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臂,是呂寒江的心結,若不是呂幽幽與呂清潭及時將《一劍》之術帶來,隻怕他早已經意消心思,成為了一個廢人。
這一劍之術十足玄妙,它可以明暗劍光、吞吐劍氣,將一柄劍從內到外發揮到極致狀態。
但在鑽研之中,呂寒江總是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彆扭,每到了關鍵時刻這劍光總是明而不聚,塞而不通,完全無法發揮出其全部威力,徒增心頭鬱結。
呂寒江曾就此事問過後二者,但呂幽幽與呂清潭俱是搖頭,說他們當初尋得十分仔細,可除了這蒲團之中的東西外,再也沒有發現其它隱藏。
得此答案,呂寒江始終心存疑慮,想要讓後二者帶著自己舊地重遊,隻可惜後來因為英雄盟和一些其它事情困擾,竟再也脫不開身。
前些日子,他終於得到機會,讓申公笛代替自己照顧一下眼前狀況。可等自己來到了五節芒叢生之處,卻見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呂寒江此行十分隱蔽,很少有外人知道他的行蹤。
看清此人相貌,他的麵色忽地難看起來,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上前與對方打起招呼。
詢問之下,呂寒江得知,這趙孝忠是被人派來幫助自己的,讓呂寒江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呂寒江表麵平靜,心中卻是浪潮起伏不休。
眼前這種狀況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這哪裡是什麼幫助,明明是在派人監視自己!
雖然心知肚明,呂寒江卻也不好點破,既然對方已經知曉自己來意,若是再想隱瞞隻會徒增嫌疑。
如此想著,呂寒江卻並不相信眼前這人,所以隻是簡單與對方交流了一番,便先走一步躍下了山穀。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是這不起眼的家夥,為自己送來了一番造化!
見到江一卓,利用一劍之術驗明正身,接下來的一切也隨著順理成章起來,終於讓他將一劍補全。
之前,呂寒江就是一柄缺口殘劍,雖然鋒銳逼人,卻時刻透露著一種破碎的危險。
現在,呂寒江這柄“劍”雖然缺口尚在,其上卻被籠罩了一層淡淡光暈,使得本來的缺陷模糊不清,就好像它與呂寒江這柄“劍”原本就是一體…
可奇怪的是,呂寒江“去”時平靜,“歸來”時卻暴躁癲狂,看那架勢就好似他對烏凡的仇怨要比烏凡對他還要更盛一籌!
爆喝一聲,隻見呂寒江整個人好似寶劍出鞘,身上氣勢衝天而已,已經與手中長劍合二為一。
怎見得:上攪蒼穹一色染,下蕩重山四海平。斬斷人間繁雜事,無形無意亦無情。
眼看著呂寒江身上的氣勢愈來愈烈,呂純也是冷汗直流,若說之前對上前者自己還能有幾分勝算,但在這一劍之下,所有勝算都已經化為了泡影。
感覺到自己被劍氣鎖定,烏凡麵色凝重無比。他腦筋飛轉,卻發現沒有一種辦法能為自己爭得半點生機。
“呂寒江!你可要想好了!若是你真殺了他,隻怕回去沒法交代!”呂純雖然讓開了身子,但還是多提醒了一句。
呂寒江神色稍有遲疑,然後又在瞬間煙消雲散:“我管不了那麼多,隻要能守住一劍的秘密,一切都是值得!”
言罷,呂寒江再不贅言,將手中的銀色長龍向著烏凡頭上斬去。
呂純腳下一扭剛要動作,卻是忽然察覺到了什麼,穩住了身形。
劍光落下,卻有一道青芒遮成大網,將其死死纏住,再也無法更進一步。
“得饒人處且饒人!呂寒江,你這樣對待我的愛徒,實在讓我無法置之不理啊…”伴隨著溫和的聲音,隻見一道人影從天而降,擋在了呂寒江麵前。
看清來人,烏凡眼圈一紅:“師尊!”
來人一襲白衣,氣息柔和,恍若仙人出世,不染凡塵,他正是雲浪!
“你…”見到來人,呂寒江麵色一變,然後聲音低沉下來:“原來你也在這…”
“哈哈哈…呂長老這話是什麼意思?”雲浪笑道,“愛徒遇到危險,我這當師父的若是不在,豈不是太不稱職?”
“你一定要攔我?”呂寒江微微皺眉,一字一句道。
“你覺得呢?”雲浪話語柔和,讓人如沐春風。
“看在多年情誼的麵子上,我就給你這個麵子…”迎上雲浪的目光,他看出了對方的警告意味,雖然不甘心,他也隻能將劍光收起,“但是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哈哈哈…那雲某人就多謝呂盟主了。”雲浪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嘖嘖,這廝還真是喜歡救世主的扮相…”烏凡正在激動,耳邊卻傳來了一道不合時宜的話語聲。
“呂純,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跑,可是在嫌命長?”見到雲浪,烏凡心頭的巨石總算落了下來。
“命長命短又有什麼用,到最後還不是一樣下場?”呂純搖頭苦笑。
烏凡聞言皺眉看了呂純一眼,沒有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