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驚鴻與金啼江乃是親生兄弟,彼此之間當然熟悉無比。雖然二者生辰僅僅差距毫厘,但金驚鴻從來沒有在這種事情上與金啼江起過爭執。
從小到大,金驚鴻最敬佩的就是大哥的正義凜然的個性和與生俱來的自信威嚴,這種親密感情甚至遠遠超過了父親。
本來金驚鴻以為金啼江已死,也是傷心欲絕。如今見到後者站到自己麵前,他心中自然激動不已,隻是再見金啼江,後者帶給自己的隻有一種膽小懦弱,冷血無情,讓他心中堅守了許久的堡壘忽然崩塌。
聽見金啼江有事吩咐自己,金驚鴻隱隱還帶著幾分期待,希望金啼江能夠帶領自己將黑鷲王擊潰,隻是話語短暫,終於希望落空。
但是金啼江畢竟開口,金驚鴻又怎能視若無睹?當他轉頭看過去時,這才發現旁邊的草席上竟還躺著一人,隻是此人雙臂泛黑氣若遊絲,若不是麵色還算良好,幾乎與那死人再無任何區彆。
“黃酉?”金驚鴻在腦海中思索一邊,卻是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他雖然不想再理金啼江,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他是誰?”
金啼江想了一想,便淡淡說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金驚鴻聞言沉默片刻,終於擠出了幾個字眼:“我知道了。”
說話間,隻見屋外遠處有隱約火光閃動,又有嘈雜之聲夾雜著陣陣歡愉,必然是那金驚鴻的手下得勝歸來。金啼江向著金驚鴻抱了抱拳,暗暗說道:“黃酉兄就拜托你了,驚鴻。”然後便掀開後窗跳了出去,消失在了另側黑暗之中。
金驚鴻看著金啼江的背景緩緩消失在眼前,隻是嘴唇動了一動,卻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
深夜,某一偏僻荒涼之處,隻見地麵之上立著一個墳塚,墳塚之前又是一道同樣的無名石碑。周圍的土壤生冷堅硬,卻在靠近石碑位置變得鬆軟起來。
不多時,便有一道腳印印在上麵,恍惚中似有人影消失在了石碑之前。
“男覡大人。”按照男覡的指示,黑雪來到了他的藏身之處,此時見到這法陣當中空無一人,她也是皺眉輕聲喚到。
“桀桀桀…沒想到你來的倒是守時…”沉默片刻,便有一道黑色霧氣忽然出現在了黑雪麵前,模樣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此人正是男覡無疑。
可是男覡上下打量了黑雪一眼,然後又看向了她身後,卻是忽然麵色一沉:“我要的東西呢?”
黑雪聞言風輕雲淡回道:“死了。”
“死了?”男覡呼吸急促起來,身形也變得一陣陣虛晃,直到深呼吸幾次才算穩定下來:“我看上的東西,就算是死的,你也要給我帶來!”說完,男覡見到黑雪沒有離去的意思,也是怒喝一聲:“快去!還愣著乾什麼?”
“哪怕是他的雙臂已廢,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也要帶來嗎?”黑雪依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輕聲說道。
“什麼…”男覡聞言聲音忽然尖銳起來:“此人柔骨乃我黑骨融合的上等良才!一對兒軟玉雙臂更是世間難尋!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你騙我!你定是在騙我!拿來拿來!”
“我沒有騙你。”黑雪眉頭微微一皺,語氣卻依舊平和,“若是大人需要,我這就去將他的屍身取來…”說完她就要轉身退去。
“啊啊啊!”那男覡不甘的怒吼一聲,然後情緒再歸平靜,“是該天命如此,不可強求…一副殘疾之軀就算得到又能有如何妙用?罷了罷了…”
男覡發出一聲長歎,不禁喃喃細語,黯然神傷道:“這風燭殘年之軀融合黑骨雖然易如反掌,卻也是明珠彈雀、牛鼎烹雞!萬一融合太久又尋不到寶鼎煉化,隻怕到時再難融合新骨,難成魔界大業!”
想到此處,男覡忽然抬起頭來:“我問你,那金鵬族人現在狀況如何?”
黑雪麵紗下目光中的慌亂一閃而過,然後依舊不緩不急道:“沒有關心,許是死了。”隻是握拳的手心微微潮濕。
“哦?是嗎?”男覡打量了一眼黑雪,然後淡淡開口道:“怎麼說這小子也有些血脈之力,怎麼也要比我現在這副殘軀強上許多!去吧!如果發現他還活著,就把他帶來…”
“遵命…”黑雪絲毫沒有猶豫的應了下來,不過卻是沒動身子。