口氣準備收回目光時,卻忽然見到一道黑影從竹婁當中騰空而起直接向著他們的方向衝來。
這道黑影的速度飛快,還沒等賈獵戶呼喊出聲便踩在了呂純頭頂,又直接將呂純手中色澤金黃的美食奪了過去。
呂純隻覺頭頂一沉手上一空,然後便見到一道黑影落在了地上大快朵頤起來,也是氣得歪著鼻子罵道:“你這黑豬不要欺人太甚!你怎麼不去搶呆子林的?”
這道黑影正是烏雲,本來睡得正香的它感受到了美味的誘惑,哪裡還有半點睡意?這才從竹婁中衝了出來。
此時的烏雲吃得正香,任憑呂純指著它破口大罵也沒有理睬,正在努力地將奪來的食物變成骨架。
“呂純兄弟不要動怒,這裡還有一隻…”賈獵戶還沒從驚訝當中回過神來,急忙將最後一個油紙包裹遞到了呂純麵前,然後麵色忽然有些不自然起來,指著地上的烏雲問道:“呂純兄弟,這位是…”
呂純接過賈獵戶遞來的油紙包裹,麵色這才緩解了不少,隻是語氣仍然不爽:“你說它?它叫烏雲,一頭黑豬。”呂純知道烏雲無暇顧及自己,也是毫無顧忌道。
“黑豬?”賈獵戶若有所思地盯著地上狼吞虎咽的烏雲,目光閃爍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烏雲胃口好牙口更好,不多一會便將地上的美食解決,然後抬頭看向了呂純手中最後半隻“四君子雞”。烏雲畢竟不是人類,完全不講半點君子禮儀,身子一躍便踩上了呂純的腦袋,指著他手中的雞嗷嗚嗷嗚威脅起來。
“你這黑豬莫要得寸進尺!你已經搶了我一次,休想再搶我第二…哎喲!”呂純話未說完,便見烏雲對著自己的腦袋左右開弓起來。
林子岱吃飽喝足有些微醺索性在一旁看起了熱鬨,賈獵戶雖然想要勸阻,但見到林子岱沒有半點開口的意思,也隻能咬著嘴唇沉默在了一旁。
“停手!停手!”呂純攥著半隻“四君子雞”被烏雲錘得滿屋亂竄,最後隻能無奈求饒,“這雞可以給你,你能不能從我身上下來?”
烏雲聞言嗷嗚一聲,指了指地上的骨架,示意呂純將這半隻雞扔到地上。呂純卻是搖了搖頭,指著半隻雞道:“黑豬…咳咳,烏雲啊!不是我不想將這半隻雞給你,隻是我就這麼給你,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啊!”
烏雲本來想要動手,但聽到呂純的話卻是遲疑起來,終於將目光從那半隻雞移到了呂純的長臉上。
呂純指了指桌子,笑眯眯道:“烏雲,想吃雞的話就快來我這。”
雖然這呂純的笑容十分難看,但烏雲為了能吃到雞,倒也十分配合地縱身一躍跳上了桌子,然後就要向著呂純手中的半隻雞咬過去。
“烏雲莫急,且聽我說!”呂純急忙將半隻雞擋到背後,“雖然這隻雞鮮嫩無比,但是按照你這種吃法卻是無法品嘗出它的全部味道,俗話說得好:有酒雜糧百千味,無酒珍饈似枯柴。你光吃雞不喝酒肯定無法品嘗出它的妙處,所以我並非舍不得將雞給你,實在是不忍此等美味白白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